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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636節

    要打開墓室,有冒犯先人的不敬,謝老太君親自上了香燭祭拜過,并寫了一篇誠意滿滿的禱文燒了,才讓人開了墓室。

    雖然這大墓是謝家老祖的,不是什么壞人,但開墓到底是犯了死人忌諱,所以秦流西在場的人都發了一個平安符,尤其是挖墳的人,以免被陰氣成煞給沖撞了。

    墓室一打開,一陣陰風就卷了出來,夾雜著一股陳腐的味道,還有煞氣。

    開墓的人都臉色青白,雙腿打著擺子,因為被剛才那一股陰風沖撞,他們都感到有些發毛,幸好平安符護體,倒不覺得身體僵冷。

    秦流西在墓道打了兩張震煞辟邪符進去,在陰風消失,才舉了火把進去。

    一代戰神的墓室,不比尋常百姓,哪怕當時他并未封王封侯,可有戰神之稱,他的墓室做得不華麗,可墓道墻壁也畫了些精美的壁畫,又設有燭臺,百年了,燭臺還有白燭未化,點燃后,照亮了整個墓道。

    走過一半墓道,快到主墓時,秦流西腳步卻是一頓。

    “怎么了?”周氏扶著謝老太君,看她不走,不禁問了一句。

    秦流西道:“不是說過,這大墓設有機關么?”

    “嗯。”

    “這里設了陣,走錯了,觸發機關,就得留在這里陪你們老祖作伴吶。”秦流西道:“你們在這等一下。”

    她說著,往左前方走了兩步,又往右邊退了一步,再往前三步,一路走過去。

    一個九曲迷蹤陣罷了,也不難。

    秦流西很快就走到主墓前,里面一片黝黑,她抬頭,頭頂一個穿著盔甲手持纓槍的將軍像正睜著一雙虎目盯著她,那眼神銳利如鷹,就像是真人一樣,栩栩如生。

    她仔細看了看,嘴角一抽,足尖輕輕一點,就躍了上去,雙指往那對虎目一插一按,那兩顆黑溜溜的眼珠子被按下,就聽到細微的機括響動。

    這是什么古怪的癖好,竟然把機關的開關放在眼珠之里,讓人插眼,呵呵,布置機關的和這謝公有仇吧?

    聽著機括聲消失,秦流西才讓謝老太君她們跟上來,她率先走進主墓,這是個四方墓室,壁上同樣設有燭臺,她把燭火都一一點亮,才看到墓室畫著比墓道更精美的壁畫。

    那壁畫以一幅幅畫來敘說了墓xue主人的一生,壁畫不多,可那內容卻彰顯著墓主不平凡的人生。

    而墓xue的穹頂,卻是一副佛騎白虎像,那佛坨,側身而坐,只有半邊側面,仰天而望,那細長的眼,像極了昨晚她看到的佛相眼睛。

    秦流西眸子一冷。

    白虎甘當佛陀坐騎,這既是馴服,也是壓制。

    而這白虎若是比對戰神謝公,那他就是被壓制和馴服的那一個。

    秦流西往下看,那白虎像下方,就放著一具烏木棺,棺木雕著栩栩如生的白虎圖案,棺頭都雕著壽字,色澤透綠。

    烏木棺安靜地擺在地面,沒有半點煞氣外溢,可秦流西卻感覺到了不適。

    這烏木棺令她不舒服。

    她圍繞著烏木棺走了一圈,異樣愈發的布滿心頭,太平靜了,她沒有看到任何術數的痕跡,可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怪異。

    墓xue內的東南角的燭火微微晃了一下。

    秦流西盯著烏木棺,立即對周氏她們道:“你們馬上離開這個墓xue。”

    第1116章 反轉,好狠一老祖

    秦流西突然變得凝重的臉色,讓謝老太君他們都覺得心中一慌。

    “大師,可是有什么不對?”

    秦流西抿了抿唇,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佛騎白虎像,神色有些復雜和同情,道:“我之前可能判斷錯了。”

    謝老太君他們更不解了,滿臉疑惑。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們先走,否則會落入險境。”秦流西催促他們離開,道:“快走。”

    “那大師你呢?”周氏道:“要不,我留在這里幫忙?”

    “你幫不了我,只會給我拖后腿,快走。”

    周氏訕訕的,看向謝老太君,后者抿了抿嘴,道:“那大師你小心些。”

    她當即轉身,帶著人走了出去。

    秦流西看著他們離開,也不再耽誤,立即按著烏木棺,一手掐著術決,以這烏木棺為媒介,開始召謝公明的魂。

    她要驗證一下她的猜想。

    墓xue里靜謐無聲,只有低喃的咒語在回響著,可等她念完咒語,除了不知哪來的可以完全忽略的風把燭火吹得輕微晃動,再無其它動靜。

    一片死寂。

    “謝公明。”秦流西按著烏木棺,再度叫了一聲,然后閉上了雙眼,繃住了呼吸,仿佛與這個空間形為了一體。

    秦流西封閉了五感,就連自己的心跳都因為掐著xue位而消失,然后,她聽到了。

    很輕很微的聲音,就像羽毛被吹起緩緩落下的聲音,小到難以聽聞。

    秦流西唰地睜眼,后退兩步,盯著烏木棺,面沉如水。

    那細微的聲音,從這棺內傳來。

    她忽然想到什么,立即轉身來到墓室的最后一幅畫,那是蒼老的謝公明在拜佛,雙手向上,神情虔誠。

    秦流西心跳如擂鼓。

    這是向佛致以最虔誠的敬意,奉獻他的一切。

    不會是這謝家老祖向這佛獻奉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就可以解釋,這個墓室沒有半點術數痕跡,干干凈凈的,而外面的大陣,也只是使五行相生,不但留得謝家人的功德信仰,還能把周圍生機吸納進來,保證氣運延綿不絕。

    而這氣運,都經由這個大墓轉出,她本以為的載體,是這謝公明的墓室甚至是棺槨尸身被施以術數,氣運才會流失,但根本就不是。

    她沒猜錯的話,這載體就是謝公明本人,但并不需要做什么術,只要他自己獻祭,那就能把謝家一族的氣運給雙手奉上,根本不需要什么邪術,只需他心甘情愿。

    所以有他拜佛的畫面,所以這墓室穹頂,有佛陀騎白虎。

    這根本就是白虎甘愿做坐騎,甘愿馴服。

    秦流西舔了舔干涸的唇,覺得喉嚨發澀,許久才呵的一聲笑了。

    謝家存在百年,若真如她所料,那兕羅百年前就已經布了這局了?

    這反轉,真真是好一盤大棋!

    可憐的謝氏一族,壓根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本就是自家老祖用以獻奉他信奉的神佛而存在?

    “好狠一老祖,我都替你的后代委屈!”秦流西哼笑。

    烏木棺內,仿佛響起了呼吸聲。

    秦流西默默地按住了金剛尺,繼續道:“怪不得老太君擲兩次杯筊請求開墓室你都不認,你這老老祖是心虛了吧,是根本不想讓后代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怕不是覺得無顏以對?”

    棺內呼吸聲增大。

    秦流西又說:“無顏以對那也是對的,你要是真甘愿把自己謝氏一族百年氣運奉獻給那老妖怪,誰不說一句蠢又毒?不過也不對,你既然這么毒,又怎么會覺得自己做錯,你根本不可能會有愧疚之心才是,因為你就是個毒王。”

    “不讓我等挖你墳,怕不是擔心我識破你的狠毒,阻撓你的獻祭大計?可惜了,我這人天生反骨,你不讓我們挖,我偏挖,管你應不應。事實證明,我挖對了。”

    謝公明:草,老子的棺材板壓不住了!

    砰。

    棺蓋忽地掀飛,一具高大的骷髏骨架手持纓槍向秦流西飛了過來,那纓槍向她插來,骷髏頭的嘴一張:“黃口小兒,納命來!”

    厲害了,骷髏開口說話了。

    秦流西卻沒松懈,因為那具骨架通體發黑,散發著豐厚的陰煞之氣,包括那把纓槍,上面有著成千上萬的陰魂,那桿槍,已成至陰至邪的絕煞槍。

    在那絕煞槍插來的時候,她以金剛尺格擋,口念金光神咒:“天地玄宗,萬炁本根……誦持萬遍,身有光明……誅邪!”

    金剛尺的符文化成金光,使得墓室金光大盛,刺得骨架發出一聲尖利的唳叫,忙以骨手遮擋空蕩蕩的眼眶。

    “謝公明,你這老祖理應跪在子子孫孫面前以魂祭天謝罪。”秦流西的金剛尺再次擊向那骨架:“你認賊作父,不配為祖。”

    骨架附魂,如此契合,這不是那謝公明又是誰?

    這個老東西,竟然一直沒去投胎,而是魂落骨架,煉成陰煞骨人,不用想,這肯定是兕羅給他的小恩小惠。

    “小兒狂妄!”謝公明用絕煞槍一擋,怒吼:“沒有老子,哪來的他們?侍奉我主,是他們的榮幸。待我主得道飛升,我便得以復活長生,成為神仆,而我的子孫后代,也只會更殊榮。是你這個臭道士,多管閑事,挖老子墳,斷老子花路,你該死!”

    “呸,要是知道你是這么個惡毒不慈的老東西,謝家那些可憐的崽子,投胎時就該多塞點錢給閻羅王,好避開你這個惡毒老祖,讓你斷子絕孫才對。”秦流西冷笑:“看你這坑崽的丑東西,還一代戰神呢,光長個兒不長腦子,明明是個臭皮匠,偏偏把自個當諸葛亮,獻奉百年氣運?殊不知人家把謝家當糧庫,而你,則是一條異想天開的看門傻狗罷了。”

    謝公明氣得骨頭咯咯作響,陰煞之氣不停地散開,使得這個墓室陰寒入骨,甚至已經傳出墓道,他向秦流西撲來:“你找死!”

    “苦瓜永遠是苦的,就像你,則永遠是條咸魚狗,翻不了身,還想復活長生?想屁吃呢!”秦流西不退反上,把天珠往他身上一捆:“酆都大帝鎮萬邪,鬼妖喪膽,精怪亡形,給我死!”

    第1117章 斷親劈老祖

    酆都大帝是誰啊,陰曹地府的一把手,杠把子,他的天珠本就常年被他戴著,沾著他的氣息,絕對是無數陰魂鬼祟的克星。

    如今這克星落在了謝公明這副骨架上,強烈的威壓如同巨山一樣將他壓制碾壓。

    恐怖如斯。

    謝公明發出驚懼凄厲的慘叫,那感覺比當初身死時還要絕望,因為他分明感到了靈魂像被人用刀割成了碎片。

    他那帶著陰煞的骨架咔嚓一聲,腿骨斷裂,跪了下來,隨著這一跪,那副骨架就跟失去了支撐似的,開始散架,骨頭一節節地掉落。

    陰煞四散。

    整個墓室冰寒刺骨,陰煞之氣無孔不入。

    秦流西心神一動,道意從身上散出,把那些陰煞之氣都擋在外,如同在身上加了一層防護罩一樣,不受半點影響。

    謝公明就沒那么好運了,屬于大帝的恐怖威壓將他的靈魂削成碎片,再變成齏粉消散。

    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和恐懼彌漫著他的每一寸靈魂深處。

    謝公明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渺小,如螻蟻,半點反抗不得,感覺靈魂在消散,他不得不吼叫:“你不能殺我,我以整個謝氏一族為祭品獻祭我主,包括我在內,我若死了,他們也活不了。有我才有他們,沒有我,他們什么也不是!”

    “你已經死了!”

    謝公明氣極:“我的靈魂猶在,骨骼同樣是我的,如果不是你,我還能再生!”

    “異想天開!”秦流西冷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你這樣的人可不配當人家祖宗,這世間有不孝子,自然也有不慈長輩的,父母親長可以和子女斷絕關系,反過來,子女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