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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476節

    秦伯紅自己怎么都沒想到,一家團聚的日子沒享受多久,就被秦流西趕了,也不止是趕他一人,是全家。

    “漓城就是個小城,遠不及盛京繁華,如今秦家平反,家產返還,讓老太爺一個人在盛京也不行,你們總要回去承歡膝下。”秦流西目視秦家這大大小小的人:“再說了,孫輩守孝一年,秦明月也得相看了吧,總不好拖成老姑娘!還有秦明牧也是,男孫中第一人,該成家了。”

    秦明月俏臉漲得通紅,這些話明明聽著都是好話,可怎么總感覺有點不對呢,就像是,被嫌棄得很!

    秦明牧也是雙頰微燙,低下頭。

    謝氏撞了一下秦伯光的手臂。

    三兄弟,三房人,大概就是他們二房最熱切回京了,謝氏自己也想回京,省得在這看秦流西臉色,處處被她壓制。

    最重要一點,秦明月確實不能拖了,再拖就真成老姑娘了!

    秦伯光看向秦伯紅:“大哥,你怎么看?爹一人在京,也不能沒個人在跟前伺候。”

    秦伯紅當然知道這是個問題,剛想說話,王氏便道:“要不,老爺和二弟三弟你們先回京?小五是唐山長的學生,他得跟在老師身邊學習,彥兒傷勢尚未大好,漓城風水好,在這邊養著也有好無壞,畢竟西兒在這。孩子在,也不好沒個大人在身邊,我在這看顧。”

    這是不想回去的意思了!

    長媳主母不回府主持中饋,這像什么話?

    秦伯紅臉都綠了。

    謝氏卻是眼睛閃爍,要是王氏不回去,那當家的是不是該她來了?婆婆不在了,大嫂也不回去,自己當家美滋滋。

    王氏還真不想回京,一來秦伯紅正在丁憂,他們也要守孝,并不好外出交際,回去也就是關在宅院為多,了不起就是外出去哪個佛寺道觀的上個香放風,在漓城為何不行?

    這二來么,他們長房三個孩子,秦流西肯定要留在這里,秦明淳在知河學館拜了唐山長做先生,也得在這里學習,而秦明彥,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王氏雖然也望子成龍,但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比兒子平安,所以也沒有一顆非要讓兒子走科舉考進士的雄心,子女出色的路有很多條,他們自己想走哪一條,自己選就是了,誰規定一定是中進士當官才是大出息?

    秦明彥想學斷案,想為死者說話,只要他自己學得下去,那就去吧,經過流放,經過他走過鬼門關后,王氏已經佛了。

    王氏擺明了不想回盛京,讓秦伯紅不滿,讓萬姨娘心慌,一雙小鹿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太太不回,是要她跟著大豬蹄子回去伺候他嗎?

    從前那些官員外放都是這樣的,主母不跟著外放,就讓妾室跟隨身邊伺候起居枕席,天咧,她仿佛看到了要管理中饋的慘痛一幕。

    萬姨娘的思緒已經飄到天上去了,想起秦流西逼她學字看賬算賬時,怎么說的,說小私房也得看得懂吧,而自己怎么說的?

    一切有懂行的丫鬟,她負責美就是了。

    而現在,若是太太不在,她跟在秦伯紅身邊,他們這個小家,什么人情往來,交際應酬啥的,豈不是什么都得她來?

    完犢子!

    如果是這樣,整理理中饋看賬本,她還怎么美,怎么享受,怎么如花似玉?

    萬姨娘想清楚那畫面,整個人都不好了,委屈的眼神再一次飄向王氏。

    太太,憐惜憐惜我吧!

    接到萬小可憐的眼神,王氏咳了一聲,道:“這里也還有蜜餞鋪子打理,萬姨娘也在我身邊幫忙理事吧,小五也還小,不好離了生母。”

    秦伯紅:“?”

    你不走不說,還要把我的萬姨娘也留下來?

    這意思是你們一家子五口人親親熱熱的一起過,就把我一個大老爺打發回京?

    秦伯紅的臉從綠變黑。

    他是不是被針對了?

    流放回來,妻妾沒有他想象的熱情不說,還有些嫌棄他的意思。

    是哪里不對嗎?

    萬姨娘在王氏一開口,就馬上接了話頭:“我聽太太的。”

    這喜色,壓根掩不住好么?

    謝氏翻了個白眼,這個棒槌呆子。

    曹氏小心地瞥了萬姨娘一眼,眼神艷羨,這人雖然看起來傻,但人家那活的才叫一個舒坦,作為一個侍妾,生養了兩個孩子,身段相貌不說跟小姑娘一樣,但說二十出頭也是大有人信的,眉眼更是半點都看不到生活帶來的憂愁,連主母都護著她,嫡子也敬她,兩個親生的也出息。

    這位萬姨娘,除了缺一個正頭娘子的名分,可算是人生贏家了!

    不過,她活得舒坦自在,又怎么會在意那個名頭,不缺吃不缺喝的,大大小小都護著她,女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倒是秦伯紅這一家之主有些慘淡,妻妾都不待見他的樣子,嘖嘖,長房這些人也是奇葩!

    秦伯紅氣得鼻孔都快生煙,看著王氏道:“你一個當家主母,不回府主持中饋怎么行?”

    王氏道:“如今老太太仙游了,爹他老人家在京,二弟三弟他們回京,二弟妹三弟妹相扶著主持中饋,也沒問題。”

    老太太都不在了,只有一個老爺子在,誰主持中饋,沒啥的。

    顧氏和秦伯卿相視一眼,倒沒接話,這個問題他們已經說過了,他手殘,當官是不行的,還像以前那樣管著家中對外的庶務就行,自己也想繼續跟著趙管事做事,再給三房置辦點家底,如此一來,當不了官,有家底,也能給妻子兒女多些私房,也才能有資本培養孩子不是?

    所以,回不回盛京,于他們來說都沒兩樣。

    秦伯紅還想發作,被秦流西一眼看了過來,后頸頓時一涼,沒開口。

    他是有些怵這個女兒的!

    秦流西輕哼,看到岐黃在外招手,便道:“就這樣吧,早些定下就回去。”

    她走了出去,岐黃說蘭幸來了,不由愣了一下。

    蘭幸就在偏院那邊等著,滿臉急色且臉色蒼白,看到她就沖了過來。

    秦流西皺眉,看向他捏著的養魂瓶,問道:“蘭宥不見了?”

    這瓶子里,空蕩蕩的,一個魂體都沒有,蘭宥又消失了。

    第860章 吉兇參半

    養魂瓶是秦流西自己煉制出來的法器,里面有沒有魂體在,她只需看上一眼就知道了。

    自從找回蘭宥,因為魂體不固而把他放到瓶子里養著時,蘭幸就一直把這瓶子帶在身邊,要么在城里小住,要么在道觀里,因為道觀可以跟著道長上早課,所以這兩個月來,他一直都在觀里住著,去歲冬還幫忙布善,已經成為清平觀虔誠的信眾了。

    前幾日,蘭宥還好好地在養魂瓶里養著呢,現在魂就消失了。

    蘭幸本就急得不行,聽到秦流西這么一問,定了定神,道:“是,早上做過早課之后,我幫著清遠道長核算了一下觀中的賬本,等我想起和小宥說話時,才驚覺許久沒聽見他的聲音了,他不見了。”

    蘭幸的聲音有些發顫,白著臉問:“少觀主,小宥他是不是回去了?”

    秦流西淡聲道:“你要知道,他的rou身還在原世界活著,那么他總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在這里長久當著游魂,對他來說并不是好事,久了也就成為游魂,甚至會被其它強大的鬼吞噬掉靈魂,得不償失。”

    蘭幸心尖一疼,扯了一下嘴角:“我知道。”

    但知道歸知道,一想到他已經走了,他的心就跟被撕裂了一般疼得不行。

    秦流西拿過他手上的養魂瓶握在手里,微微闔著眼,手指在指節上掐算著,半晌,才睜開眼,道:“還沒回去,但他去了別的地方,非他自愿,倒像是有人召喚去了。”

    蘭幸的臉更白了,道:“又是上次那樣?”

    “不好說,之前他算是被人奪了舍,現在只是一個魂體,若是有人召喚,也不知是為了什么。”秦流西委婉地說了一句:“你也別想太多,說不定會是好事。”

    蘭幸表示并沒有被安慰到。

    蘭宥是天外之人,在這世界無親無故的,誰會召他,能找到他并且強勢召魂走,還不打一聲招呼,必定是對方有強大的法力。

    蘭幸不是個蠢的,確定蘭宥并非自愿,是因為他清楚對方的性子,不會一言不發,一聲招呼不打就玩消失,肯定是因為身不由己才會如此。

    而有什么會令他這樣身不由己?自然是那背后之人法力不一般。

    秦流西看蘭幸神色黯然,也沒再說些蒼白的話安撫,都是聰明人,能想到的都會想到,蘭宥估計沒遇著好事,她也卜算到了。

    吉兇參半。

    而蘭宥的魂息,也并不太好。

    “你在道觀呆著,我去找找。”

    蘭幸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流西這次拒絕了,道:“此行兇險,你別去了。另外,你也該放手了!”

    蘭幸渾身一僵,本來就蒼白的臉在聽到這話之后,更是變得面無人色了。

    秦流西嘆了一口氣,轉身入內。

    她能順著蘭宥的魂息找過去,但也不能沒有半點準備,而且,她要帶上滕昭出去。

    翻個年,徒弟就九歲了,需要歷練更多,才能變得更強大,人也只有在歷練的之路闖多了,才能學以致用。

    既然要順便教徒弟,需要準備的東西,就得準備周全。

    滕昭聽見秦流西要帶他外出時,有些高興,看忘川扁著嘴不太高興的樣子,便道:“你還小呢,師父不帶你肯定因為這個活危險,不然光顧著你,萬一被陰了呢?等回來,我帶你去街上給你掐糖兔?”

    “師兄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忘川這才露出笑容,又嘆道:“我什么時候才有師兄聰明厲害呢?”

    “年紀再大些,你現在不是已經會背湯頭歌了么,還能認全xue位了,明彥師叔都不及你呢!”滕昭難得夸了她一把。

    忘川有些羞澀,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道:“都是師父教得好,我會更厲害的。”

    滕昭揉了一下她頭上的小揪揪:“那師兄就拭目以待了。”

    秦流西收拾了一個背包走了出來,看二人頭碰著頭,道:“在這說什么呢?”

    忘川起身,拉著她的手,親昵地在她掌心蹭了蹭,道:“師父,我一定會好好學本事。”

    “不躲懶了?”秦流西挑眉。

    忘川小臉一紅:“我七歲了,長大啦。”

    秦流西抿嘴一笑:“那行,等我和你師兄回來,我要看到三張平安符。”

    忘川啊了一聲,嘴巴張得老大,一臉的生無可戀。

    畫符這東西,并不是人人都是有大天分的,像她師父是屬于那種一點靈光即是符的超級天才,就她師兄,雖然比不過師父,但比起觀中的許多師叔,也要好大多。

    如今道觀和非常道的平安符,都是出自師兄的手,他還畫過一道五雷符,只是畫成了一張,臉白得跟死人似的,歇了好幾天才緩過來,也不敢再急于求成了,畢竟年紀小,免得用靈過度而自損根基。

    但能畫成一道五雷符,還是在這個年紀,已經是頂厲害的了,也表示他已經掌握了五雷符的關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