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91節
司冷月看他臉上露出莫大的恐慌和驚懼,心中一酸,把他的手拉下來:“好,我不說?!?/br> 司屠一口氣松下來,想了想,又道:“反正這解咒沒定日子,月兒,不如推遲一年?這一年里,你趕緊找個合眼的生個孩子,如此一來,司家也有后了?!?/br> 司冷月:“……” 爹,您的心變得好快。 生孩子不就是以防萬一,怕著她抗不過去死了么? 說好的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呢? 第386章 不愧是我徒弟 秦流西從司冷月嘴里聽到司屠讓她找人生孩子的話,笑得合不攏嘴。 “你爹,這是有遠見。” 司冷月捶她:“你還笑。” 秦流西摸了一下鼻子,道:“其實你爹也不無道理,哪怕這咒語解了,你作為唯一的司家后人,是男是女也得生一個出來傳承這血脈吧?” 血脈傳承,對于自己是無所謂,但司家一族,應該還是挺重要的。 司冷月神情郁郁,抱著雙膝,想說什么,又有些懊惱。 如秦流西所言,她確實是有這個責任,因為血咒,她這一脈,真的死剩獨一個,若是斷在她這里,她會不會被族墳那些祖宗給跳起來夜夜托夢罵她? 司冷月打了個激靈,道:“這以后再說吧,若是我過不了這一關,后人依舊受這種苦,遲早也是斷絕的?!?/br> “那若過了呢?”秦流西很好奇。 司冷月把下巴枕在膝上,有些茫然,道:“從前覺得我的人生都是如祖輩那般按部就班的,早早就學習族務,為接手家業而作準備,到了年紀就找一個贅婿,生下一任的繼承人。可如今,這種模板忽然有了新的模板,我卻有些遲疑了,是不是還要按著過去的模板一般活。” 她扭過頭,看向秦流西,道:“要是你是我,該怎么做?” 秦流西說道:“這就看自己想選擇什么了?血脈不能斷在手的話,那就眼一閉,趁著年輕生一個出來,早早就培養起來,等他獨當一面時,嘿嘿,就是咱躺平養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時候了?!?/br> 司冷月福靈心至,睨著她道:“我明白了,所以昭昭和忘川就是你的兩個‘孩子’,如今拼命培養了吧?!?/br> 噗咳咳。 秦流西眼神躲閃,岔開了話題:“你看今夜的月色真好呀。” 司冷月抿嘴忍著笑,說道:“顧左右而言他的,別是被我說中了吧?!?/br> “哪有,我是做師父的,既然收了徒兒,肯定要盡心盡力的教了,不能誤人子弟嘛?!鼻亓魑骼碇睔鈮训氐溃骸爸劣趯?,他們出師了,當然要獨當一面處理各種問題,總不能還要我來護著嘛。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們養我老,不是應該的嗎?烏鴉反哺都有呢?!?/br> “呵呵?!?/br> 秦流西一副破罐子摔破的態度,道:“反正這就是我的想法了,至于你,還得問問你自己的心,想要什么,想怎么活,都得問你自己?!?/br> “該我的責任,我不會罔顧?!彼纠湓滦闹杏辛硕〝怠?/br> 秦流西:“我知你是個聰明和果決的,一時迷茫不過是沒撥開迷霧,一旦撥開了就會一往無前了?!?/br> 司冷月笑著點頭。 “你既然要留下處理司家的事務,我就不帶你了,夜半我就會離去,你不必送。”秦流西道:“等準備妥當了,我們再解咒?!?/br> “好?!?/br> …… 秦流西回到清平觀的時候,天空竟是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 寒冬,已至。 她走進道院,見小徒弟滕昭抬頭看著漫天飛雪發呆,聽見腳步聲扭過頭來,看到她明顯一愣。 秦流西走上前,道:“傻了不成,見了為師都不會行禮了?” 滕昭還有些發愣,眼圈微微的有些發紅,有些委屈地抿著唇,往后一步拱手拜禮。 秦流西看小家伙憋著,心中一軟,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道:“師父回來了?!?/br> 滕昭鼻音有些厚重,嗯了一聲。 “下雪了,外面冷,怎么站在這里發呆?你身體底子弱,小心著了涼。”秦流西拉起他的手,有些涼,便把他拉進屋去。 滕昭扭頭,看向外面那個秦流西拿回來的黑漆漆的包袱,那里好像有些不好的東西。 秦流西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道:“是邪物,一會為師再處理?!?/br> 滕昭收回視線,給她奉了茶,跪坐在一旁。 案桌上,有幾本經書,還有兩本藥草辯方傷寒論等,以及秦流西發下去裝訂成本的符箓練習冊子,擺得整整齊齊。 她把冊子拿了起來翻開,短短幾日,她布置下去的畫平安符,已被他畫出了完整的符文,只是尚未有靈,是為空有形而無靈的假符。 秦流西看著他,道:“符文線條是畫出來了,卻是無靈,這符畫得再好看也是無用的。之前在鋪子時我看你已領悟了些道意,也曾入了境,按理說,你已能引氣入體,再加上在觀中每日修行練功,哪怕畫不出靈氣充沛的平安符,一丁點總能有,而非全然空有形而無靈,咋回事?” 滕昭抿唇不語。 秦流西皺眉:“是想父親了嗎?” 滕昭一怔,搖了搖頭。 “那是為何?” 滕昭沉默了一會,起身取了朱砂符紙,擺在案桌上,微微闔眼,再睜眼,手拿了符筆沾了朱砂,凝神畫符。 秦流西自一旁看著,看他凝神靜氣,調動這些時日修來的少得可憐的靈氣落在手上的符筆。 最先下筆時,尚能手順,可越是畫下去,他的手就越是遲滯,筆若千斤重,額頭上冒了細汗,險些畫廢了,卻仍是堅持著,直到畫出最后的一條符線。 他的手抖得厲害,滿頭是汗,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可以說很意外了,拿起那張符,裝作一臉正經道:“不錯,靈氣雖尚不足,卻非死符?!?/br> 內心歡喜尖叫:撿到天賦異稟大寶貝,我發了! 這徒弟拜入門下才多久了,已經可以畫出有靈的符了,不愧是我徒弟! “不對啊,既然你可以畫出靈符來,怎么這些沒有?”她歡喜過后,指著那冊子。 滕昭垂頭,許久才道:“你不在,心不靜。” 秦流西怔住。 半晌,她挪著屁股坐到他身邊,一把抱著他,拍了拍他的背:“是怕為師一走了之,丟下你不管?” 滕昭眼眶微潤,不說話。 “別怕,你是我徒弟,為師怎么會丟下你呢?”秦流西揉了兩把他的頭頂,認真地看著他的眼,道:“為師要是做了這樣的混賬事,我就準你叛出師門好了!” 滕昭:“……” 行吧,那點委屈勁兒在她吊兒郎當的打岔下蕩然無存了! 第387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滕昭面無表情地推開了自家那不著調的師父,默默地把桌面上的東西擺放整齊。 秦流西嘿笑,道:“如今你算是摸著畫符的門了,還得多練習,更要多練功,瞧你畫了一道符這小臉白的,以后若是遇著了對手,一旦斗起符來,你畫不及,就得輸了。” “斗符?” 秦流西點頭:“聽起來挺覺得玄乎不似在凡塵是不?昭昭,在凡塵,也是有正就有邪,咱們修正道,亦有人為了私欲而修邪道,正邪不兩立,也始終是對立的。將來你出師在俗世行走,亦會遇到邪道,甚至是一些自詡正道的人,一旦兩方對立,必然會有爭斗?!?/br> “天下道門是一家,但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堅持,這才有論道。而道不同,不相為謀,稍微遇著執著的,亦會起爭執甚至斗法,哪怕彼此都是正道?!鼻亓魑鞯溃骸澳憧茨銕熥婢椭懒恕!?/br> 滕昭不解:“師祖怎么了?” 秦流西說道:“你師祖,也有想斗的人,而且,是同門。可惜了,那老頭兒身體不太爭氣,還想尋仇,怕是癡人說夢?!?/br> 滕昭卻是聞所未聞,同門相殘? 秦流西還想說兩句,門外傳來重重的咳嗽聲。 “白日不說人,為師還沒死呢?!?/br> 秦流西站起來,走出去,見赤元老道吹胡子干瞪眼的,嘿的一笑:“喲,聽墻角吶?!?/br> 赤元老道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往地上那包裹努了努嘴:“怎么把這樣的邪物帶到觀里來了。” 哪怕秦流西用了符鎮煞,他仍覺察到了這邪惡的氣息。 秦流西說道:“是司冷月家族那個血咒的血引,我準備送到無相寺,想讓慧能大師幫著超度一下,再除咒?!?/br> “哦?找著法子了?”赤元老道來了些興致。 秦流西斂了笑,道:“是頂殘忍的法子?!?/br> “說說?!背嘣系雷吡诉M去。 秦流西也沒隱瞞,把破咒的法子一說,赤元老道的雙眉都跳了跳。 “若是這樣,還得布個法陣。”業火啊,可不能走火了啊,不然就…… 秦流西沒注意老頭子的異樣,自顧自地把打算給簡潔地說了一番:“最怕她是扛不住心脈損神魂散。” 赤元老道沉默了一下,道:“這本來就是她的一個命數,這法子解咒,同樣是逆天改命,這因果如何,她得自己承擔,而你解咒之人,同樣也擔一份,可明白?” 這是告訴秦流西,與天爭,五弊三缺得有點心理準備擔了。 秦流西:“放心吧?!?/br> “師父?”一個糯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秦流西看過去,見小小的忘川穿著歪歪斜斜的厚道袍揉著眼睛站在門口看向她。 一陣寒風吹來,忘川打了個激靈,人是完全清醒了,看到果真是秦流西,連忙跑過去:“真的是師父回來了,我不是在做夢。” 忘川撲進了秦流西的懷里,滿心滿眼都是依戀和委屈。 “我天天做夢都想著師父,嗚嗚?!边@一說,就委屈地流了眼淚。 秦流西連忙哄了又哄,好不容易才把小丫頭給哄笑了,才松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