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63節
第997章 我是你口中那個鬼見愁 秦流西看明煜沒個好臉,一副被扎刀的沉痛樣兒,笑了。 看你不痛快的樣子,我就痛快了,不枉我費了些靈力揍你。 “考了百年都沒考上,這底下的鬼將這么難考嗎,比咱們陽世的武科舉還難考?”明王有些震驚。 明煜冷笑:“排隊投胎有的人都要排上幾十年呢,你以為這么容易?鬼將,那可是有能力也有權利的位置,要坐到這位置,得從陰兵做起,這就和陽世軍營里從小兵做起一樣。你以為陰曹地府就沒有它的規矩嗎,它也是有規則規條的。” “那您現在也是當陰兵了,既然當陰兵,為何還能上來溜臻兒?”明王腦子閃過一道靈光,驚道:“您這是當逃兵了!” “放屁!”明煜一吼,道:“老子怎么可能當逃兵,只是應了相熟的天師的召喚,過來辦點事。” 娘的,老子的后代武力差就算了,怎么腦子也不好使了! 秦流西眸子一瞇,道:“你辦的事就是為天材地寶而來?所以你才搖了那么多的孤魂野鬼在城中晃悠,為的就是找那天材地寶?” 明煜瞥著她:“老子為啥要告訴你?” 秦流西輕笑,話音一轉:“你說你在下頭當陰兵,你不認識我?” “你誰呀,老子為何要認識你?”他一心奔鬼將之位,絕不會受美人計勾引,所謂美人,熄了燈都一樣。 秦流西挑眉:“聽說地府考鬼差鬼兵,一律得先會認人,其中有一個小像傳遍了,認不出那人就得刷下來,你不認得我卻當上陰兵,你這是作弊還是底下有人才通過的?” 且不說從前她在地府搞事,就這三年,她也在地府做客,這明煜竟然不認得她? 明煜咦了一聲:“你怎么還知道這條規定?說起這個虧得老子是十多年前就考上的陰兵,否則光憑這幾年的這破規條老子就得被刷下來了,現在想考鬼差鬼兵的,跟老子一樣毛病的,通通在第一輪刷掉。” “你啥毛病?” 明煜撓了撓頭,道:“老子認人基本都一個樣,不都是長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嘴巴么。所以你們以為當鬼將這么容易,光當小兵就很難了,誰想到考個小官兒,還得先認人呢?也就老子鬼微言輕,不然肯定抗議,憑啥要先認那該死的頭號鬼見愁!” 眾人:“……” 懂了,臉盲病。 秦流西笑呵呵的:“那你仔細瞧瞧,我是誰?” 明煜覺得此人當真自戀得很,當她是誰,就非要自己認識? 他定定地看著她,忽地后背一寒,從前他看過的一張小像面相還挺稚嫩,但那囂張不可一世又蔫兒壞的樣兒,和眼前這長開了的人漸漸重疊,一模一樣。 “你你,你就是那個……”明煜頭皮一麻。 這幾年他被調去守煉獄,不可擅自離開,卻時不時聽說這人的事跡,處處搞破壞,鬧得地府沒個安寧的,偏生大帝還放任著,讓人猜測這是不是大帝流落在人間的私生女來著,要如此縱容! 于是,他也聽得一耳朵,要在陰曹地府里混得開,誰都可以得罪,千萬別惹一個煞神,那家伙雌雄莫辨,刁鉆無賴,最是麻煩,見到她繞著走沒錯。 對了,那家伙也不是地府里的鬼魂,而是陽世的一個天師,道號不求,也是小像之人。 “是我呀,你口中那個鬼見愁!” 明煜一下子退到祠堂之內,順手抄起自己的牌位,驚恐地道:“你別過來啊!” 大帝都無可奈何的人,他可不敢惹! 完菜,這兩個不肖子孫怎么會認識這煞神? “我不過去,那么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為誰辦事了嗎?”秦流西的神色驀然一冷。 明王和明茴相視一眼,站了起來,縮在一邊,不敢吭聲。 看這局勢,老祖宗是掰不贏了。 明煜立即回話:“是無上真人啊。” 秦流西冷著臉道:“無上真人就是那住在皇宮里的國師?你和他什么交情啊,一召就應。” “我和他也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你也是天師,也該知道,你們要是通神請鬼,都會請相熟的鬼差吧?”明煜一改先前囂張的態度,小心翼翼地道:“他召老子……召小的來,也是情理之中,熟嘛。且他供奉素來上道,幫這忙也沒啥。” 這一點秦流西當然知道,天師請鬼,肯定請自己相熟的更好說話。 可他偏生和無上國師有交情,就讓人手癢了,更不說,他要辦的事是搞她參參。 “讓你來,就是找天材地寶?他如何得知城里有天材地寶出現?”秦流西陰森森地問。 明煜道:“這我就不知了,不過無上真人師承張天師一脈,也是有真本事的……當然,肯定比不過您的!” 大帝都怕了你,哪個比得過? 明茴他們又看過來一眼,老祖宗威嚴的氣質徹底幻滅了,變得狗腿。 秦流西又問:“他可說了那天材地寶是什么?” 明煜搖頭:“無不是什么成了精的藥材之類,畢竟他是要煉丹用的,應該就這近日算出的吧,他也就這兩天召的我。” 秦流西的臉黑了,狗國師,打她家參參的主意呢,必須搞死! 她眼神銳利地看著他:“無上國師勾得圣人癡迷煉丹長生之術,弄得如今民怨四起,賦稅漸重,你竟還幫他尋寶,是想助紂為虐嗎?他許了你什么好處?” 明煜有些慌,看了明王他們一眼。 明茴皺眉,老祖宗該不會是拿家族去做這個交易吧? “他在圣人面前說得上話。”明煜小聲道:“在圣人面前說幾句話,明王府富貴可保,至于我,就是上些供奉一類。” 其實主要就是大家有點交情,區區召鬼幫忙找天材地寶,也就一句話的事,不是啥大事,簡單得很,但他不敢說這話,怕被打,畢竟她看起來對這事很不高興的樣子。 明茴看秦流西臉色越發黑沉,忙道:“老祖宗,明王府老的老,小的小,我又是這么副破身子,不礙誰的眼,明王府更不擋別人路,富貴自是不愁,您大可不必做此交易。” 秦流西譏笑:“你的后代比你看得清,只要他們安分,又不掌兵權,這富貴自可延綿。可你助惡行惡,卻是在折損明王府世代積下來的陰德,你,做錯事了。” 第998章 帶我去搞事情呀 明煜腦子嗡嗡的響,不太明白自己只是幫一個相熟的天師找些鬼怪找個天材地寶,怎么就是做錯了? 這也不是白招呼鬼做事,總會給他們也上些元寶蠟燭香的好么,有些孤魂野鬼死后無人祭祀,要啥啥沒有,平時都靠一些路祭蹭食的,他給他們找個差事,哪怕得一根蠟燭,也是好的呀。 可秦流西說他做錯了,助惡行惡,折的是明王府的福氣。 明煜說道:“煉丹,不是你們這些道士會做的事么,他也是煉丹,我只是幫找個藥,怎么就做錯了?你要是給點好處,我也可以招呼一些孤魂野鬼給你辦事啊。” 看,他就是這么上道! 秦流西垂眸,道:“煉丹無錯,但那無上道長,不該去皇帝身邊為他煉丹,自古以來,但凡癡迷煉丹的帝王,都會有什么下場,國家和百姓又會有什么下場,你也是活了百年以上的老鬼,能不明白?就這一任帝王的祖宗高祖,他還不是死在丹毒中,那時候的老百姓,過的是什么日子?” 明煜沉默,道:“不是,康武帝這小子雖然jian猾狠厲,但手段魄力也是有的,從前也算是個明君,現在他就癡迷煉丹長生了?” “你不知?” 明煜道:“不是我要為自己找補,我這幾年也在煉獄守著,有幾年不和人間天師聯系,也是今年調職才會偶爾上來。近日無上那家伙召,想想多年未見,我才來的。” 做鬼差鬼兵,也不是哪個天師一召就出現的,若是這樣,隨叫隨到,他們還有什么面子? 苦心考那能記錄在冊的小官兒,還不就是為了這威嚴霸氣? 做鬼差陰兵,姿態得高,你召咱就屁顛屁顛地來,咱不要面子的嗎? 當然,眼前的這個除外,聽說她叫黑白無常判官幾位大人,那真的是隨叫隨到。 明王忍不住提醒:“老祖宗,你說謊也有個度,剛才你還說是為了咱們家才和國師做交易呢,現在你咋就不知道圣人喜愛煉丹了?” 明煜:“!” 我那是糊弄這家伙的,你個不孝子竟然拆我臺! 秦流西呵的一聲。 明煜聽到這一聲笑,立即道:“我只是沒太清楚現在人間是個什么情況,瞧著京里也還好,你這小子還生了個老來女呢!” 明王有些臉熱,別說了,你這樣何不食rou糜的語氣,我都替你面紅。 秦流西自然也聽出來,內心免不了有幾分悲涼,天子腳下,依舊繁華盛世,富貴人家的泔水都帶著rou香,而一些地方,交稅交不起,賣兒賣女,短吃少喝。 如今還鬧雪災,更不知多少人凍死餓死而無人知,但京里的權貴人家,卻半點不受影響。 明煜察覺到秦流西身上散發出來的徹骨寒意,越發的謹慎,道:“我只是幫著找些鬼找那東西,是什么我尚且都不知,無上那家伙也只說是成了精的天材地寶。你要是覺得不妥,我這就讓那些孤魂野鬼散去,我也再不搭理那家伙了。” 娘的,幾年不出,一出來接了這么個人情債,就引出秦流西這么個煞神來,真倒霉! 秦流西似笑非笑地問:“怎么,你如今又不顧明家富貴了?” 明煜訕訕的,故作冷硬地瞪著明王他們兩爺孫,道:“祖輩打江山,守成的是孫子,守不住,那是他們混賬和蠢,我一個死鬼管那么多做什么?而且,我既然是陰兵,也不好插手陽間事太多,規矩在那擺著呢!就是應無上的召幫這個忙,都是給報酬找孤魂野鬼,行事是在規矩之內的。” 陰兵插手陽間事,屬于過界,在規矩規條之內的小打小鬧沒什么,但真踩過底線,陰兵也得受罰! “咱們要真是敗光了呢?”明王不怕死地嘀咕一句。 明煜立即炸了:“那老子就碾死你!”眼看秦流西看過來,他解釋道:“不肖子孫,該往死里打!” 秦流西忽然有些意興闌珊,淡淡地道:“無上道長此人我還沒接觸過,還不知道他什么玩意,但能勾得圣人癡迷煉丹,又勞民傷財的建什么長生宮,那就是罪,是要禍害大灃百姓。你如果還和他打交道,為他辦事,助紂為虐,那將來百姓蒼生如何,你也得擔一份因果。” “這,這么嚴重的嗎?”明煜有些變了臉色,覷著秦流西的臉色。 她的格局一下子上升到天下蒼生,都叫他有些跟不上了。 “因果就是這樣形成,所承的因果反噬有多大,就看自己做了多少事。”秦流西道:“事兒若大了,禍及子孫后代,不是假話。” 明王呼吸一緊,道:“老祖宗,你可千萬不要糊涂,別再和國師為伍了,那家伙能讓圣人給他弄什么長生宮,又能是什么好鳥?你瞧著吧,這宮宇距離建好可還差著老遠呢,我聽說那柱子都是漢白玉做的,御監里的小白臉們,都發散各地,到處搜羅玉石玉礦整那個長生宮。這宮宇缺銀子建不起,還不得要我們進貢捐獻?” 明煜皺眉,這就有點過了。 “咱們明王府是不缺銀子,但您看到了,茴兒還沒娶妻,咱小臻臻就更小了,攢的嫁妝那是出生起得開始攢,我可不想將來她出嫁,箱子都輕飄飄的,現在才攢了一丁點呢。”明王越想,仿佛就看到了大夏將傾,語氣有幾分驚惶,道:“銀錢事少,明家真倒霉了,我可憐的臻臻將來沒個依靠怎么辦?” 明茴:得,沒帶上他,他就是撿來的! “大人都這么說了,我哪里還敢和他為伍。”明煜嘀咕一句,道:“我和他斷交總行了吧,以后但凡他召,我就裝死,這就沒我啥事了吧?” 這話音才落,他神魂一蕩,臉上神色微微一僵。 媽的,白日說人說不得,一說就來。 秦流西挑眉:“怎么,他又召你了?” 明煜一臉義正言辭:“說斷交就斷交,他召我就應么,我不去!” “別啊,必要時還是可以交往一下的。” 比如,帶我去搞事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