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73節
趙王:“!” 很好,本王又被氣到了,氣入肺管子,疼的很。 “算不算,不算就此別過,貧道還有事兒。”秦流西不耐煩地來回走了幾步。 誰特么花個上萬兩的銀子去算個卦啊,嫌錢燒得慌不成? 趙王再有也不是個冤大頭,自然不愿意,道:“本王素來不信怪力亂神的東西。” “早說你窮就得了,浪費貧道時間。”秦流西輕嗤一聲,繞過他,就往一旁的馬車上去。 趙王氣得俊臉有些扭曲。 區區女冠,竟如此囂張! 玉令瀾輕咳一聲。 趙王又忍了下來。 秦流西上了馬車,看著趙王,意味深長地道:“你真的不算?這一卦很值錢的,趨吉避兇呢!” 趙王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 但剛剛他就說了不信怪力亂神,現在再算,豈不是自己打臉。 于是,他什么都沒說,只眼睜睜地看著秦流西的馬車離開。 待她一走,趙王就黑著臉對玉令瀾道:“剛才伯隱為何要攔我,她不過一個坤道,竟辱我皇族,出言不遜,簡直大膽。” 玉令瀾說道:“王爺,此人便是拉攏不過來,也不要得罪她,這可不是一般的神棍。” 趙王皺眉。 玉令瀾看他滿臉不爽,輕聲道:“玄門道術,真正有修行的人,能將其玩出花來。您雖是王孫貴胄,但也僅僅是凡人,她若生氣對您行那陰損詭秘之事,您如何能躲?” 趙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道:“不會吧?” “能人異士,當然有他們的脾氣,因為有那本事。”玉令瀾看著已經徹底消失在眼中的馬車,道:“得罪她,有弊無利。” 趙王聽了越發憋悶,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王爺身份不管用了,竟然要在一個女冠跟前忍聲吞氣。 很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他也沒失去理智,非要去找秦流西麻煩,一來是聽從玉令瀾這個智囊勸,二來么,剛才秦流西那意味深長的一句,總覺得心里發毛。 媽的,這女人有毒! 趙王和玉令瀾離開了長生殿,可沒想到,一進王府,頭頂那笨重鑲鐵框實木的牌匾忽然掉落,直直地往他頭上砸下。 趙王腦子一片空白,竟是手腳僵硬,不知閃躲。 “王爺小心。”玉令瀾本就在他身后,見狀一推,牌匾砸落,那沖擊力震得那松脫的釘子飛出,慣性使然,擦著倒在地上的趙王眼角射了出去,帶出一絲皮rou。 “嗷嗷嗷,我的眼!”趙王捂著眼角凄厲慘叫。 完了,他要成瞎子了,這一瞎,他還有什么戲唱? 趙王被眼前的血霧嚇得心神俱震,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快去請太醫。” 趙王府被這驚變嚇得亂成一團。 只有玉令瀾,眸光連閃,她果真不好惹。 而彼時馬車上,秦流西也正回著小人參的話。 “別瞎說啊,我可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怎么會對他下黑手呢,是他自己倒霉,非要往我跟前湊。”秦流西堅決不認小人參所說的,她是不是給趙王下黑手了。 小人參呵呵地笑,你看我信你不。 滕昭道:“他也不知在哪沾了些陰氣在身,本就會倒霉些,不過到底是皇子,有龍之血脈,固然會因為倒霉而有點小災小禍,卻不會喪命。”圣人是天子,天子為龍,他既然是皇子,當然也是龍之血脈。 而秦流西剛才,不過是在長生殿門口走了幾步,整了個簡易的聚陰陣,使得周遭的陰氣都聚了過來,那陰氣,她也受著的,趙王是連坐。 沒錯,就是連坐,所以霉上加霉,必遭意外。 滕昭道:“師父,他要真的是拿了萬金來算卦,你真就給他趨吉避兇?” “那是自然,收錢辦事,不管是哪都適用的,他拿萬金善銀避兇,也是花錢買平安。”秦流西道:“區區血光之災,又弄不死的,幫他避了又如何,倒是那些個受災的,若有了萬金換來的食物暖衣,興許就避過這個寒冬了。可惜,他這窮鬼要臉又吝嗇,不上當。” 小人參道:“也不窮吧,好歹是個王爺呢。” “越是他們這樣的人,要謀大事,所需的銀子就越是要多,一萬金可以做好些事了,哪怕現在拿去施粥也能換個善名。但用一萬金來換神棍卜一卦,非但覺得虧,傳出去了,他必然被御史彈劾,他老子怕是會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試想想,雪災嚴重,國庫空虛,為了賑災都卯足了勁兒搞錢,他堂堂王爺有錢不捐卻拿去占卦,這誰不罵? 小人參看秦流西一臉可惜的樣子,不禁默默為趙王點蠟,你說你非要上門來找罵是為哪般? 第1015章 你們造殺子孽了! 秦流西這次是受了鄭大將軍的邀請,去給他的亡妻娘家忠勤伯莫家的世子夫人治小產后久不孕的。 “兩孩子成親有八年了,自四年前小產后就再沒了好消息,太醫和大夫都看過不少,都說小兩口身體沒問題,但就一直都沒再有好消息傳出來。”鄭大將軍一臉惋惜道:“當年要不是孩子福薄,都有個嫡長孫了。” 秦流西淡笑道:“若沒有問題,那就是緣分沒到。” 鄭大將軍道:“話是這么說的,但成親都快十年了,嫡出子女卻沒一個,多少有些遺憾,小兩口到處求神拜佛的求子,也是可憐。” 秦流西挑眉:“嫡出子女沒有,那就是有庶出子女了,那可憐的,就只有莫少夫人了。” 鄭大將軍有些尷尬,道:“他們家也挺注重嫡庶出身的。” “真注重,嫡子未出,就沒有庶出子女了。”秦流西不以為意。 鄭大將軍摸了摸鼻子,掀起簾子看向外面,道:“到了。” 秦流西先行下了車,有人迎了上來,是一個年約三十的男人,面如冠玉,生就一雙桃花眼,成熟富有魅力,卻是天生的多情種。 她在他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這人身上竟有些陰氣纏繞,這就有趣了。 “姑父,您來了。”莫文培先向鄭大將軍行了一禮,把他攙扶下來,然后才看向秦流西。 鄭大將軍道:“這位便是不求觀主,當年你表妹的事還是她幫忙解決的,雖是玄門道士,但醫術卻極好。” 莫文培連忙向秦流西作了一揖,道:“原來是不求觀主,多謝觀主大善,把表妹尋回,也算了了姑父的一樁心事。” 秦流西:“都是善緣所致。” 莫文培引著他們進去,在前院便見到了忠勤伯,他和鄭大將軍寒暄了一回,見秦流西是個女冠,便讓莫文培領著他們入二門,去給媳婦看診,至于他和鄭大將軍兩個老頭兒,就不好去看婦人看診了。 秦流西走在莫文培身側,道:“莫世子如今也是兒女雙全,對于孩子,所求不像夫人大吧?” 莫文培一怔,有幾分尷尬,道:“哪有嫌孩子多的,尤其是嫡子。” 秦流西沒接這話,還是她曾對鄭大將軍說過的,真在意嫡子,就不會存在庶出了。 很快就來到莫文培和他的夫人居住的雙棲院,雖然如今天寒,但因為早就接了通知,也有人等在了廊下。 正是這忠勤伯府的夫人文氏,身材瘦弱,眼底一片烏青,臉色青白,身上裹著厚重的大氅,那精氣神,仿佛要被什么吸光似的。 秦流西瞇了眸子,她身上陰氣好重。 滕昭也看清了,輕聲對小人參說:“可有感受到什么?” 小人參道:“不好的氣息,很陰,這女人再這么下去,怕是要命不久矣。” “是陰氣纏身。”滕昭淡淡的說了一句。 莫文培就在他們不遠處,耳朵尖,就聽到這么一番話,驚駭地看著他們,臉色變得陰沉。 “世子。”文氏扶著丫鬟的手,上前福了一禮。 莫文培吸了一口冷氣,道:“這是不求觀主,是姑父請來的給你看診的,先進去說話吧,外面冷得很,你素來怕冷。” 文氏又向秦流西行了一禮,微微頷首笑道:“有勞觀主走這一趟,里面請。” 秦流西跟在他們后面入屋,這一進去,就聽到了咯咯的嬰孩笑聲,她目光一凝,看向聲音來處,有個嬰孩穿著一套小衣裳正從寢臥爬出來,臉色慘白,雙眼發紅,沒有半點人氣,只有陰氣。 這是鬼嬰。 滕昭和小人參現在都不需要開天眼了,就看到了這個趴在地上的鬼嬰尖笑一聲,然后嗖地向文氏飄了過去,趴在了她胸口上,一雙鬼眼好奇地看著幾人。 小人參:“……”比我逃跑時還快! 滕昭眸光冷凝,背在身后的銅錢劍上的銅錢嗡嗡的震動起來。 而莫文培一直注意著他們,見他們一入屋,眼神異樣,像是看到了什么東西,不由也看過去,后背兀地一寒。 屋內明明燃著火旺的炭盆,可他的脊骨卻有一絲涼意直躥上天靈蓋,嚇得額上都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穿著厚實的丫鬟們上了茶,又退了下去。 秦流西喝了一口茶,道:“你們當初小產流掉的,是已經成型的男孩兒?” 文氏愣了一下,沒想到秦流西會這么直接,剛端起的茶便又重新放了下來,面露哀傷,道:“是,孩子上身時,胎像就不是很穩,臥床三月才保住了,但大夫都說了,我母體弱,導致孩子也天生體弱,那孩子想要保住很難,即便保下來,都難以足月生產。果然,一直小心養胎,到了快滿七月時,孩子還是沒動靜了……” 文氏提到自己流掉的那個兒子,就忍不住傷感,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莫文培在她身邊,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道:“不是你的錯,是孩子福薄。” “你錯了。”秦流西搖頭道:“是她的錯。” 文氏一怔,這是什么意思? “孩子是你主張流掉的吧?”秦流西道。 文氏說道:“這,孩子胎死腹中,不流也得流,不是我想留住他就能活。” 她這話好生奇怪,胎死腹中,自然得用藥催生小產,不然一直懷著個死胎嗎? 秦流西淡淡地道:“你確定孩子真的胎死腹中了?” 文氏瞳孔一縮,這話是什么意思? 莫文培也震驚萬分,難道這還另有內情? 秦流西看著二人,嘆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你們當年是如何認定孩子胎死腹中的,又是什么哪個大夫給診的,這個中又牽扯了什么陰謀詭計。但據我得到的信息,那孩子在當時卻是還活著的,而非什么胎停。是你把他的生機奪走了,以催生落胎的方式讓他早產,若非如此,他本有機會睜著眼來這人世間,現在也能叫你們一聲爹娘了。是你們不要他了,也奪取了他的命!你們,造殺子孽了!” 文氏尖叫一聲,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了莫文培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