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312節
秦流西換了一只手把脈,讓江文琉和喬子翎到外面等。 “有什么是我們不能知道的嗎?”江文琉有些著急。 秦流西莫名其妙地瞥著他:“你要學治婦人病嗎?你們男人在這,病人訴說病情,如何能放得開?” 江文琉臉一紅,連忙拉著喬子翎走了出去。 江文妍看胞弟窘迫,噗嗤的笑了出來,道:“我這胞弟,平日一副正人君子,斯文溫雅,鮮有看他如此窘迫的。” “可能他內心是悶sao型而你并不知。” 江文妍:“?” 什么sao? “你這幾年的身體主要是六yin七情所致,善怒易燥,除了這屋內風水影響,也有一點確實是你懷孕產子時,多思多慮,使得這五臟六腑陰陽失調,性情郁結。”秦流西說道:“產后可是天葵不調?胃口和便溺如何?” 江文妍臉有些熱,可這里也沒有男子,她也沒覺得多尷尬,而秦流西也是大大方方的詢問,她也就老實回話:“確是如此,我生下昱兒后,因為心思重,而且世家規矩擺在這里,有奶娘喂養,我也就沒有喂他,可這惡露,卻是持續不盡,一直調理,足三月才干凈。而哪怕沒有喂養孩子,天葵也有半年才來,來一次長達十來天,然后兩三個月不來。” 產后她的唇腫內熱,還會生唇瘡出血水,食得少還作嘔,胸悶還閉經,就連出恭也是難,要么便秘,要么拉稀不實,別提多遭罪了。 江文妍提起那段日子,都覺得自己不太像個人,身體各種麻煩事,身材也因為懷孕產子而走樣,這肚子,不知被丫鬟仆婦做了多少推拿才收回去,可饒是如此,肚皮也長了些紋路,夫妻二人也更不和諧了。 最煩一點是,請了太醫來扶脈開方,通了胃氣經水又失了調,又吃通經的經方,沒完沒了的。 江文妍可算是找到一個可以暢所欲言的女大夫,道:“……那兩年,光是喝藥,就沒一天帶停的,兒子也不在身邊,我這心情哪能好?對他,又哪里還如新婚時熱情,這不就抬了身邊的丫鬟開臉給他。夫妻難得一次行敦倫,疼得我險些把他踹下床……咳咳,你看我,都忘了你雖是女大夫,卻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她有些尷尬地摸了一下臉頰,訕笑著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我什么都懂!” 至于怎么懂的,別問,問就是她博覽群書還曾觀摩! 為解她尷尬,秦流西讓丫鬟取了這幾年的經方來翻看,都是行氣解郁,通經疏肝之類的,也有些是對癥的,諸如什么補中益氣湯,但有些卻是只治標而難固其本,再加上病情反復,倒吃得她的身體因藥而孱,陰陽混亂,脾虛血虧。 秦流西很中肯地點評這些經方,把她如今的身體虧空說得很清楚:“病本七情上涌,肝脾虛損,實在不宜數行攻伐。但你產后那會兒卻是用了些猛藥,倒是虧損了元氣,這些年吃的藥縱然也有對癥的,但元氣始終沒有補全。人的元氣如精血,十分重要,元氣足則精血足,身體才會強壯,這些經方治其癥不固其本,吃藥再多,也多半會流失一些出去,形成一個死循環。” 是藥三分毒,藥可治病,但吃的藥多了,也會致使身體變得孱弱,肢體倦怠,心情煩躁,再加上她受外因影響,這身體就更難好全。 江文妍如今還健在,完全是因為做姑娘時調理得好,有底子撐著,才沒真正纏綿病榻,再過上兩年還如此,她遲早枯萎。 張mama看她說得頭頭是道,不由著急,問:“大師,我家大奶奶這身體那該如何作治?” 江文妍也看了過來。 “如今你仍是脾經氣虛,因多怒且動肝火而血傷,必須補脾氣養脾血,我給你用四物合加小柴胡加山梔丹皮行氣,另加一味逍遙散疏肝解郁,補陰益陽,固本培元。”秦流西斟酌著說:“此外,之前你臥室養著魚,這金寒水冷,也使你陰陽失調。我給你行針三天,使陰陽調和,五臟六腑得以平衡,這精血也能養得好了。” 江文妍問道:“如此我這病多久能好?” “藥吃個四劑就夠了,你這身體脾經虧空,主要靠養,藥吃完了,不必大補,以溫補為主,不必多思多慮,要使心情愉悅,誦讀經文可使性情溫和,我這里也有幾卷我們清平觀傳道的經書,要不?”秦流西笑著問。 “要。” 很好,又多一個信眾了。 秦流西很是高興,道:“那明日我過來給你行針時,也給你帶上兩卷。” “好。”江文妍想了想道:“那這風水上呢?可需要做什么?” 自家信眾,得吊著。 秦流西道:“不好的東西我都給你指出來了,換掉就好,屋檐上我給你一張鎮煞符壓在上面就行。至于臥房內,為使你更好的養生養體,回頭我給你布一個小聚靈陣,盡夠了。” 第590章 我好喜歡和富婆做朋友 在秦流西行針時,江文妍是打從心里感激胞弟了,找來這么一位醫術精湛的道醫,還是女子,像這樣私密的病,還真是能暢所欲言,連行針也不會覺得羞赧。 “大灃再多些像你這樣的女醫便是我們女子之幸了。”江文妍嘆道。 秦流西笑道:“醫,賤工也,男子行醫不及科舉那般為人敬重,何況是女子?有的人也不愿招女學徒,所以女醫不是沒有,卻是少,學到精粹的也不多。” 這是世人對女子的偏見。 “你說得很是。” “所以我還收了一個女弟子,不盼她能把我畢生所學能學個全,能學個六成,將來濟世為懷,也是許多女子之福。”秦流西想起香香軟軟的小忘川,眼睛微彎。 江文妍驚愕:“你也才及笄吧,就收徒了?” “收徒要趁早。” 江文妍以為她是為造福大灃才早早收徒,剛想要贊賞兩句。 “他們早早出師,我這當師父的就可以閉關修行問大道,把大小事務都交由他們處理了。”俗稱,退休躺平,徒弟孝敬,日子美滋滋。 江文妍:“!” 那個大的徒弟,好像才八歲吧? 在外間正在依著秦流西教的法子看風水格局的滕昭忽然感到后腦勺涼嗖嗖的,感覺并不美妙。 …… 給江文妍行過針,約好第二日再來施針,秦流西就沒在定國公府逗留,甚至也沒要江文琉陪著離開,畢竟他胞姐那邊還有一場官司要打呢。 江文妍便讓自己的心腹大丫鬟送秦流西回去,并奉上了豐厚的診金,待她離開,又讓奶娘親自去拿藥方,讓自己的心腹丫鬟煎藥,然后親自砸破了那并蒂蓮梳妝鏡,那臉上始終冷凝的神色,讓喬子翎心里直打突。 “那缸金魚,是漣漪讓你帶回來的?”江文妍看向喬子翎,說道:“漣漪是和你一同長大的,是你奶娘之女,也就是你奶姐,剛進門時就與我說了許多你的習慣,包括這臥房擺設。從前我只當她事事周全,又懂進退,倒沒多想,只當她是把你當弟弟一般看待,怕我這新媳婦入門不懂事,不習慣,與你不和。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妍兒……” “奶姐奶姐,她分明想睡你,你卻把她當奶姐,她能得勁么?”江文妍冷笑:“本該是在你身邊的第一得意人,卻是被配個小管事,心里哪能不怨,不敢怨你,只怨我。” 喬子翎皺眉:“事兒還沒查清楚……” 江文妍笑了出來:“你忘了,你奶爹是干什么的?” 喬子翎臉色一變。 江文琉見狀問道:“姐,你知道什么?” “他奶爹,祖上本就是做撿瓦匠的,他奶爹的父親卷進了一樁房屋倒塌的事件里被判了刑,他奶爹才才跟在了老定國公身邊,入了奴籍,因為有一技之長,倒很受看重,至少定國公大大小小的匠活都是他干的,包括撿瓦,這新房的翻修,我記得也是交給他管理的。” 江文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做工匠的,除了懂匠藝,也必然要懂一點風水格局,而動房子翻修,要給這房子做點什么手腳,怎么不行? 退一步說,他不行,作為親女兒的漣漪,也是半點不懂嗎? 江文琉也想明白了,臉色十分難看,卻還是道:“姐,雖是如此,凡事也得講證據,而你如今病著,不妨交由喬夫人處理吧。” “我正有此意。”江文妍淡淡地道:“這房子我可不敢住,過兩日你接我回娘家住一陣子,正好養養病。” 喬子翎驚愕:“回娘家養病?” 江文妍沖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是啊,我怕這個房子還有什么腌臜,影響我養病,讓整個定國公府都覺得我江氏女,善怒善妒,連兒子都不親近了。” 喬子翎心虛地低下頭。 江文妍心中冷哼,傳了人來,拿上那貓尸就去尋婆婆,并讓人通知老夫人,因為老夫人信道。 找證據?她手上的貓尸,就是證據。 她是嫡長孫媳,還生了嫡重孫,這個屋子,真不是她一人住,來回走動的,還有喬子翎和她兒子,要是沒發現,那他們會不會也沾了晦氣? 國公府不重視她可以,就看他們重不重視這嫡長孫和重孫了! 光憑這貓尸來看,嚴重一點就是厭勝詛咒。 …… 秦流西在半路就讓國公府的車子回去了,她則是帶著滕昭拐去了一家銀樓,看著牌匾上那熟悉的圖騰,她唇角勾了一下。 這是司家的產業。 她要給江文妍布個小聚靈陣,就需要玉石,所以她來司冷月家的產業了。 司家的這個銀樓起名為鳳祥,店鋪名字看起來土,但那屬于司家的巫族圖騰設計在其中,看起來就有幾分神秘。 走進銀樓,已有客人在其中選購,秦流西他們走進去時,還引來兩個小姑娘偷偷看過來。 “不知客人想要買點什么?”有伙計迎上來,笑吟吟地行了一禮。 秦流西拿出司冷月給的信物遞過去,道:“我來挑些玉石。” 伙計一愣,接過信物一看,態度頓時一變,道:“您請稍等。” 他走向柜臺,對一個中年掌柜悄聲說了幾句,那掌柜騰地抬頭,拿起信物仔細辨認過,快步向秦流西走來,腰身微彎,笑著問:“可是不求少觀主?” “小月跟你們打過招呼了,你怎么認得我?” 看她沒有反駁,巫掌柜笑容更盛,道:“家主早就給大總管說過,但凡是司家產業,只要拿著這信物來的,隨您要點什么,記在她賬上即可。而這個信物,只有您和家主有,家主沒來,就只有您了。” 他說著,把信物還了回來,道:“小的并不知您來了盛京,怠慢了,您不妨上樓去先喝杯茶慢慢挑,樓里的點心都是極好的。” 秦流西看著手中的圖騰信物,眉眼帶了暖意和歡喜,嘴上卻是故作矜持地道:“小月也太客氣了。” 內心則是土撥鼠尖叫,原來這就是和富婆做朋友的感覺,太豪橫,我好喜歡! “不求大師?”一道驚喜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第591章 師父缺德又缺心 秦流西轉過頭來,看到來人,眉梢一挑,眼睛帶了一絲笑意。 “許久不見了,郡王爺。” 齊騫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她,之前他前往九玄去尋她,可人卻是一直沒見著,而他又當值,也不可能一直守在九玄那邊。 今日他下值早,打算過去九玄,回府后,卻被老王妃叫住了,讓他陪過府陪她說話的沐十七娘過來銀樓拿之前定下的首飾。 齊騫雖不太情愿,雖說兩人的婚事已經提上日程了,未婚夫妻可以正常走動,可他仍是不太樂意,但祖母都下了令,他也只能聽從。 沒想到,會在這見到秦流西。 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齊騫眼中的喜意不加掩飾,打量了她一眼,長高了,也長開了,只是瞧著,好像更遙遠了。 這感覺一出,他的喜色便斂了幾分,道:“你來了京中,怎不往王府遞帖子?不如由我作東,過府一聚,順便也幫我祖母扶個平安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