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38節
周秀才幾人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袁兄,你快辯解啊。”這不會是真的吧? “我……” 秦流西指了一個小孩,道:“你去告官,就說清平觀這里抓了個請代考冒用功名還殺人的人。” 那小孩立即跑了。 袁秀才大驚失色,道:“不,我沒有,你胡說!你這個妖道,你故意故弄玄虛害我,快放了我,否則……” 他說著,臉就被隔空打了一巴掌,頭一歪,暈了過去。 “你怎么還打人?”周秀才嚇得退了兩步。 秦流西冷冷地笑:“你哪只眼不好使,看見我打人了?你們看到了嗎?” 所有人都沒搖頭,她壓根碰都沒碰這袁秀才的臉好嗎,隔著快有七八尺呢。 而她沒動,那剛才袁秀才被打,誰干的? 眾人看向袁秀才那張青白臉漸漸冒出幾條指痕,頓覺后背一涼,祖師爺哎,大白天的,您的地盤都還有鬼這么猛的嗎? 周秀才等學子:“子不語怪力亂神,一切都是幻覺,是你干的迷惑眾人的術法。” “事到如今還要給我扣上一個妖道的帽子,那我是不是也要說一聲讀書人都像你這樣是非不分,腦子長草,只會無能遷怒無辜?我都替教你們的先生蒙羞!” “你,強詞奪理,真是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 “你眼中的女子,也就是我,乃是清平觀的現任觀主,我救過的人不下千萬,我行過的善施過的米粥更不止千萬,你這樣的男子做了什么?”秦流西冷道:“圣人癡迷煉丹,豪建仙宮,荒廢朝野,你們的筆桿子怎么就不對著圣人罵了?筆桿子在你們的手,字會寫吧,盛京的路會走吧,皇宮知道路吧?既然對圣人不滿,對國師不滿,用你們的筆桿去討伐去訴說不滿啊!但事實呢?” “事實你們不敢,你們怕誤了自己前程,所以只能無能狂怒,怪責無辜,各個道觀怎么著你了,道士礙你的路了,被你們這么遷怒和扣那么一頂邪惡帽子?還有這些香客,你們憑什么阻撓人家的信仰,你們子不語怪力亂神,憑什么要求人家也像你們一樣?你們不信鬼神,那是不是代表你們也不會給祖宗上墳祭祀,是不是沒有根?” 周秀才等人的臉被噴得一陣青一陣白。 “再說回那所謂國師,他和天下的道觀有何關系?他能代表我們當中的誰了,憑什么他造的孽讓我們替他承受啊,你們要宣泄不滿,可以沖著他去,咋的,你們不敢,就敢來批判我等同門?誰給你的膽子?” 秦流西眼神銳利如刀,向他刀了過去:“你們是不是覺得小地方的道觀和道士就好欺負,還是覺得你們這么一批判,你們讀書人就高人一等,可以傲視群雄了?呸!區區秀才,有些甚至連秀才都不是,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的,給國家蒼生做出什么偉大貢獻了?多讀了兩本酸詞,正主不敢去懟,就吃飽了撐的來找無辜的人挑事,看把你們給能的!” 論懟人,她沒輸過! “好,說得好!”有百姓鼓起掌來。 周秀才等人羞得滿臉通紅。 秦流西負手而立,視線瞥過他們,再看其余過來圍觀的平民百姓,道:“清平觀重新啟觀至今已經有十五年,這十幾年來,我們清平觀從未為非作歹,更不曾向百姓討要過什么金銀修觀,一針一線皆憑信民自愿捐獻香油。而每一年,我們都會取出大部分香油布善,施粥施藥甚至義診,相信大家都清楚。” “是,我們相信清平觀是個正派的。”有人大聲喊。 “對,我每年都領清平觀發的藥包,不要錢。” “清平觀大冬天的,還會在前殿小廣場那邊擺著加了驅寒的姜湯呢,誰都能去舀一勺喝,也是不要錢。” “對,沒有香油也可以拜祖師爺。” “觀主,清平觀是頂頂好的正道大觀!” 一個接一個維護的聲音響起,三元等人都眼眶微熱。 有人還向周秀才他們那邊砸了一棵爛葉子菜,道:“不知感恩的狗東西,清平觀那個登仙樓,你們讀書人去得最多,那里的書都不要銀子,任你們抄看,還想咋的?現在為了給自己加個對觀廟不假辭色的名頭,竟然說人家是妖道,施的妖術,還與國師府一丘之貉?呸,你們才是那種一丘之貉的白眼狼呢!” “沒錯,你們不要臉!” “是非不分,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陸續的,有人向他們扔了更多的菜葉子,甚至有人扔小石頭。 有人更絕,搶過三元的糞桶,直接往他們身上倒去。 秦流西:“……” 倒也不必如此,味兒大了,一會還得麻煩觀中弟子清理。 但經了這一遭,周秀才等人是沒法呆下去了,可以說他們的面子里子都丟沒了,掩臉跑了,至于那袁秀才,對不住了,自身難保呢! 而此時也有衙衛被小孩領著來了,秦流西說了一番,那衙衛臉色都變了,代考冒用功名,那可是大罪,更不說還殺了人。 至于秦流西怎么知道的,自然是有苦主了。 秦流西還根據苦主的訴說,說了兩樣關鍵證據,兩個衙衛一個把袁秀才拷走了,另一人則是去拿證據。 等他們一走,百姓們都好奇地問:“觀主,他還真的是個假秀才啊,不是您為唬人編的啊。” 秦流西淡笑:“有一說一,本觀主要唬人,不至于編這樣的事。同樣,清平觀也是以誅邪正道為己任的,不會為建什么仙宮而剝削民脂民膏,更不會行那陰損術數。好啦,爾等想要上香,誠心足矣,福生無量天尊。” 百姓聽了心有戚戚,那就是說,那看不到苦主就在這里嘍,觀主好神乎! “觀主,您看這?”三元看著那腌臜污穢。 秦流西道:“你處理干凈。” 她剛轉身,身后卻傳來一記帶著哽咽的熟悉嗓音:“西西。” 第956章 要報仇,算我一個! 秦流西轉過頭去,司冷月站在她身后不遠,眼里含著淚花卻笑盈盈地看著她,在她身邊,有兩三個人跟著,其中一人,是她從前見過的阿茶,懷里抱著一個小奶娃。 “小月。” 司冷月快步走了過來,上前就把她擁在懷里,道:“對不起,赤元師父仙逝的時候,我沒能知道,也沒法趕過來,你受苦了。” 赤元仙逝的時候,她正在閉關,等她出關后,再接到消息,秦流西已經消失了。 這幾年,她除了修習巫法,就趁機生了個繼承人,然后等著秦流西回來,直到這幾日,她才用巫法占卜,得知故人歸,忙不迭地抱著孩子來了。 秦流西嗅到她身上清冽的冷香,勾了勾唇:“沒事了,都過去了。” 司冷月擦了一下眼角,松開她,仔細看她的人,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你長大了。” 秦流西笑了:“你當娘了。” 司冷月點點頭:“我必須早些生下繼承人,才能一心一意的修習巫法,將來才好幫你,赤元師父的仇,算我一個。” “好。”秦流西看向阿茶抱著的奶娃,道:“這就是你女兒?” 司冷月把女兒接過來,塞到秦流西懷里:“做姨的抱著吧。她的大名叫司繆。” 秦流西不提防她來這一遭,手一沉,連忙把奶娃抱緊了,低頭一看,和孩子四目相對。 還不到兩歲的小丫頭,用紅繩梳著稀稀疏疏的沖天辮,一雙眼睛清澄通透,光若照人,皮膚雪白,眉心點了一點朱砂,奶乎乎的。 她含著手指,晶瑩的口水從嘴角流下,看著秦流西時,眼睛眨了眨,半點都不怕生。 “姨。”她看了秦流西半晌,咧嘴叫了一聲。 秦流西有些驚訝,哎了一聲,看向司冷月,咬字也太清晰了吧,還半點不怕生。 “我那里有你的畫像。”司冷月和她一起往道觀走,道:“我時常抱著她給她認人,她倒知道討好強大的,半點不怕你。” 可不是嗎,小丫頭坐在秦流西懷里,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四處張望,完全不像頭一次見面的模樣。 秦流西一手抱著她,忍不住輕輕地掐了一把她rourou的臉蛋,軟乎乎的,手感極好,還有小屁股也是,特別軟乎。 “很像你。”秦流西低頭看著孩子的五官,很是精致漂亮,眼睛大又亮,小嘴紅艷艷的,不到兩歲已見姝色,將來必定是個大美人。 司冷月道:“她自己倒是會長。” “她爹?”秦流西小聲問了一句。 “去父留子。”司冷月道:“我計算好的日子,還調配了一劑藥先吃下,務求一擊即中的那種。” 秦流西:“……” 我敬你是個漢子,女的那種! 一行人上了道觀,在秦流西的道室坐下,司冷月讓阿茶把司繆帶出去到逛一下,小姑娘還有些不太情愿,抱著秦流西的脖子不愿意放。 司冷月板起了臉。 小姑娘頓時一縮脖子,有些怕她。 “做什么呢?在我這當嚴母啊。”秦流西啐她一口,抱著小姑娘挪了一下方向,小聲哄道:“繆繆,道觀也很多漂亮的景色,你到處看看,也去給祖師爺上個香,祖師爺會保佑我們漂亮的小繆繆的。一會我和你娘親再來尋你。” 這一哄,小姑娘立時聽話,自己邁著小短腿向阿茶那邊去。 司冷月哭笑不得,道:“看你慣的她,真不知誰才是當娘的。” 秦流西拿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水,道:“就你這么嚴格,不怕你才怪。” 司冷月嘆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她和我一樣,獨苗一棵,又是白巫之后,以后要繼承司家,更要修習巫法,把白巫傳承下去,我不嚴格些怎么行,她有她的責任。” “這還是株幼苗呢,過剛易折。”秦流西沒好氣地道。 “臘八生的,再過兩月就足兩歲了。”司冷月道:“你五歲就入道了,不過幾年就可以單獨開方行針了,你可以,她怎么就不可以,幼苗是從種子開始就灌注,一點一點的成長的。” 秦流西的天賦,那是別人努力多久都追不上的。 司冷月也不指望獨女天賦像秦流西那般,純粹老天爺賞飯吃,就從小培養,盡早就能獨當一面,司家也算后繼有人了。 她們司家人,都沒有任性的底氣,只有肩負傳承的重擔。 秦流西聽了這話,也沒反駁她,只嘀咕一句:“軟軟萌萌的小奶娃,就你舍得嚴格。” 司繆奶香奶香的,還長得那么好,就該捧在手心上的小嬌嬌,但她也知道司冷月說得不錯,司家女確實沒資格做嬌花。 司冷月看著秦流西完全長開的臉,道:“這幾年你都去哪了?” “我在陰曹地府。” 司冷月多少有點猜到,但還是有些驚到了,生人在陰界呆著,也不成問題嗎? “赤元師父他……” 秦流西淺淺勾唇:“他很好,放心。” 她并沒多說師父的去向,倒也不是不信司冷月,是不想太多人知曉,以免出什么變故,如今師父身在另一個領域,過去的因果算是告一段落,不必特意再勾連了。 司冷月溫聲道:“那就好,那會兒我在閉關,后來得知消息也是被驚到了,太突然了。” “無礙,也是命數,就算你來也幫不了什么忙,便是我,也沒能幫上。”秦流西想起師父身死的那日,眼中冷光幽深,身上冷氣嗖嗖地往外散。 司冷月握了一下她的手:“雖然我不如你,但別忘了,你不是沒有幫手的,那老妖怪那么厲害,真要和他正面對上,你不要自己去。” 秦流西點頭:“好,對了,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