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207節
…… 秦流西沒想到自己一大早就被來了一個熊抱,身子有些發僵,稍微推開周凝一點,抬頭看她,見她臉色紅潤,天庭冒著紅光,一改往日的暗沉,變得紅粉花飛的水靈。 她摸著周凝的脈象,心里有了數,笑道:“恢復得不錯,之前的藥方不用吃了,我給你換一張滋陰養血的方子。” 周凝看她這么說,眼圈便是一紅,往后退了一步,向她行了一個大禮:“多謝你。” 秦流西抬了一下她的手,說道:“不必行此大禮,這也不是什么大病,而且你給診金,我出診,很公平。” 周凝卻心想,對于秦流西或許不是大病,可對于自己來說,這就是天大的事,因為要是治不好,那自己這輩子,恐怕也是青衣古佛,或是隱秘的莊子孤獨終老。 周巍適時遞上了一個荷包,說道:“不管如何,也是大師醫術高明,我meimei的病才有了起色,這是診金。” 秦流西接過來,看都沒看就遞給了一旁的陳皮,又把一張新的方子遞過去,道:“以后換這張方子吃一個月就好,也不用再來復診了,后日便是回程吉日,我祝你們一路順風。” “你知我們要走?”周凝訝然。 秦流西輕笑:“你病愈,總要和父母報喜,你哥也有了官身,總不能留在漓城過年吧?” “那我以后還能尋你?”周凝問。 “最好是不來。” 周凝笑容一僵。 秦流西道:“你來尋我,代表著身上有病或是撞邪了,這又不是什么好事。” 周凝松了一口氣,道:“就不能是別的么?” “能啊。”秦流西道:“以后有緣分,總會遇見的。” 周凝聽出那話的疏離,嘆了一口氣,兀自上前,又抱住了她,輕聲道:“我以為我們能成為好朋友呢。” 秦流西一愣,拍了拍她的背。 東陽侯帶著老仆走到鋪子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雙鷹眼都瞪得渾圓。 這,她這個出家人哪怕婚娶自由,但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個姑娘摟摟抱抱的,這也成? 秦流西推開周凝,看向一臉意味深長的東陽侯,頓時有些頭大。 您誤會了,不是您看到的那樣。 “大師,我們來行針了。”老仆輕咳一聲:“不知是否來得不巧?” 秦流西笑道:“沒事,我這個病人也要走了。” 周巍定定的看著東陽侯,視線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眸子微深。 這位,好像是東陽侯,他怎么來漓城了,聽說他的腿有些不良于行。 周巍又看向他的腿。 東陽侯似有所覺,眼神銳利地落在他臉上。 周巍拱手欠了欠身,對秦流西道:“大師,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不送。” 周凝向秦流西行了一禮,依依不舍地跟著周巍走了。 周巍走出鋪子,毫不意外地在門口處看到幾個護衛,那站姿,那身上鐵血的氣質,分明出自軍中。 看來他所料沒錯,里面那個就是東陽侯,而他來找秦流西行針,不是第一次,說明之前已治療過,怕是有了起色才堅持來的。 周巍手指蜷曲,若是東陽侯的腿不廢,那東海那邊,就還是他當老大,誰想染指岳家水師,呵呵。 得回去與父親提一下才好,周家也有人脈在那邊,可別找死。 東陽侯可不知周巍看穿他的身份和生了小心思,坐下來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少觀主,艷福不淺吶。” 秦流西抬眸,面不改色地咧嘴一笑:“讓您見笑了。” 東陽侯呵的一聲,正欲說兩句年少風流,她又來了一句:“忘了告訴您老,我其實是個坤道。” 東陽侯:“?” 第412章 我救不了他 秦流西說,她是個坤道! 在她替東陽侯行針的時候,東陽侯就不止一次偷瞄秦流西,心里不時有個聲音在反復拷問,她怎么可能是個女娃娃呢? 秦流西終于忍不住,瞥了過去,道:“您看一百次,也不能改變我是個姑娘的事實,所以別再揣測了。” 東陽侯摸了摸鼻子,老神在在地說:“我什么都沒說。” “也是,您眼神說了,心里也說了。”秦流西輕笑。 東陽侯有幾分尷尬。 秦流西瞅著時間替他起了針,揉閉了針孔,道:“藥既然已經在吃了,就先把它吃完,還少丹我還沒練,等您這藥吃完再吃它也不遲。” 東陽侯道:“四貼藥真的可以去麻?” “自然,您也吃了兩天藥了,感覺也更勝從前不是?” “這個確是如此,你這女娃娃確實醫術精湛。”東陽侯贊道。 秦流西摸了摸他的脈象,說道:“您這身體也不止是這腿頑麻不仁,也是有些舊傷沉疴,治這腿的藥吃過了,再吃還少丹,此后也得吃些平安方固本培元,精元旺,壽元自然長。我看您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每日來參道一兩個時辰于您大有好處。” “參道?” 秦流西點頭:“鋪子里還設了一個參道雅室,我設了靈陣,可修心養身,您可以去體會一下。萬策,帶老將軍過去吧。” 萬策笑著上前:“老將軍,您這邊請。” 老仆連忙扶起東陽侯,跟著往后堂去,入了雅室。 雅室布置簡單,除了滿墻的符文,還有一幅修煉打坐方法的心經圖文,教人如何打坐入定,默念心經。 道室還燃著經過特別調制的沉香,香氣寧神安心,小小的炕桌又以暖巢暖著一壺清茶,留了兩個杯子。 一入雅室,使人精神倍爽,東陽侯久居上位,見識過不少好東西,這渾身舒暢的感覺使他眼前一亮,稍微看了幾眼,就在室內蒲團盤腿坐下想要打坐。 老仆正要退出,東陽侯叫住他:“這雅室不錯,老曹你也跟著我一道在這坐坐。” 老仆愣了一下,笑著應下,剛要坐下,問萬策:“這雅室也是看診的一個方式還是?” “您們叫雅室,其實是靈室,因為這個雅間東家親自布了靈陣,好比風水陣,所以靈氣不同外面,想必你們也感受到了?這布陣的東西都是上等的玉石,隔段時間是要更換的,所以在此間修練,要額外加收診金。” “多少銀子?” “東家出的價是二十兩一個時辰。” 老仆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對東陽侯道:“老奴還是在外面等好了。” “坐下。”東陽侯瞪他一眼:“二十兩就二十兩,只要是對身體有好處的,一百兩也給得,二十兩算幾個銀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小年輕。” 萬策笑瞇瞇地道:“老將軍識貨,在這里坐著,能靜心修行,身子骨肯定健壯些。當然,我說再多不如您親自感受,兩位自便。” 他說完,把門帶上就走了出去。 老仆聽著萬策腳步聲走遠,咋舌道:“侯爺,這少觀主還真能賺。” 二十兩,他一個月的月錢都沒有呢,在這坐一下,就坐掉了。 東陽侯哈哈一笑,道:“二十兩倒是她給便宜了,你看看盛京那邊的道觀佛寺什么的,別說觀主和主持不易見,要求得一個什么符,或上個頭柱香什么的,成千上萬兩也有的。” “這倒也是。” “你也看看那字,默念心經打坐,那小子說得這么玄乎,咱們看看這里面的玄妙在何處。”東陽侯躍躍欲試地閉了眼。 老仆心想坐也坐了,不能白瞎了二十兩,連忙也看一下那圖,跟著打坐,一邊默念著上面的心經。 …… 兩輛馬車停在了紅白街的路口,前面的那輛,坐在車轅上的下仆跳了起來,來到車門處恭敬地開口:“夫人,到那鋪子的胡同了。” 車門打開,有丫鬟和婆子下來,里面坐著一個衣著華麗,臉色卻憔悴暗沉又有幾分尖刻的婦人,她皺著眉,攏了攏身上的大氅。 “就不能把人請到客棧里去或租個小院?” 下仆露出一個苦笑:“夫人,她說了,要治就得親自上門。” 沒錯,眼前這下仆,就是之前來請秦流西過隔壁陵縣救人的那個馬知縣家的下仆,里面的正是馬夫人,而另一輛馬車,則是馬知縣的獨子馬孝衛。 馬夫人臉上有些不虞,可看到另一輛馬車,她不禁瑟縮了下,有幾分驚懼和恐慌,道:“那就走吧,帶上少爺。” 眾人都瑟縮了下。 另一些家丁往后,把那個馬車上的人扶了下來,那人看起來瘦弱不已,攏在黑漆漆的大氅里,頭都被兜帽蓋著。 饒是如此,在他身邊的人都渾身凍得一哆嗦。 天雖然是冷,但離著少爺近了,這寒意就跟入骨髓一樣,凍得不行。 下仆在前面領路,那人被摻著走了兩步,就摔在了地上。 馬夫人氣得大怒:“連少爺都攙扶不住,要你們何用,趕緊把他背起來,背過去。” 另一強壯的家丁暗自叫苦,卻不敢不應,把人背了起來,這一背,他險些跪跌在地。 重,太重了,少爺明明都瘦成皮包骨了,為何還這么重。 家丁一想到來此行的緣由,撞邪二字入了腦海,瞬間就腦補了無數恐怖的畫面,身子顫抖著,哆哆嗦嗦的。 難道自己背的不止一個人嗎? 家丁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非常道的門口跟前。 秦流西似有所感,抬頭一看,站了起來,來到門口。 “大師,還認得小的么?您說要親自上門來,我們這就來了,這是小人家夫人。”下仆腆著笑臉向秦流西拜了拜。 馬夫人看到秦流西,眉頭一皺,這什么大師,不就是個毛頭小子么,哪里有點靠譜的樣子了? “你就是大師?我兒的護身符就是出自你手?” 秦流西瞥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的子女宮上,晦暗無光,吊客迎門,中年喪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