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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40節

    “等你來找我,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封俢道:“這幾年,也不是只有你在進步。”

    他也是從沒懶怠過修煉,從赤元師父身死的那一日起,他們所有人都憋了一股氣,不為別的,只為有朝一日能為她所用,助她誅邪。

    秦流西看向在場幾人,心中有一股暖流淌過,問:“不說這個,你剛才所言是怎么說?”

    “你前幾年在盛京里薅香油錢時,薅的難道只是香油么?還有人脈。三年前在盛京時再見趙王,你便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子,最需要的就是人脈,而聯姻那是必然的。”封俢坐下來,道:“也就是秦家人做不得你的主,也不敢做你的主,而且你恰好就杳無音訊了,否則那趙王相中的,就是你。”

    他說到這里,語氣十分冷。

    滕昭他們幾人也覺得厭惡,雖然他們知道秦流西絕對不會和皇家掛鉤,但被人這么當物品待價而沽的算計著,就讓他們感覺如鯁在喉,分外惡心。

    那趙王算個什么東西,竟敢肖想秦流西。

    “你消失幾年不露面,但清平觀始終還在,而他知道不可能把你收歸到那后院,就退而求其次,選了正當齡的秦二,畢竟都是秦家女,你這位大姨子的人脈,說不定也能被他一用呢!”

    秦流西捏了捏變硬的拳頭:無量天尊,她想去套麻袋了!

    第959章 不會遂狗東西的愿

    秦流西雖然是女冠,但從來不會妄自菲薄,認為自己是個丑逼吸引不來人注意,事實上她對自己的顏值是十分自信的,只要她想,奶誰都行。

    可引來一個趙王,說實在的,她被惡心到了。

    皇家人利益至上,談感情這樣傷利益的事,沒有人會干,她其實也明白,可趙王盯上她非她這個人,而是她能帶來的人脈,就覺得此人當真現實惡心。

    當然,不招人妒是庸才,她也是足夠優秀才會招來這樣的混人,然而但是,她感覺被冒犯了。

    被冒犯到的后果就是,想套趙王麻袋,現在嘛,先記這家伙一筆!

    秦流西問封俢:“秦明月可有不愿?”

    如果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讓秦明月走到這一步,那她可以給她鋪一條花路。

    封俢嗤笑:“祖宗,這潑天的富貴落到頭上,能有幾個人是像你這樣避之不及的?還不得小雞吃米似的猛點頭啊?”

    秦流西垂眸,那就是自愿的了。

    “秦家孫輩出孝,趙王的母族定西侯府辦了一場春宴,她應邀而往,就和趙王邂逅了。”封俢譏誚地道:“其實她要是不愿,咱們多的是辦法攪和了,但是架不住人家被潑天富貴迷了眼,一心要當那明艷的凌霄花。”

    凌霄花,攀援之性,有高枝,順枝而攀。

    秦流西哼笑:“她這是沒把我的批語放在心上啊。”

    先甜后苦,她以后會天天喝黃連水的。

    岐黃這時才道:“本來大老爺起復,太太也不準備回京,要在老宅等您回來。只是二小姐在定西侯府鬧出了笑話,老太爺發了火還禁了二太太的足,又讓太太回京主持中饋,她才會回去的。”

    秦流西眉梢一挑:“哦,老太爺不想站隊?”

    “其實要不是淑妃求了圣人賜婚,老太爺是想把二小姐剔除族譜的。”岐黃道。

    秦流西輕敲著桌面,看來老太爺還沒昏頭,沒去肖想什么潑天富貴。

    封俢說道:“你還是得去京中走一趟,不然人家扯著你的名頭拉大旗,在外人眼里,秦家不站也是站了。其實這趙王有明君之相,站也沒什么,可那人,滿腹算計唯利是圖,還假仁假義,瞧著惡心。”

    “嗯。”秦流西可不會是那種看在自家姐妹份上,就隨她去發揮的人,沒得膈應。

    秦家如今的男丁,也沒有極有魄力的人,從龍之功輪不到他們,也守不住,還是猥瑣發育,不對,穩中求進才是正路。

    等下一代成長起來,再論潑天富貴吧!

    秦家,不適合激進。

    秦流西又從幾人的嘴里一言一句中知曉秦家的現狀,除了秦明月成了趙王側妃,二房的秦明牧也成親了,定的是工部郎中李家的庶長女,如今孩子都一歲了,他自己也考中了舉人,打算參加后年的春闈。

    秦明亓在謝氏的強烈要求下,也回了京讀書,而秦明歆,也已經說了親。

    還有三房,秦伯卿管理家中庶務,跟著從前的趙總管做生意,主要賣從西域絲路那邊的貨,聽說還要入股商船,雙胞胎已經啟蒙了。

    反觀是長房,三個孩子,沒一個在身邊,求學的都跟著先生求學,而秦流西呢,那是所有人都想找她。

    “秦大人回京時,英雄救美,救了個賣藝不賣身的小清倌。”封俢斜睨著秦流西,道:“大的幾個孩子不聽話留在身邊奉孝,他如今卯足了勁想要來個老來子孝自己。”

    秦流西的茶杯放在桌上:“納賤妾?”

    “嗯哼。”

    “我兩個母親的態度呢?”

    封俢涼涼地道:“說起來,秦大人也是個悲催的,盛年遭了流放的罪,回來后,妻妾都不待見,巴不得他納個暖床的好解脫。結果這個新納的也是有趣,只求個安生之所,三天兩頭就稱病,統共睡不了十天,白天就身子爽利給主母和萬姨娘表演口技和唱曲,一到夜晚就受寒病懨懨的難以侍寢。”

    秦流西:“……”

    也就是說,秦伯紅再一次當了工具人。

    “那女的來歷可清白?”秦流西不介意對方是要尋個庇護的,但要是別有用心的接近,那就不能放任了。

    長房的人,除了秦伯紅這個渣爹,其余的人她都見不得傷了。

    封俢也知道秦流西在意什么,點頭道:“是個聰明的,就想找個安生之所。”

    那就行。

    小人參問:“你才回來,就要去盛京久待?”

    “怎么可能。”秦流西搖頭:“我就在這,南縣的城隍廟我要暫代廟祝。”

    封俢聽了,眼睛紅光一閃而過,道:“是不是……”

    秦流西沒正面回答,道:“有人要大灃亂,我偏要穩著它。長生殿的藥材多些囤著,九玄那里得的傭金也盡量換成米糧。”

    封俢狹長的狐貍眸子一瞇,道:“你是要把這蒼生攬在手中了?”

    “不。”秦流西垂眸,掩住眼底滲出的冷意,道:“我只是不會遂那狗東西的愿,我看不得他如愿,從師父死的那一日起,我和他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如你在三年前所說的,博弈早已經拉開,我不管現在大灃的亂象是不是他弄出來的,他要做的,我都要和他對著干。”

    幾人聽了,心中一跳。

    不死不休。

    這話端的是鏘鏘有力,可他們的心卻是慌亂狂跳。

    封俢道:“光是靠我們自己囤米糧藥材,能力怕是有限。”

    秦流西笑了,道:“剛才你不是說了,趙王看上的是我的人脈,既然有人脈,當然不會自己干。想要太平盛世,光靠一人是不能夠的,便是我,也不能憑一己之力救蒼生,他們得自救。我們修道的,可以阻撓和對付兕羅,但這大灃能不能太平,終究還是看有沒有明君和忠臣,以及身在大灃的每一個人。不然,哪怕弄死了兕羅,有那等蛀蟲,最終還是國將不國,百姓苦。”

    所以,她得去把她從前的人脈都攏起來,為這蒼生,為天下百姓而出力,而非靠她一人。

    打怪,她和同道中人來,治國,得靠那些有識之士。

    第960章 別和那祖宗作對

    得知秦梅娘沒回京,秦流西便去見了她一面,秦梅娘看到她回來,激動得眼圈都紅了,迭聲問著她這幾年去哪了。

    “大嫂她們可惦念你了,擔心得不行,你回來,可有給她們去信?”

    秦流西搖頭,道:“遲些日子我會往京里走一趟。”

    “也好,幾年不見,她們想你也想得很。”秦梅娘說道:“蜜餞鋪子那還是我替你掌管,你等著,我讓掌柜的送賬本來給你查賬。”

    “不必了,這鋪子我本來也沒打算要,如果這收息不錯,還請您把銀子交給李總管或者幫我換成米糧存放著。”秦流西攔住了她。

    秦梅娘應了下來,又道:“你師父的事,實在是很遺憾。”

    秦流西笑了笑:“沒事,生老病死本也是人之常情。語嫣嫁人了?”

    秦梅娘點點頭,道:“是于夫人牽的線,嫁到了府城一個耕讀人家,姓苗,雖然窮了些,但家人很簡單,公婆很隨和,還有個小姑子,她的夫婿也是舉人,秉性不錯,讀書也很用功。我給她準備了還算豐厚的嫁妝,小日子也還行,假如姑爺有運道,中了進士,那我就安心了。”

    “語晴呢?”秦流西看向一旁的秦語晴,道:“今年也及笄了吧?”

    秦語晴點點頭:“大表姐,我已經及笄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再嫁,且已經立了女戶,語嫣嫁了,晴兒就留在家中招贅,將來的孩子跟著姓秦。”秦梅娘已經打算好了。

    秦流西看向羞得滿臉通紅低下頭的秦語晴,說道:“紅鸞星未動,倒也不必急。遲點兒成親,等年歲大點,筋骨生得強健,生子也更容易。”

    “大表姐!”秦語晴羞得頭都埋到胸口上了。

    秦梅娘聽得小女兒的姻緣還沒到,心里雖然有點小遺憾,但也沒多難受,畢竟她今年才及笄,大女兒也算是晚婚,她遲點也沒啥,像秦流西說的那樣,晚點生孩子也不錯。

    秦流西時間緊,和秦梅娘敲定了鋪子的事就走了,她也沒城內逗留,畢竟還要擔任城隍廟的廟祝呢,但回南縣之前,她上了道觀。

    “這三年,道觀所需要的平安符和大道場所需的符,你都畫得挺好,少觀主這個位置,你夠資格坐。”秦流西把滕昭帶到只有他們繼承人才會到的密室說話:“這個地方,供奉的是以往歷代祖師的牌位,還有命牌,你是下一代的繼承人,得知道這個存在。”

    滕昭點頭,執了香,拜了幾下,插在香爐上。

    “還有命牌,都是取了心頭血和生辰八字施術制成,代表個人之命,也如魂燈一樣,燈滅,人亡,命牌碎裂。”秦流西看向如今剩下的幾個命牌,道:“命牌的意義只是讓生人知道和命牌相連的那個人的命運,如果有裂開,代表危,希望能趕得及,不留遺憾。”

    滕昭看了一眼,赤元師祖的命牌已經被收起來了。

    秦流西又把他拉到刻著八卦圖的石桌上,道:“大衍筮術所需大量精氣神和靈力,你年紀還小,不可輕易動用這個術數,穩打穩扎的鞏固根基和修煉才是正路。否則你在修為不足的情況下,靈力也不足以完成一個大衍筮術,所遭到的反噬是巨大的。”

    “徒兒明白。”滕昭赧然地道:“我也還沒厲害到能以大衍術筮占的地步。”

    秦流西勾了唇,道:“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天賦已經是極好,只需要后天努力以及修煉,修為總會一點一點的疊高。修道的過程注定漫長和枯燥,但你能找到讓自己樂在其中的點,便會發現其中的奧義和樂趣。”

    滕昭點點頭,抿了抿唇,問:“您和我說這么多,是不是打算自己再次離開?”

    “為何這么想?”

    滕昭低下頭。

    “我只是想到哪就說到哪,放心,不會悄悄離開,你如果也想跟著,那也可以一道前往盛京。”秦流西道:“反正你也有幾年不見你父親了。”

    滕昭蹙眉,道:“我想去,只是因為你要去,我只想跟在你身邊學著。至于本家,我并不想前往。”

    他天生情感淡漠,和本家親人也并不親厚,入道后,這情感就更淡漠了,滕家人于他來說,只是本家血脈,大家的路并不一樣。

    這些年,他也不會去想那些人如何。

    秦流西沒勸他,只是揉了一下他的頭,道:“等城隍廟那邊香火穩定后,我再來接你。”

    “好。”

    出了密室,秦流西就對清遠說,要把殺元子帶走。

    清遠愣了一下,小心問:“他也沒地方去了,又是傻不愣登的,總不好出去當個乞丐。”

    秦流西的臉都綠了,敢情在他眼里,自己就是個狠毒的,帶走那傻子,是要把他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