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250節
而她,也是真有這個本事。 丁守信一想及這點,立即對丁家上下下了個指令,絕不能和秦家起沖突,否則一律以家法嚴懲,丁家人再不忿,也只能聽命,這誰敢跟妖道硬碰硬啊? 少了丁家人搞事,秦家的日子重新歸于沉寂,若非秦老太太還沒好全,所有人都會覺得丁家人囂張上門的那一幕是個夢。 而遠在西北,秦家的幾個大老爺們看著眼前敞亮清凈的一進小院,都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新的房子,不帶漏水的,有好幾個屋子,足夠他們一家六口住的了,還帶了廚房,小院距離買水的井坊也就一個街口,方便得很。 秦伯卿蒼白著臉看向把他們領來的管事,有些不敢置信地問:“趙管事,這真的是給我們住的房子?” “怎么,是嫌它不夠光鮮?”趙管事睨向他。 秦伯卿連忙搖頭,道:“并不是,就是覺得小的何德何能。” 他們原本住的房子也能住,但也是破舊的,比起眼前這個,是一個地一個天了。 而他,只是一個小廝,這管事怎么就給他安排這么好的房子? 非但如此,一家子還有了更好更輕松的活,大哥能在酒樓當個賬房先生,二哥稍微差點,可卻不用去做開礦那么危險的活了,而是去了酒肆當個搬搬抬抬的小工。 至于自己,則是被趙管事帶上當個跑腿的雜工小廝。 趙管事看著眼前老老小小的幾個男人,道:“不過受人所托照顧一二罷了。” 何德何能?當然是祖墳冒了青煙,生了個好姑娘。 受人所托? 秦元山岣嶁著背上前,拱手道:“不知這位恩人姓甚名誰?我們也好將來還恩。” 趙管事道:“該讓你們知道時自會告知,安分過你們的日子別生事就好。至于秦伯卿你……” 他看了秦伯卿空蕩蕩的左袖子一眼,道:“過年后就跟在我身邊聽差使,當然,接受不了這從大老爺們變供人使喚的跑腿小廝的巨大落差,不來也可。” 秦伯卿連忙道:“趙管事提攜,莫敢不從。” 趙管事點頭,從腰間摘下一個荷包扔給他:“安生過個年吧,對了,里面還有你們秦家送來的書信物事。” 他說完就要走,秦伯卿連忙把他送出去。 待把趙管事送走,幾人面面相覷,秦元山道:“也不知誰在暗中照拂,我們才有這幸運。罷了,依著趙管事的話講,該咱們知曉便會知,老三你以后跟著趙管事多機警些。走吧,進去看看家里都送來了什么。” 一行人相扶著進了新家,看著處處干凈敞亮的屋子,在這之前的陰霾仿佛都散了不少。 如無意外,他們怕是會在這里住好些年,或者,一輩子。 …… 大雪紛飛,大灃不少地方都下了大雪,也正因為如此,不少路段都被堵了。 清平觀山下,有幾個騎在馬上穿著厚斗篷的人看到小半山腰的道觀,險些喜極而泣。 終于到了。 唰。 被他們護在中間的馬車厚簾子被掀起,露出一張滿臉胡子的臉來,看著那閃著金光的殿頂,重重地一捶車璧。 車內,一個男子吼了出聲:“熊二,你再大力些,這唯一的車子都要被你捶散架。” 熊二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道:“你就不準我激動啊?總算是到了啊,景小四,再不到,咱們怕是在路上過年,那太悲慘了,嗚嗚。” 景小四哼了一聲,看了那金頂一眼,嫌棄地道:“快掩上簾子,冷死了。” 說著,又打了兩個噴嚏。 從湘南行寨到這清平觀,他們整整走了兩個多月才到,這一路,可謂是一曲三折,困難重重,不是病了休整就是因為大雪封山困在半路,還有一段路,馬車打滑掉進溝里,直接廢了一個馬車,倒霉得不行。 一行人都被折騰得懷疑人生,景小四這嬌貴公子都整得沒脾氣了,要不是回京的路更難,他都想打道回府了。 然而,越是冒出這個念頭,就越覺得半途而廢太虧,于是一路磕磕碰碰的來,越挫越勇。 眼下可算是到了。 不說熊二激動,景小四都有種想哭的沖動。 這要是傳回京中的紈绔圈,怕是要笑死他們,他這一路曲折,只是為了來添個香油,而這難度,歷經數難,不就跟那野趣雜文寫的登天一般難么? “到了這清平觀,可得讓那秦姑娘給咱們好好調理一下身子,可熬死哥我了。”熊二搓著手道。 景小四心想,誰不是呢,今年寒冬也較以往冷,說是瑞雪兆豐年?過了就成災了。 一行人從供馬車行駛的山路上了道觀,然而,這一路走來,好像沒啥人。 待得在后山門停下,門也是關著的。 “該不會是香火不旺,道觀都倒閉了吧?”熊二內心發出一絲哀嚎,他們未免太倒霉了! 景小四一拍他:“瞎說什么,那么亮的金頂,怎么可能會倒閉?雙棋,你們去拍門。” 被稱為雙棋的小廝上前,把門拍得哐哐響,就是沒人來。 “要不我翻墻看看?”熊二看著那高墻,躍躍欲試。 也不等景小四回話,他往后退了幾步,一個助跑爬上墻,堪堪爬到墻頭上,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哪來的飛毛賊,偷東西偷到道觀來了?” 熊二嚇得一哆嗦,從墻上掉了下來,摔了個狗啃屎。 果然這倒霉就沒過去,娘的,好疼! 第483章 司冷月出事 秦流西看著眼前凍得臉色青白捧著姜湯吸溜的幾人,烤瓜子嗑得咯咯響,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熊二一碗姜湯灌下,才感覺活了過來,吁出一口長氣,看向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的某人,嘴角一抽。 你看戲是不是太明顯了些。 秦流西吐掉瓜子皮,道:“你們這是一路逃難逃到這邊來了?” 景小四:“……” 逃難,有點貼切怎么辦,他們這一路,可不就是跟逃難一般么? “還不是你當日說走就走,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致謝,聽烏陽族長你是漓城清平觀的,這才找過來。”熊二解釋道:“這一路,我們可倒霉了,你不知道,出了湘南行寨,就各種狀況……” 熊二一番吧啦吧啦,把他們這來的凄慘給說了一遍,幾乎聲淚俱下了。 景小四看秦流西聽八卦的樣子,不由有些臉熱,一踢熊二的腳:“行了,人家都是好漢不提當年勇,你提這些作甚,沒得鬧笑話。” 熊二:“我委屈我還不能說啊?你忒霸道!” 景小四想懟回去,打了兩個噴嚏。 “所以你們來到底是要為何,尤其是你,看你這臉黃清瘦的,之前那個蠱蟲沒敗壞你的身體是你命大,及時把它給弄了出來,不仔細養著,還長途跋涉,當這身體是鐵打的?”秦流西涼涼地看著他。 弱雞就該好好養rou。 “當然是要給你們觀捐香油錢啊,不過快過年了,道觀都不開了?”熊二往外看去,找個香客都沒有。 景小四又一拍他的頭,道:“呆子,你眼瘸不成,進來的時候沒看到這搬搬抬抬的?明顯是在修葺。” “景小四,你要是把我打傻了,找不到媳婦你就得賠我。”熊二瞪他。 景小四一副看智障的翻了個白眼。 秦流西笑瞇瞇地道:“沒錯,道觀正在修葺蓋新樓,暫時閉觀,待修好了就會重新開放了。不過捐香油,也是可以的,善人誠心,我親自帶你們過去。” 兩人也歇好了,便站了起來,隨著秦流西去了正殿,一邊打量著殿內的擺設。 正中一座威武的祖師爺金身像,座下有許多的小型等身像,還有一些擺件符牌之類,按著秦流西介紹,這都是受了香火供奉的,會有些虔誠的信眾請些小神像回去供奉護家宅,符牌則請回去當護身牌。 金身像前,有偌大的香爐,秦流西取了三支手指粗的香親自點燃了,教他們如何敬心香,待把香敬了,又說:“還能點長明燈為父母兄弟姐妹祈福的。” 熊二:“我點。” 景小四卻是抿了一下嘴,道:“我不點了。” 熊二的手頓了頓,看了過去,垂眸輕嘆。 “為故人點也可。”秦流西看著他。 景小四心一顫,改了口:“那就點兩盞。” 秦流西帶他們去點了燈,熊二把身上的銀票全塞到了香油箱里,赧然地道:“這一路來,花的多,身上銀票不多,待去了城里錢莊,取了銀票再添些。” “心誠則靈,善人隨意就好。你們長途跋涉的來上香,祖師爺會保佑你們的。” 熊二憨憨的笑著撓頭。 走出大殿,秦流西也沒留他們,給他們挨個扶脈,尤其是景小四,開了個調理身體的經方,和他們一道回城。 “山上冷,也在修建,多有不便,快過年了,我想你們也不會在路上過年,漓城也有不少清幽的小院,一些客棧也有獨院的,可租下暫住。” 熊二問她:“那你呢?不也在山上住?” “我當然回府啊。”秦流西道:“大過年的,我在山上吃冷風么?” 熊二和景小四:“……” 你這么大逆不道,你家祖師爺沒打死你真是它祥和! 秦流西又道:“我在壽喜坊的紅白街還有個鋪子叫非常道,你們有事可去那邊尋我,不過大過年的也不開。” 啥,你一個道長,你還開鋪子?厲害了。 秦流西說完就揚長而去,她這回上山本來就是為了藏經樓的事,沒想到會碰到熊二他們從湘南找來。 看到他們,就想起司冷月,自從湘南分開后,就沒再見了,也不知她如今如何? 熊二看秦流西說走就走了,不由看向景小四,所以咱們長途跋涉,歷經數難來到這漓城,就是為上個香添個香油錢的? “咱們怎么辦?” 景小四沒好氣地道:“找房子找客棧,我可不在路上過年。”頓了頓,又說:“我記得唐家的子實世叔就在漓城開學館,也得去拜訪一二。” 反正來都來了,就在這漓城玩一玩。 青洲,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