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92節
中噬魂蠱,他和左家竟都被蒙在鼓里,一想及此事,就覺得一陣后怕。 秦流西輕點桌面,道:“藺相這是想為您外孫女還恩?” 藺相本就是官場上的老狐貍,一聽這話,就很識趣地問:“是要捐金身還是折成現銀?” 秦流西嘴角一抽,搖搖頭,道:“這次倒有別的。” “哦?” “藺相貴為一品相爺,底下能人眾多,消息渠道這一塊,做不到眼耳通天,但要查些東西,應該也可以吧?” 藺相眸子半瞇,道:“你要查什么?” “也不是誰,就是你們的死對頭,思怡郡主。” 藺相一怔:“她怎么你了?” “準確點說,該是查信陽王府。”秦流西道:“思怡郡主身邊有個蠱女,就是她給您外孫女下了蠱,我把那蠱給除了,那蠱女遭了反噬,沒了。但沒了小的,來了大的,思怡郡主又找來了蠱女的師父,恰好,也死在我手里了!” 藺相:“……” 你把嘎人說得挺輕描淡寫的。 “您可知,我為何要除了那后來的道士?只因我從他嘴里得知一件離奇又陰損的事兒。” 藺相沒接話,只等著下文。 秦流西便把信陽王府欲以邪術求貴子的事給三言兩語就說了一遍。 藺相臉色微沉而且有幾分凝重。 他是當朝相爺,對于謀大位的事十分敏銳,光是聽秦流西這么一說,他腦子里立即就閃過一個想法。 信陽王想造反! 五行俱全,運勢生生不息的貴子,若得之,豈不是萬事皆如愿? 那信陽王想造反呢,有這樣的貴子帶來的運勢,豈不也顛覆這江山? 不過…… “她生不了。”藺相搖頭。 秦流西看了過來,這是什么意思? 藺相端著茶杯,意味深長地說道:“她那樣惡毒的人能對一個嬰童下手,又怎么配做母親?既然沒有慈母心,那就不要讓孩子遭罪,投胎往別處吧。” 秦流西一聽,就明白了,道:“你對她下了絕子藥?” “雖不是但不遠矣。”藺相道:“不過如果我是信陽王,斷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他真想求這所謂的貴子,那必然不會只把希望放在這思怡郡主身上。” 秦流西挑眉,道:“一個坑單播一顆種子確實難以出苗,若幾個坑同時進行……” 她神色一凜,和藺相相視一眼。 難道除了這宋姨娘一個,還有別的陰胎溫床?又或者說,一個陰胎,多個婦人引血懷之,或是思怡郡主,又或是信陽王府的其他人。 如此一來,才萬無一失。 秦流西越想越覺得這才是信陽王該謀劃的,她算漏了這一點。 “藺相果真老謀深算。” 藺相失笑:“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不過你覺得信陽王此舉可是想……” “造反吧!” 藺相被她大咧咧的豪言壯語給嗆了一口,下意識地看出外面,這地兒隔音吧? 秦流西笑著說:“您放心,這里無人能聽見我們說話。” 一旁裝柱子的封俢:沒錯,我不是人! “你想查信陽王府是不是造反?”藺相試探地問。 “他造不造反,于我來說無所謂,但這樣陰損的法子,不知信陽王從何得知,我是懷疑他身邊是不是有厲害的方士在幫他辦這樣的惡事。”秦流西道:“信陽王的死活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他身邊的方士是何人。” 如果信陽王在下一盤大棋,那為了大灃安寧,確實需要查一下,畢竟信陽王的封地泰州可是易守難攻,且物產亦算豐富,真想造反,也是有點家底的! 藺相便道:“等回去了,我便派人去查探。” 秦流西便遞出幾枚護身符,說道:“如果真的有厲害的方士,讓他們千萬要小心別露了行蹤,更不好輕舉妄動,只打探消息即可,這幾枚護身符給你的人傍身吧。” 藺相看她這么鄭重,心知天下有本事的方士,也不止她一人,便不客氣地接過了。 剛把護身符放進荷包里,他才端茶抿了一口,就聽秦流西開口說了一句話。 “對了,關于造反,藺相您有沒有興趣?” 噗。 藺相愕然地看著她,你再說一句? 第1047章 呵呵,謝邀! 藺相以為自己年紀大,聽岔了,才會從秦流西那張嘴里聽出問他有沒有興趣造反的話來。 他滿臉愕然地看著秦流西,險些失禮地伸手過去摸她的額頭,看她有沒有發熱。 藺相喝了一口茶,他得壓壓驚。 “你是不是被信陽王給誤導了,造反?” 秦流西搖頭:“寧王府長子齊騫,是圣人之子,這一點相爺該是知道的吧?” 藺相瞳孔微微一縮,道:“你別告訴我你想擁護此子上位。” “有何不可?” 藺相皺眉,道:“如今儲君已立,便是圣人賓天,太子登位,也是名正言順,你卻說要擁立一個私生子登位?” 太子已立,哪怕他上位時其余王爺不服要起事爭位,他們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龍子龍孫,而齊騫這身份不明的皇子去爭,怕是會被天下人唾棄恥笑。 藺相看向秦流西,眼里有幾分審視,道:“我可以問你意欲何為嗎?你也想當國師?” 這話,多少有些冒犯。 藺相為官多年,又是身居高位,可不會讓秦流西說兩句就興匆匆就說,怎么搞,何時起事? 他會懷疑秦流西的動機,更會掰碎了揉爛了的去想她的目的是否不純。 他考科舉,混官場,成為高官,并不僅僅是享受大權在握的感覺,更是為天下萬民謀福祉,而非為了搜刮民脂民膏。 如果秦流西要禍國,哪怕她對他們藺家有大恩,他也不會視而不見,更不會同流合污。 但秦流西卻沒有生氣,如果藺相會因為自己隨口一句,就應下了,那她反而會權衡,他是否值得托付信任了。 他謹慎有自己考斷,反而能成就大局! 秦流西看著藺相,說道:“您可是高看我了,我沒有禍國的能力。我只是區區一個方士,哪里能當國師?我想推齊騫上位,只是因為知道蒼生會亂,我想以我的人脈,組起一個強大的能穩民心成大事的班子,到時候把這天下蒼生給穩住了。” 禍國能力? 封俢瞥過來,不,她有,但她不會做! 藺相聽了她的話,神色略有幾分凝重。 造反這事兒竟然上升到蒼生的問題,那是得有多嚴重? 他猛地想到秦流西說的信陽王府可能有方士行那詭秘之事,而宮里也有一個所謂國師勾動圣人煉長生之術,現在看來好像有不少會道術的方士冒出頭搞事兒。 藺相是個聰明的,腦子轉得飛快,道:“你這么說,可是認為有邪惡的方士想禍國?比如宮里的國師?” “雖不是但不遠矣,但對方比方士更厲害一些,他不算方士,而是一個佛修,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 藺相的手一抖,駭然地看著她。 你確定你不是在故意在編什么神話故事來逗我,活了幾千年? 秦流西淺淺地笑:“那老妖怪在下一盤大旗,我怕他為成事會拿整個天下來祭天,到時候,可就不會只是一個雪災那么簡單,而是一場大動蕩,若無強大的君主朝臣運籌帷幄,那樣動蕩引起的生靈涂炭之后的萬物更新,只怕會很長很長。” 她拎起茶壺給藺相續上茶水,道:“當然,我說的只是一個可能,或者正道這方能真正得到老天眷顧,可以安然度過,但萬一呢?” 藺相的心突突亂跳,很想說一句,所以你這個神話故事,核心內容乃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意思嗎? 他干巴巴地問:“你真不是在逗我?” 這也太不現實了。 “我這是正經的想邀您造反呢,怎么是逗您?”秦流西揶揄地道。 呵呵,謝邀! 藺相定了定神,道:“為什么偏是齊騫?哪怕有傳他是龍子,但他的玉蝶身份,依舊是寧王長子。而且,宮中如妃,其實是他的生母,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兒,他若為帝,這名聲……” 秦流西反問一句:“依藺相看人的眼力,當今太子可能是個明君?” 藺相嘴角一抽,道:“太子,略顯中庸。” 當今太子,占了個皇長子的好名,是圣人貴子,年輕時,還顯得俊秀儒雅,現在當了太子,年紀上去了,倒是開始發福,安于享受,且對自己的兄弟更防備和打壓了。 太子若能登大位,此后別說開疆拓土,能守成都挺了不起了,還得寄望下一任太孫,若下任還是中庸,那江山易主,也是遲早的事。 “您都覺得太子中庸,那他真能治理好一個亂象橫生的國家嗎?這要是在生靈涂炭的亂世里,他還只知享樂的話,苦的,只有底層百姓。”秦流西說道:“至于你說一個君主的名聲,藺相應該比我更清楚,史書是由勝利者編寫的。齊氏太祖當年馬背上打江山,還不是只是山野樵夫出身?” 藺相沉默。 半晌,他又問:“你這么看好齊騫,是因為他有明君之相?” “也不盡然,我只認識他,而他還能雕琢!” 藺相:“……” 你可真會氣人吶! 秦流西笑著說道:“明君,都是教導出來的,我給他組這個班子,文有您這樣肯為朝政殫精竭慮的一品名相牽頭,武有像權家,東陽侯等那樣的名將,身邊有玉氏子為謀士軍師,錢袋子有首富公伯乘。如果這樣的班子也培養不出他為明君,那就是朽木不可雕也,你們另擇賢君就是。” 看她主動交底,藺相的眼神真正變了。 這就是她的人脈,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他要是圣人,都得為此而心驚,怕她一個不痛快,輕易而舉就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