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42節
羅啟神色有幾分不自然,似是難以啟齒,嘴唇囁嚅半天,也無法吐出一個字。 張管事見狀,就急得不行,跺著腳道:“少爺,這可是事關您身子骨的事,既然大夫都診出來了,但說無妨,身子最重要吶。” 反正這里也沒幾人,而且,都已經社死一樣了,遮遮掩掩的有啥意思,人家還是個女冠,也是直言不諱呢。 咋還連個女子都不如了? 羅啟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深吸了一口氣,道:“大師所言非虛,我失精,也并非是自瀆所致,是我每晚入睡,皆是夢見和一女子相好,放浪形骸,十分無狀。每次醒來,都是床單黏糊,而我則是腰酸背痛,神識不清,就好像當真和女子一夜荒唐似的。” 第一次夢見這樣的畫面時,羅啟還有些羞澀,但作為男子,也并非不能接受,畢竟他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平日里也是聽同窗說過這樣的事。 然而第二天他還是這樣,夢見就不會停,算是夜夜笙歌。可俗語有云,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如此幾日放縱后,他就是鐵人都遭不住了,很快就萎靡不振,精神極差,原本挺聰明好使的腦子,也有些混沌了。 最關鍵是他的人也受到最直接的影響,人開始消瘦,身上沉重乏力,眼底烏青,還真如秦流西所說的縱欲過度的表現。 可他冤得很吶,他還是清白的童男子! 好吧,如果夢里的事也得算上,那他是不干凈了,畢竟在夢里,他都被勾得能解鎖傳說中的二十四式。 聽著他的說法,秦流西想起從前解決過一個枕鬼的事例,只是那是個男鬼,勾的清白姑娘夜夜歡好,也是和這羅啟一樣的經歷了。 那么羅啟也是遇到了枕鬼? 秦流西想到剛才一眼掠過的鬼影,便問:“夢中的女子,可是一襲水紅紗衣?” 羅啟的寒毛豎起:“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的女鬼就是這樣的穿戴,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正經姑娘。”秦流西問他:“夢里的她,你覺得如何?” 羅啟也顧不得羞澀了,道:“她估計是青樓女子,對男女之事很是豪放主動,也……”他摸了一下guntang的臉,道:“也很是熟練。” 至于花樣多,他就不用說了,再是醫者父母心,眼前這都是個姑娘。 秦流西點頭,道:“人自帶正氣,不會無緣無故就被鬼纏身,要么是正當倒霉時,要么就是因果所致。” 羅啟立即解釋:“我從不曾去煙花之地。” “對啊,我家少爺素來潔身自好,又在書院讀書,不會流連那等地方的。”張管事也道。 秦流西道:“那就是別的因果,興許你用著她的東西,或是有她的東西。” 羅啟瞪大眼:“怎么可能?” “從前我也遇見一事,乃是枕鬼,卻是個男鬼,勾的姑娘夜夜笙歌,就和你一樣。”秦流西道。 “這,女的也會遇到這樣的事?”羅啟被驚到了。 秦流西笑了出來:“鬼纏身,男女老少都能遇,就看看是遇著什么鬼罷了。” 羅啟就道:“我的枕頭,乃是家母所制,用的決明子做枕芯,能使耳清目明和安眠,并非外頭買的。” 所以那絕不是女鬼之物。 張管事道:“這也太難了,大師,能否跟我們走一趟,幫我們看看?我家少爺,近日是連書院都不太敢去了。” 羅啟神色有些黯然。 他出了這樣的問題,書院竟是有點風言風語說他流連煙花之地,肆意縱欲,就連先生都隱晦地勸誡,雖說清者自清,但這樣的名聲砸下來,對前程和婚事都是大有影響的,對于人品,更是惡名。 試問誰會愿意和一個沉迷流連煙花之地的人來往? 所以他才要輾轉求醫,但大夫開的都是補腎固精的藥,還暗示他房事不可過度,真是冤得不行。 最重要是吃藥就是補腰腎,可入睡后,該來的還會來,使得他對睡覺都有些驚懼了,硬撐著不敢睡,實在撐不過去了,還是出現那樣的事,甭管是白天黑夜。 這對于日常生活就很有打擾了。 現在秦流西告訴他,是因為被一女鬼纏著了,才會夢見那等事,雖然荒唐,但他信了。 不得不信啊,否則他怎么會睡著就會做那等艷夢? “跟你們去啊?”秦流西看向城隍神像,像是遲疑。 張管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咋的,要誅鬼還得經過城隍爺的首肯不成? 他看著看著,就看到了那墨汁還沒干的功德箱,忽然福靈心至,脫口而出:“大師若能替我家少爺誅滅了那惡鬼,我們自會大添功德香油。” 為表誠意,他還解下腰間荷包,取出一些碎銀,放到了功德箱里。 秦流西一笑:“行吧,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城隍爺使我出戰誅邪。” 城隍:“……” 這種薅香油的套路似曾相識! 第963章 你被成親了 羅啟的家就在南縣,他自己本人則是在縣學讀書,才識不錯,已經考中了秀才,也是被師長家人寄予厚望。 秦流西跟著他們去了羅家,羅母是孀居,聽說也是盛京里大家小姐出身,言行舉止十分端莊,一看就是正兒八經學過規矩的。 從管事那里得知兒子的真正病因,羅母眉頭緊皺,她本來就有些猜想,兒子是不是沾了啥臟東西,也想著去寺廟求些靈符,只是羅啟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才忍而不發。 卻沒想到,他竟真的被鬼纏身,還被勾著放浪形骸,羅母氣得臉都白了。 秦流西去了羅啟的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番,搖頭道:“這里沒有。” “您是說那女鬼不在這里嗎?”羅啟道。 秦流西點頭:“她不在,這里雖然有些陰氣,但沒有屬于陰邪的東西。” 張管事道:“你會不會看錯了?沒有的話,她怎么纏上我家少爺的?” “我的眼不敢稱火眼金睛,但有沒有臟東西,還是能看得出來的。”秦流西道:“這里沒有,就只能是別的地方。” “縣學的學舍。”羅啟忽然開口,道:“我在縣學讀書,也多半在那邊住著,只有沐休日才會回來,會不會是那邊?” 羅母道:“可讀書人自有正氣,更不說那還是書院,那正氣更濃郁,此等邪祟之物也敢在那地方藏著?” “雖是有正氣,但也不是萬無一失的,要是老鬼,有了修為,自然不怕,再者,那女鬼不是已經采陽補陰了么?”秦流西指了指羅啟。 幾人都有些臉熱。 這說得太直白了! 秦流西又說:“還有一點,興許是默許了她的存在,所以她也能存在,這都是因果所致。” 羅啟皺眉,道:“那還是先去看看?” 既然已經決定幫他解決,秦流西也沒推諉,一行幾人又轉去了縣學。 往羅啟的學舍去時,迎面還遇見了幾個學生,有人看到羅啟,道:“羅兄,你不是告假了?” 羅啟扯了扯嘴角,說:“我回來拿幾本書。” “那這位姑娘是……”眾人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背著手說:“我是城隍廟的廟祝,姓秦。” 那些學子一聽,臉色幾變,城隍廟的廟祝,還是女的? “子不語怪力亂神,羅兄怎和道人之流為伍了?”一個長相冷硬,容長臉的學子語氣不善地開口。 其余的人還打量著兩人,頗有些別樣意味,難道羅啟就好的這一口? 真會玩! 秦流西眉眼一沉,這些人腦子都裝得什么惡心的東西。 “道人怎么了,礙著你們了?”她冷漠地開口, “先不說道人身份,而且,你還是個女子。”那男子臉色不渝,看著羅啟多有責怪,道:“羅兄竟然隨意帶進書院,不知可告知師長?” 羅啟臉色微變,這個他是沒有的。 在縣學的學子,都是男子,并無女子出入,也不可隨意進出,畢竟這是書院,往日要是有女子進來,也必然是先生們的家眷。 他大意了。 “邵兄,阿我本是要和程先生說的。”羅啟自覺理虧,也沒有狡辯,只是這語氣,有些心虛了。 秦流西說道:“書院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還不能進了?或者說,書院門口寫著女子不能進?抑或是,你們這當中,有些人做了下作的事,所以心虛,見到道人來了,怕自己的丑陋被曝光?” 她氣勢一盛,雙眼銳利如刀,射向藏在人群后的一人。 眾人看到她那冰冷的眼神,渾身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忍不住后退一步,可聽到她話中的意有所指,又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人群后,一個長相陰柔的人抬起頭來,眼神閃爍,向羅啟露出一個笑容來:“羅兄。” 羅啟皺起雙眉。 “你在胡說什么?什么下作的事?”邵明黑著臉看向秦流西,又對羅啟道:“羅兄是打算讓外人來折辱我等同窗不成?” 秦流西哼笑:“什么都不知道,就別亂給人戴帽子,不知內情,就憑著自己的臆測亂給人安罪名,將來你要是做官也如此行事,多的是冤假錯案!” “你放肆!” 秦流西向那陰柔男走過去,站在他面前,勾唇道:“你心虛什么?” 這人和羅啟有著因果勾連啊。 羅啟走過來,道:“大師?” “他是誰?” 羅啟不知想到什么,道:“他和我同住一個學舍。” 一個學舍有兩人同住,梁耀祖就住在他的隔壁。 秦流西打量了那梁耀祖一番,似笑非笑的的,對方掐起了拳,抿著唇,一臉被羞辱的不岔。 “走吧,去你們學舍。”秦流西收回視線,示意羅啟帶路,又對眾人說:“聽羅啟說,縣學頗有些風言風語,說他流連煙花之地縱欲過度啊。真相如何,不妨跟著來看看。”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她在打什么啞謎? “走。”邵明帶頭跟了上去。 梁耀祖臉色微變,心中暗恨,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學舍不遠,很快就來到了那小院,兩間屋,秦流西徑直往左邊的走去,羅啟一愣,連忙跟上。 這是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