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490節
秦流西滿意地點頭,看向梵空,道:“瞧瞧,問話就該直接點,別拐彎抹角的說那些高深的佛偈,不然佛陀可能也聽不太清的。” 封俢吃吃地笑。 梵空抬頭看了一眼如來佛祖,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就覺得高深慈祥的佛陀此時頗有些不耐煩和沉痛的樣子。 “隨貧僧來吧。” 梵空轉過身,帶著秦流西他們出了佛寺,一路往高處走,很快就來到了一處碧澄如玉的天池邊上。 秦流西打量了一番,最后看向天池,這里的氣場大有不同。 梵空已經盤腿坐了下來,雙手結了一個佛印,嘴里開始念著梵經,一刻鐘后,他仿佛入了定,體內升起一個佛相,強大而莊嚴,金光裹身,一步步地往天池走去。 而從他的佛相走進天池,水像是遇到了克星,開始自動往兩邊分開,像被砍開了一條分界。 當水全部被撥開時,天池的正中位置,露出一座一人高的九層白塔,頂端有一層流光覆蓋著,把里面的東西給掩藏起來。 一個個梵文落在白塔頂端,流光大開,梵空的手往塔頂一覆,有什么東西被他的手心吸了出來。 他退出天池,水又重新歸位,把白塔藏于天池之下,水面平靜,一絲漣漪都不曾起。 秦流西心里也不得不認,天山古剎這邊,把這塊佛骨鎮壓得挺好的。 舍利難得,一旦有高僧的舍利,都會被珍藏起來,天山這邊,直接在天池建白塔,藏于水底,也不知是為保還是為壓了,或者兩者皆有。 若修為差了些,誰都不會找得到這東西藏在何處吧? 待梵空的佛像歸位,他一睜眼,就對上秦流西那張湊到跟前的大臉,下意識地往后一仰。 “拿到了。” 梵空手一翻,一塊小巧潔白如玉的頭骨躺在他同樣潔白的手心上。 頭骨散發著瑩瑩流光,帶著極致的魔力,梵空盯著看了一會兒,又開始念起了梵文。 阿彌陀佛。 他竟感到了心神搖曳。 封俢也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引誘著他,強大得很,內心蠢蠢欲動,雙眼也變得赤紅,想要將其占為己有。 察覺他的氣息有些亂,秦流西的手在他肩膀上一壓。 除此外,他們又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秦流西扭頭看去,不知何時,距離他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站滿了各色動物,高山狼,雪豹,還有兩頭白虎,一條巨蟒,虎視眈眈地看著這邊,蓄勢待發。 “滾!”秦流西一聲厲喝,聲浪帶著凌厲的道意擴散出去。 呲溜,呲溜。 圍觀的動物很快就散了個干凈。 力量是難得不假,但惹不起啊! 秦流西這才從梵空那里拿過那片頭骨,盤腿坐了下來,她要這頭骨,其實也有要參悟兕羅此人心志的意思,因為要想了解一個人,也可以從他悟出來的東西窺探一二。 兕羅把忘川帶走了,也讓秦流西真切感到了憤怒,還有危機感。 她不想打沒有準備的仗,所以明知道這東西可能會對她的心性有所影響,她也得去了解參悟。 而她也沒想到,天山這邊藏著的,是頭骨,也是最重要的一塊。 頭骨一入手,她就感覺到一股能量順著手傳了過來,橫沖直撞,霸道肆意,那是他曾悟出來的佛意,以及自己的心得。 好的,壞的,極端的,全部如潮水般涌來。 梵空看秦流西的額上都滲出了細汗,臉色通紅,像是在和什么東西作對抗似的,有一瞬間,那張臉還有些扭曲猙獰。 他想要伸手去阻止,被封俢重重一壓。 “別打擾她。”封俢沉聲警告。 如果現在都沒有辦法和一塊骨頭做對抗,那么將來真正對上時,又能有什么勝數? “阿彌陀佛。” 一夜過去。 秦流西睜開眼,一雙眼睛有精光閃過,又沉寂下去,再細看時,一如平日的沉靜清澄。 她低頭看向手上的佛骨,心中一動,業火起,很快就將最重要的頭骨化灰湮滅。 他們的博弈真正開始了! “混賬,爾等竟敢!”正在修行的青年捂著緊縮的心臟,雙眼猩紅,抬頭,把坐在旁邊不遠的小孩扇了出去,生死不知。 第881章 玉佛寺驚魂 梵空沒想到秦流西會直接把頭骨給燒成了灰,還沒有打一聲招呼,那頭骨就已經散得到處都是了。 那惡佛想找,糊一腦門雪顆粒吧。 “阿彌陀佛,一切都是定數。”梵空舉起手,做了一個佛禮。 秦流西拍了拍手,還在雪地里擦干凈了,這才勾唇,道:“大師說的所言極是。” 梵空看著她,欲言又止。 “大師有話不妨直說。” “少觀主,所謂因果業報,凡事皆是因果,你莫要過多執著。”梵空的眼里帶著悲天憫人的目光,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 秦流西皺眉,她不喜歡這個眼神。 “大師,事已了,我們先走了。” 梵空又念了一聲佛。 秦流西走了幾步,又轉過頭,問:“對了,將來真要打怪,大師也會來的吧?” 梵空道:“為蒼生,梵空敢舍這rou體凡身。” “那就好。” 梵空看著他們消失,垂眸輕嘆了一口氣:“一執一念一浮生,一悲一喜一枉然,都是定數。” 封俢對秦流西道:“臭和尚神神道道的,你別放在心上。” “那不行,他是佛子。”秦流西看向封俢,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俗世里容不得你,在這佛子身邊,你就能修得圓滿。你記住了,這天山,會是你的歸途。” “說這些做什么?跟交代遺言似的,你可是禍害,遺千年的那種,別整那不痛快的。”封俢兇巴巴地瞪她。 秦流西笑了笑:“去盛京吧。” “玉佛寺?”封俢很高興她轉了話題,但一聽到去盛京,立即就猜到了她想去哪。 天山這塊佛骨被她燒成灰了,接下來就該是玉佛寺這個近的了,至于蓬萊的,能不能去還難說。 封俢說道:“容我提醒你一下,玉佛寺可不是天山這個尋跡不易又難以登頂的古剎,它在盛京,又是千年古剎,香火十分旺,可以說是盛京一帶最昌盛的佛寺,你想從里面拿佛骨跟在這里這么容易,怕是要難。” “有多難?” “就這么說吧,玉佛寺還能稱皇家寺廟,它的存在,是和國運息息相關的,聽說它的建址就處于龍脈之上。”封俢說道:“所以如果那佛骨在玉佛寺,它被鎮壓在哪,你猜?” 秦流西眉頭皺起。 封俢又覷了她一眼,道:“我知你未必就怕了那老皇帝,但是事關國運,他若得知,第一個就不能答應!” 動國運,那就等于撬他祖宗基業,能答應才怪呢! 秦流西是不怕老皇帝,可她也不是孑然一身的人,身后有一個秦家本家姑且不說了,還有一個道觀,道觀里的人哪一個不是依附著她而生的? 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怕一人,那全境的軍隊你怕是不怕? 秦流西也不是那種能視無辜百姓而無物的人。 秦流西臉色有些不好看,道:“先去看看。” 兩人不走尋常路,直接就走到了玉佛寺的后山。 此時已是四月,又是春日,天色極好,處于上午晌,光是在后山,就能聞到濃郁的香火味兒,看下去,清晨的陽光灑在佛寺的金頂上,金光閃閃,煙霧繚繞,時有風鈴聲叮叮作響,微風拂送,使人心曠神怡。 咚的一聲撞鐘響,停在樹上瓦頂上的鳥兒撲騰著飛走。 秦流西看下去,還能看到人頭涌涌,香火確實足。 “不知怎地,從一處隱世古剎到一處俗世古剎,天淵之別,莫名有點同情梵空家的佛祖了。”她忽然來了一句。 瞧瞧這對比,天山那邊,他們呆了這么久,別說人煙,就連小和尚,他們都沒見到一個,就梵空一人。 而這里,上香的人熙熙攘攘的,人聲鼎沸,簡直是天淵之別。 “確實對比鮮明。”封俢幸災樂禍的:“人家吃香火他吃西北風,還灌一嘴雪。” 梵空:“?” 兩人往下走去,越往下走,遇到的游人就越多,見了秦流西他們從山上走下來,一時還有些呆滯。 這兩個好看的公子是哪家的,有點面生啊! 封俢擺出一副自認風流的樣子,秦流西白他一眼,走開了些,一副羞于與他為伍的嫌棄。 “啊啊啊,蛇,怎么辦啊。”有人驚呼出聲。 “完了完了,這孩子要完犢子了!” “三角的,那得是過山峰吧?天啦嚕,死定了。” “不是啊,玉佛寺怎么會有這樣的蛇啊,太可怕了。” 秦流西聽到這些聲音,和封俢對視一眼,快步走到圍觀的游人那邊。 擠開人群,卻見一個穿著華貴不過五六歲的孩子站在一塊漂亮的石頭上,而在他腳邊不到一米的地方,盤著一條蛇,已經支起了上半身,挺得筆直,扁扁的蛇頭呈著三角形,虎視眈眈地瞪著那孩子,長長的蛇信子不斷吐著,駭人至極。 在石頭附近,有幾個下仆模樣的人癱軟在那里,流著眼淚哄著小孩不要動。 但那孩子不過才五六歲,面對這樣一條看起來很不好惹的蛇,沒哭就算厲害了,雙腿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忽然,秦流西聞到一股臊味,像是…… “不好!” 她看向小孩子的襠中,那里已經暈開了一片,尿順著褲管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