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341節
正因為此,他才不會留在原地等人來戰。 卦象如此。 他不敢賭! 沒有什么比他修為恢復更重要! 殺元子蹙眉,道:“師父,我們師徒二人難道還怕她一人不成?” “閉嘴,你有這能耐就不會叫人下了千里追蹤術而不知?快去收……不行,來不及了!”赤真子先是甩了幾道符到木屋,施術引了天雷來炸了它,使木屋飛快焚燒起來。 殺元子目瞪口呆的,怎么這回來一趟,家門都還沒進就沒了。 赤真子:怎么沒的你心里沒點數嗎? 他一邊抹去殺元子脖子后的術數,又起了一術,借了陰路拽著他鉆進去。 而陰路的門剛封閉上,秦流西就從另一個虛空鉆了出來,看到熊熊烈火中的木屋,冷哼一聲。 “跑的挺快!” 她憑空畫了一符,雙手結印,施了云化雨術,淅淅瀝瀝的雨從木屋上方灑下,沒一會,那燃燒的火便熄滅,只余青煙寥寥而上。 秦流西沒急著進去,而是先環顧一周,凝望著這邊山峽的氣,這一細看,臉色就黑了幾分。 這個山峽,竟然藏了一條小小的龍脈,難為他們找到此處隱秘之地修行,靈氣遠比別處濃郁,修行起來自然更事半功倍。 不過現在人跑了,這個地方,該給她了,讓老頭過來這里修行。 秦流西看過了這一處氣運,這才在木屋周邊踱步,來到那塊平坦的巨石上。 這一方巨石仿佛被人刻以打磨過,上面刻了道家心經,又用朱砂填了色,秦流西細看那些心經,眸子再度一冷。 這是清平觀的入門心經,非嫡傳內門弟子不傳,卻刻在了這里,在心經的周邊,還刻畫了一些輔助修煉的符文。 秦流西蹲下來,手往下摸,摸到幾個字。 赤真子。 果然是傷了老頭的那個叛徒師弟,他果然沒死,竟一直在這世上隱姓埋名的茍著,還養了一個徒弟,起名殺元子。 這是對師父有殺意。 秦流西站了起來,神色冷沉,轉身走向那仍在冒著煙霧的木屋。 她來得巧,可也架不住對方的這把火猛,還用了引雷符,已經把屋子燒得焦黑,屋內亂糟糟的,除了日常的一些生活用品,還有些燒了的經書。 忍著屋內若有似無的一絲令她厭惡的氣息,走到近前。 她翻開那殘缺的經書,記載的都是清平觀內有的經書,她又轉到一個案桌,上面畫著奇奇怪怪的陣盤符文,一些未用完的朱砂就放在桌上。 秦流西又走進屋內的一個略顯陰暗的小房間,里面掛著幾幅神像,放著香爐,黃紙等一應道家所需物事。 除此外,在墻角處還堆放著一些污穢之物。 秦流西環顧一周,在墻上扣下一塊磚,從里面取出一卷書來,翻開一看,卻是幾個陰邪術法。 “師父當真沒錯殺你?!彼齾拹旱匕櫭迹饽钜粍?,一簇火苗卷上了這書,她扔到了這屋內,走了出去。 這里的一切她都不喜歡,既如此,那就毀了吧。 身后火光越來越盛,焚燒一切邪祟之氣。 秦流西背對著木屋,若有所思。 狡兔三窟,這里沒有太多特別重要的東西,那叛徒肯定還有別的藏身之處。 可真會茍??! 赤真子帶著殺元子來到另一個據點,憤怒地把屋前的木桌給踢翻了。 那個山峽是他費心找到的,既隱秘又藏著一條小龍脈,靈氣充足,最是適合修道了。 現在卻暴露了。 就因為跟前這個蠢徒! 赤真子騰地看向殺元子,眼神陰鷙,充滿了煞氣。 多年的習慣,使殺元子下意識地跪了下來,活脫脫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眼神也有幾分生怯。 赤真子眼底沒有一點情緒,冷漠地道:“犯錯了是要受到懲罰的,這條規矩在我門下從沒變過。” 殺元子的身子一抖,垂下了頭:“請師父降罰?!?/br> 赤真子從屋內取出了一個陣盤,手一揚祭了出去,聲音寒涼:“在里面好好反省和領悟一下。” 原本林蔭的峽谷立時場面一變。 殺元子已經身處一個滿是白骨和怨魂的萬人坑中,陰氣濃稠如墨,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絲絲縷縷的陰氣無孔不入。 陰寒入骨。 殺元子雙手打了個法訣,睜開眼,看著地上那一堆的白骨自主從地上組起來骷髏人,有些怨魂飛入骷髏中,立即行動如疾風,向著他飛撲過來。 萬骨噬魂陣。 以萬人白骨和靈魂祭煉而成的陣盤,陣起,本是白骨的骷髏就會組成一副人體骷髏,而骷髏人殺之不盡,一具散了,又會重新組合站起來,如人一般強勢攻擊,除此外,沒有占到骷髏骨的怨魂還會噬咬陣中人。 一旦被陰魂噬咬,連rou體帶靈魂都像被咬了一般,極為痛苦。 而在陣中待得越久,就會被陰氣侵蝕得越厲害,身子弱體質又屬陰的人是熬不過去的,就算熬過去了,也會因陰氣入骨,身體冰寒,難以長壽。 但亦有話說,事到盛極而反,若心性強大且堅韌的,可以以此來錘煉自身,修為若能激增,區區陰氣又何妨,反而能讓自己成為陰人,就是血都帶著陰寒的毒,傷人肺腑。 此陣盤,由赤真子親自煉制,取的還是一場戰役中的萬人坑為陣心,逐年增加符文威力,使其為斗法利器。 而第一個嘗試這個萬骨陣威力的,是自己,一旦做錯了事,就會被師父丟進來。 而他,早已習慣了! 第634章 打不過,只能茍 殺元子在萬骨噬魂陣中殺得筋疲力盡,直到最后一絲力氣用完,他躺在地上,看著黑沉的陰怨之氣,雙眸也染成了濃稠的黑色。 頭頂的這個天,就沒有藍過。 他闔上眼。 陰氣消散。 赤真子收回了陣盤,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嘆道:“你別怪為師心狠,為師都是為了你好。這世間萬物,本就是強者為尊,弱rou強食,不管是在世俗當中還是修行中,都是永恒真理。你弱,就只會被挨打,被欺辱,然你強,就可以凌駕于一切,懂嗎?” 殺元子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跪好,聲音仿佛都帶著極致的寒氣:“徒兒領教?!?/br> 赤真子又嘆了一口氣:“你還是怪為師的?!?/br> “徒兒不敢。”殺元子抬起頭,眼睛里全是敬慕,道:“師父就像是徒兒的父親一樣,做兒子的,怎么會怪責父親呢?這次是徒兒學術未精,才屢次在那人身上吃了虧,以至于讓她下了術也懵然不知,還險些暴露師父,讓您置于危難當中。您罰我是對的?!?/br> 赤真子看著他身上的陰氣在縈繞流轉,被毀了容的臉顯得更陰森沉郁了,便道:“你有所領悟就好,進去,為師給你上藥?!?/br> 殺元子露出一絲歡喜的笑容。 赤真子扭過頭來,率先入屋,殺元子連忙起身,卻因為起得猛了,本就受了傷又入了萬骨陣的身體就有幾分搖搖欲墜。 他拖著兩條腿跟了上去。 赤真子取出藥,讓他趴在床上,一邊抹著藥膏,一邊道:“你再同為師講講,你遇到的當真是赤元的徒弟?” “是,這次入京,本就是探到了蛟珠的下落……”殺元子把近日發生的事給說了一番。 赤真子眸子微瞇:“赤元竟收了個女弟子?” “確是坤道無疑,且術數精湛……”殺元子暗哼一聲,感受到傷口被師父加大了力度,忙道:“徒兒知錯,不該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br> 赤真子說道:“為師只是在告誡你,不要有這個對方就是比你強的想法在,否則這會成為你的心魔,修為難以突破。” “師父教訓的是?!睔⒃淤r著小心說了一句:“可是師父,既如此,我們為什么要逃?” 赤真子的手又是一重,眼神似刀。 逃這個字他是真的很不喜歡。 “為師隱姓埋名三十年,都不曾去找赤元麻煩,你當我是顧念所謂的同門情誼?非也,是愛惜羽毛。做人要認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有了強大的實力,什么時候報仇不成?讓他茍活幾年唄?!背嗾孀又刂氐睾吡艘宦暎骸皩閹焷碚f,最重要的還是這修為恢復到巔峰,否則何談長生?沒有長生,報得一時快意之仇,又有什么意義?” 他畢生追求,就是大道長生,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殺元子卻從中聽出了別樣的意思,打不過,只能茍! 是啊,他好像也沒打過秦流西。 “眼下,還不是和赤元那廝對上的時候?!背嗾孀硬[著眼說:“不過,蛟珠落在他們手里,卻是不行??磥磉@家伙的修為倒退后同樣未恢復到筑基,他們要這蛟珠,必然是煉制筑基丹?!?/br> 這可不行啊,一旦讓赤元先行煉出丹藥吃了成功筑基,他還怎么報仇? 赤真子的視線落在他的兩條腿上,看到那猙獰的匕刀疤痕,不禁皺眉,手在上面一覆,驚愕地收回手。 “怎如此燙熱?她是用什么傷的你?” 殺元子說道:“是一只帶著鱗片的匕刀,很是鋒利,而且被它刺中,像是有火在燒?!?/br> 他看著那兩處傷口,很奇怪的是,雖然是燙熱如火燒,但這次入了萬骨陣,倒不會覺得比從前難受,里面陰氣雖然肆虐在他體內,可那陰冷還能接受。 殺元子抬頭看了師父一眼,看他似在思考,想了下,也沒說出這個發現。 他累了,不想再進骨陣,也不想待在那黑漆漆,唯有白骨的光的世界。 赤真子卻是想到清平觀的底蘊看來比他想象的更深一些,師父他當年必定是暗地里給赤元留了不少的好東西和寶器。 一想到當年師父對他說過的話,說他一心追求長生,反忘了入道初心,本末倒置,必成禍根,那睥睨和復雜的眼神,每每想起就讓他覺得心梗。 追求大道長生,怎么就不算正道了? 赤真子回想起過去,臉容就有些猙獰扭曲,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能給你下千里追蹤術而你不知,還能傷了你,確實有幾分本事。為師只得你一徒,你可不能讓為師失望?!背嗾孀涌粗?,道:“山峽那邊既然被發現了,是不能再回去了。” “她會走的。” “蠢貨!”赤真子一瞪他:“既然你已言明身份,又被她發現了我們的一處據地,赤元會不知道?他會不追來,咱們回去是自投羅網還是咋的?” 殺元子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