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328節
“大舅,您怎么在這候著了?” 蘇大老爺一派文人裝扮,欲拱手行禮:“三皇子大駕光臨,下官自然得等候。” 這就是陸尋說的身份,哪怕貴為皇子的親舅舅,見了皇子,也得行禮,這是對天家的敬重。 “大舅不必多禮。”三皇子擺手,指了指秦流西,道:“這位就是那少觀主。” 他想了下,快步上前,輕聲提醒了一句:“脾氣有點大,大舅您擔待著些。” 蘇大老爺有些驚訝,看了秦流西一眼。 三皇子是自己的親外甥,他的脾氣,作為親舅舅的如何不知,因著出身矜貴,也得圣人幾分喜愛,就沒有他不敢惹的人。 但他竟也會提點自己,秦流西更不好惹,脾氣也更大。 他這是避秦流西的鋒芒呢! 他卻不知,這是外甥花了二千兩冤銀買回來的認知。 蘇大老爺看向秦流西的時候,腳步也已經向她走去,雙手叉著向她拱了拱手:“早就聽聞少觀主醫術出眾,家中也曾下了拜帖送往拍賣館,卻遺憾未能得見。今日一見,少觀主果然風采卓然。” 秦流西看過去,作了一個道禮:“無量天尊,小道惶恐。” 三皇子:“!” 這是什么誠懇謙遜的態度,剛才你坑我錢的理直氣壯呢? 滕昭見秦流西這么自謙,看了過去,這人不錯啊,竟身帶這么炫目的功德金光。 蘇大老爺也是愣了一下,這也不像是脾氣大的樣子啊,看起來很乖巧,定又是三皇子頑劣,撒謊。 他臉上神色更溫和,道:“請入內先行用茶。” 秦流西謙遜地落后一步,跟著走了進去。 蘇大老爺是個很健談的人,得知秦流西來自漓城,又說起漓城的風光景致,直稱那邊山靈水秀,怪不得養出秦流西這樣的人物。 秦流西輕笑:“不及善人多爾。” 這位也是造福人類的好官,一身功德,當是來自于百姓信仰。 三皇子看秦流西和大舅舅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不由拉了一下年紀小的滕昭,小聲問:“你這個師父,換人了?咋忽然這么客氣了?” 滕昭:白癡。 “你快說啊。”三皇子急的不行,道:“我跟你講,要坑沖著我來,不許坑我大舅。” 滕昭:“他做什么的?” “我大舅么?他治水的,哪里有水患就去哪,很辛苦的,所以不能坑。” 滕昭:“放心,只會坑你。” 三皇子:放心是放心了,但聽起來怎么感覺哪里不對? “善人這是長年和水打交道,身帶寒氣,腿腳如今到了梅雨天也會隱隱作痛吧?”秦流西對蘇大老爺說道:“回頭我給您扎幾針拔一下寒氣去去寒毒,再給您開個經方調理一下,否則您這腿,時日久了,必然會成老寒腿,年紀大了便走不動了。” 蘇大老爺愣了一下,這說著,怎么扯自己身上去了?外甥是不是說錯了,要求診得是他姑娘。 “你這也能看出來?” 秦流西笑著道:“我是道醫,以道宏醫,看人看病,自然不會走眼了。想來平日您也會鉆研道法,也當知曉道術的妙處。” 蘇大老爺眼睛一亮:“確是,我受道法自然和天人合一得到啟發,將其應用到水利工程上,得益不淺。” “那您要看一看道德經的治水篇,以及古易經。” 蘇大老爺聽了,越發的感興趣,這位少觀主學識不錯啊,他正欲多問幾句,卻見秦流西看著右側一個小池凝目。 “怎么了?” 秦流西走向那小池,道:“這池子怎么填上了?原本是有水的荷花池吧?” “對啊,你怎么知道?”蘇大老爺有些驚奇。 秦流西想了想,問:“三皇子說貴府一姑娘得了怪病,敢問怎么怪?” 蘇大老爺的笑臉斂了,唇也抿了起來。 第615章 晦氣詛咒 說起蘇芷荷的怪病,作為親爹的蘇大老爺也是有點一言難盡。 五日前,蘇芷荷就說后背癢,以為床和衣物有蟲子,把屋內的仆婦丫鬟給狠狠發作了一遍不說,屋子里的床帳都換了,可她還是說癢,讓丫鬟幫著撓,都不能止,請了太醫來,也沒看出什么來,只說天氣漸熱,風邪上涌,濕熱交替,開了些疏風解表的經方。 原以為吃了藥才好些,可蘇芷荷一直說身體癢,后背有東西,不停地撓,可丫鬟哪敢用力啊,結果那孩子就自己取了不求人來,把后背給撓了個大花背。 這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連忙上報,又重新請大夫,都是看不出什么病,幾日來,把一家子都折騰得不輕,她自己更是日夜難安,短短幾日,就折騰得形容枯槁,束手無策。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想到去請秦流西,卻不想拜帖送去了,就石沉大海了。 府中老太君心疼這小孫女,便入宮想求惠妃娘娘再賜兩個好的太醫前往,被正好入宮的三皇子聽了,這才有了他去搶人的一幕。 秦流西:“這病,是填了這池子才起的吧?” 蘇大老爺愣住了,他也鉆研道法,想到秦流西這身份,心里咯噔一下,小聲問:“難道小女不是病,是被什么邪祟纏身了?” “不好說,得先看了人才知,不過這荷花池,有淡淡的金吉祥瑞之氣,如今快消失了,你著人把池子重新起了,再灌上水吧。”秦流西指了指已經填了土的荷花池。 蘇大老爺一聽,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他不傻,只怕是因為這金吉之氣消失,他那姑娘才會如如此。 正好,蘇大夫人帶著人來了,蘇大老爺連忙問:“三娘要填池是為何?” “她說要在這種上一排牡丹。”蘇大夫人向三皇子和秦流西行過禮,問:“怎么了?” “讓人起了這土,灌水。”蘇大老爺對秦流西說道:“那少觀主,是先喝杯茶還是?” “先看看病人吧。”秦流西又向蘇大夫人詢問,填池的前因后果,甚至蘇芷荷發病的時間,正是她下令讓人填池后開始的。 蘇大夫人也不是傻的,聽出了弦外之音就道:“我就知道,哪有這樣怪的病,她一個勁的說自己后背有東西,我們都檢查過了,啥都沒有。莫不就是有邪祟作祟?” 她這幾日為了這孩子也是日夜難安,臉上的憔悴連脂粉都掩蓋不住,眼里都布滿了紅絲,眼皮下青黑一片。 秦流西沒見到人,倒還不好下定論,不過多半是那池子下的東西作的妖。 三皇子聽得那是滿臉懵逼,拉著滕昭,道:“小道長,你看出來了嗎?是啥玩意?” “不知。”滕昭掙脫他的手,把衣袖的皺褶給撫平。 三皇子被哽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好拽。 聽說三皇子請來了秦流西,蘇芷荷的院子很熱鬧,都想看看這百聞不如一見的道醫是何等拽樣,請都請不來。 在看到秦流西的那張臉和那通體的超凡氣質后,眾人都沉默了。 算了,她應得的。 秦流西看著院落烏壓壓的人,就道:“讓人散了吧,擠在這里也不會讓她的病好了。” 如果真是有東西作妖,還是別外傳吧,省得對這姑娘的名聲不好。 蘇大夫人連忙讓人都散了,甚至也不讓太多的丫鬟伺候,只和蘇大老爺一同帶著秦流西入內,至于三皇子,她卻不敢趕。 三皇子也是好奇,什么樣的病讓人身體一直癢癢啊,是邪祟還是詛咒? 不弄個明白,他才不走。 于是,他就一句回宮要告訴母妃表妹的病情,也好讓她安心,就留了下來。 秦流西走進蘇芷荷的閨房,就捂住了鼻子,一陣水腥,都有點發臭了。 滕昭已經念了法訣開了天眼看,這臥房,都快被晦氣給籠罩了。 三皇子注意到他的動作,問:“你做啥?” “開天眼。” 三皇子雙眼大亮,傳說中的開天眼可以看到尋常人不能見到的東西,便好奇地問:“怎么,看到什么了?” “晦氣。” 三皇子黑了臉:“我就問問,咋罵人呢!” 滕昭翻了個白眼,走開幾步,他不和二貨說話。 “他說看到了晦氣。”秦流西解釋道:“這房里都是晦氣。” 眾人愣住,還有氣? 秦流西想了想,燃了一張符,念了法訣打向幾人的眼睛,讓他們開個臨時天眼。 幾人只覺得雙眼刺痛,再睜開時,原本亮堂的屋子里,被一層晦暗的氣籠罩著,而空氣中,還有水氣,腥臭。 “好臭,怎么忽然這么臭,像死了魚。”三皇子捂住鼻子。 蘇大老爺他們都變了臉,不用說,這鐵定是邪祟。 “昭昭,化一張除晦符。” 滕昭聽了吩咐,拿出一張符箓,又念了一遍法咒,一甩,符箓無火自燃,晦氣緩緩地消失。 三皇子漂亮的鳳眸亮若晨星,這就是法術么,好牛逼的樣子,他想學! 秦流西走到床榻邊,見那蘇小姐躺在床上,雙手雙腳都被束縛著,雙目緊閉,一張小臉瘦得尖尖的,臉色青黃。 蘇大夫人抹著眼淚道:“她一醒就要瘋了一樣撓背,我們沒辦法,只能灌了安眠的藥綁了手腳,我可憐的兒,大師,您可一定要救救她。” 三皇子看到表妹的慘樣,也抿住了唇,眼眶微微泛紅,這要不是他找了秦流西來,她怕是活不了幾天吧? “你們看。”秦流西指著她躺著的位置。 蘇大老爺看到那水跡,驚道:“怎么會有水?還有這味道……” 而且,腥臭味在床榻傳來,更是濃郁。 “翻轉她,我看看她的背。”秦流西想要看看她的后背,又想到什么,對蘇大老爺和三皇子他們道:“你們是不是先行避讓一下。” “為什么?”三皇子問。 滕昭已經向門口退去:“那是姑娘,你想毀人清譽?” “你師父不也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