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88節
巫醫秦流西并沒有接觸過,對此也有些興趣,兩人一談就是小半天,雖年紀相差甚遠,卻是極為投契,于探討中也是各有所得。 “秦道友小小年紀,醫術造詣竟如此之高,實在令我等汗顏?!睘蹶柨辞亓魑鞯难凵袷怯志从制G羨,修為高醫術也高玄術也厲害,偏偏是別人家的孩子。 秦流西笑道:“族長也是不遑多讓,巫醫也讓我大開眼界,頗有所得。” 烏陽欲開口,門外卻傳來族人稟告的聲音,有人前來求醫。 秦流西識趣地起身:“我再去看一看藏書?!?/br> 司冷月看她來了,讓開身邊的蒲團,笑著道:“我以為你們會談得廢寢忘食?!?/br> “有人來求醫,我就過來了。”秦流西拿起一本書,和她并排坐著,道:“其實你也可以聽一聽,將來你這咒要是破了,說不準也能再修巫力,巫醫也是其中一項?!?/br> “好?!?/br> 秦流西又想說什么,忽然又想到說得最多,也都是畫餅,這咒還沒破呢。 她不再多言,翻起書來。 兩人在翻看藏書的時候,烏陽正在接待入寨子的貴客,如果秦流西她們在,自然認出這一行人,正是之前遇見的熊二一行。 而求醫的,則是景小四。 烏陽早已看過薦書,知他們是好友引薦過來,又是求醫,也沒拒絕,一番望聞問切,眉頭微皺。 “景公子,這是中了蠱毒?” 景小四聞言一松,點頭道:“五年前我不幸被下了蠱,發作時腹痛如絞,腹腔鼓脹,便秘不出,這幾年也是遍尋名醫無數。三年前,家父于南疆尋得一苗醫替我引蠱,當時蠱未能引出,卻也用藥壓制根治,蠱蟲已亡?!?/br> “也就是說,蠱死了,可仍舊在你體內?”烏陽擰眉。 景小四無奈地說道:“我也不知排出沒有,近年我日漸消瘦,大便時有秘結不通,有時夜不成寐,心煩意燥,內心仍懷疑這蠱蟲復活,想要再次尋那苗醫,那苗醫卻已亡故,這才經人引薦,尋到烏族長這里?!?/br> 烏陽道:“有些蠱蟲十分刁鉆和jian猾,能夠隱而不發,俗稱假死,你有這種懷疑也未嘗不對?!?/br> 景小四臉色微變。 熊二大聲道:“族長,那難道他體內那蟲子活了?” “也不一定,但你中蠱多年,蠱毒可能亦有入骨髓和五臟六腑,再加上積年已深,臟腑帶毒,自然身體不適?!睘蹶柕溃骸澳闱疑缘?。” 他起身,入了內堂。 熊二:“小四,你之前看的那苗醫怕不是大路貨,都沒能完全解蠱,倒叫你耽擱幾年?!?/br> 景小四黑著臉,摸了一下腹部,他已有五日未能出恭,若這么下去,他怕是會得那些大夫嘴里所言的啥腸梗塞。 實在可恨。 烏陽去而復返,手里多了一個瓶子,道:“要想得知你體內的蠱蟲是否成活,試驗一二即可,老夫這瓶子里,乃是一只藥蠱?!?/br> 一聽到蠱,景小四就是一僵。 烏陽打開瓶子,從里面倒出一個金色卻又幾近透明的小蟲子,看景小四他們臉色難看,便笑道:“公子別擔心,藥蠱不同別的,它是由諸多草藥喂養煉制,只對人體有好處,若帶在身邊,也能寧神養人,亦能感知一些蠱蟲的存在。” 景小四勉強地笑了笑。 烏陽道:“請公子伸出手來?!?/br> 景小四遲疑了一瞬,伸出手,烏陽把那蟲子放在了他的手心。 景小四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差點要把那藥蠱給甩飛出去,生生的強忍著,臉色從烏青變蒼白。 烏陽給他卷起衣袖子,等了一會,見藥蠱始終安安分分的躺在他的手心,并無異動,便問:“公子可覺得體內異動?諸如有蟲在爬?” 景小四僵著身子,細細感應,搖頭:“并沒有。” 烏陽又取來一支銀針,從他另一只手取出一滴血,血色暗沉粘稠,滴落雪白的小碗里,然后把藥蠱放進去。 本來溫和的藥蠱立即在碗中躁動不安,爬來爬去。 烏陽拿起碗聞了一下,道:“是蠱毒存體,你看你的血,濃稠暗沉,腥臭難聞,藥蠱不安正是因為感知了蠱毒?!?/br> 景小四起身拱手道:“還請族長救我。” 熊二也道:“族長,您可一定要發發善心,幫我表弟除了這勞什子蠱毒啊,他才十八歲,卻已經受這蠱毒的苦五年了?!?/br> 烏陽說道:“要拔除蠱毒,除了用藥,還得疏通經絡,保證壅塞的經絡通,才能使淤堵在其中的毒徹底排出。我雖為巫醫,但巫醫多以祝禱草藥救人,于針灸一術,倒顯遜色。不過公子來得巧,寨子里也來了一道友,精通醫術,其造詣比我還更勝一籌,你若不嫌,我叫她一同診治?” 景小四還沒說話,熊二已是歡喜大叫:“哪會嫌棄呢,請族長引薦就是。” 他們可真太幸運了。 只是沒喝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就看到一個不應該在這出現的人,茶碗掉了下來。 “你,你你你……”熊二愕然。 秦流西看到二人,挑眉一笑:“兩位,又見面了,緣分,當真妙不可言!” 景小四:“!” 第382章 打擊報復? 看到秦流西她們出現,熊二差點以為自己出幻覺了,還揉了揉眼睛,結果不是幻覺,人家還向自己揮手打招呼呢。 熊二看向景小四,在他發作之前道:“小四,人家先來的。” 也就是說,不是跟著他們來,是先到了。 景小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看秦流西她們的眼神仍有戒備,卻又有幾分尷尬,之前他一直覺得對方有備而來呢。 但現在看來,果真是個巧合? 烏陽看他們認識,有些驚訝:“你們竟是認識?” “來的路上,借他們的車趕了一段路?!鼻亓魑鳒\淺地笑著解釋。 烏陽明白過來,看著景小四他們道:“那你們是錯過了,若是當時就讓秦道友給你醫治,也就不用跑這一趟了。” 景小四呼吸微微一頓,臉有幾分漲紅。 他想起秦流西說的,她略懂岐黃,可替他扶脈,可自己只當對方有意接近,看作洪水猛獸那樣避讓了。 熊二驚叫:“族長你說要邀請過來的給小四診治的高人,就是這位秦姑娘?” 不是吧,她才多大的年紀,剛及笄吧,可烏陽卻對她推崇備至,還說她醫術在他之上。 烏陽含笑點頭:“是的,秦道友年紀雖小,可醫術造詣極高,有她出手,公子這蠱毒剔除,必然事半功倍?!?/br> “道友?”景小四懵了下。 烏陽道:“秦道友是寧洲漓城清平觀的坤道,師從赤元真人,玄門五術均有所獵,很是出眾?!?/br> 景小四更尷尬了,對方不是狐貍精不說,還是女冠,出家人。 秦流西輕笑:“族長,您這是抬舉我了,沒有您說的那么好?!彼倏聪蚓靶∷?,道:“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的,這下景公子不會覺得我們特意跟著你了吧。” 景小四的臉騰地漲成了豬肝色,羞的。 熊二連忙上前,拱手說道:“秦姑娘,不是,秦道友,還是道長?” “稱呼而已,隨意就好?!?/br> 熊二笑道:“那我還是叫秦姑娘吧,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這兄弟一般見識,他這病就是被女人給禍害的,所以才對女子百般戒備,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br> “縱然如此,也不可一竹竿打死一船人,保持警惕和戒備是好,可總把好人當賊辦,將來少不得會因為偏執而造就許多誤會,也讓自己陷入尷尬境地?!鼻亓魑鞯?。 景小四臉色幾變,站了起來,拱手道:“抱歉?!?/br> 秦流西看他的臉色,道:“這是中了蠱毒?” 烏陽連忙把自己所診所驗給說了。 秦流西讓景小四坐下,再讓他伸出腕來。 景小四遲疑著,被熊二直接按著把手擺在桌面。 面子什么的,哪有小命要緊? 秦流西雙指搭了上去,仔細辨脈,半晌道:“脈弱沉濇,氣機郁滯,看你口干氣臭,夜不成寐,食不下咽?” 景小四抿了一下嘴,點了點頭。 秦流西伸手摸向他的腹部,嚇得他身子往后仰:“你做什么?” “大夫講究望聞問切,別作一副我想欺負你的樣子。” 景小四:“……” 秦流西的手摸了過來,摁著他的腹部:“疼嗎?” 景小四搖頭,心想她是真的大夫嗎,烏陽族長都沒這樣弄。 直到秦流西摁到下腹腸部位置,按了一個xue位,他輕哼一聲,噗的一聲排氣。 景小四:“!” 有人嗎,他想死。 熊二嗷的一聲捂著鼻子,后退幾步,嫌棄地:“景小四,你這是吃了什么大臭丸!” 景小四一臉生無可戀。 “有幾日不排便了?”秦流西十分冷靜。 景小四赤紅著臉囁嚅著:“五日?!?/br> 秦流西收回手,也用銀針取了一滴血,放在手指捻了捻,還在鼻尖聞了一下,濃稠腥臭,像是夾雜了一絲腐爛了的蟲味。 “族長認為這蠱蟲死了?”秦流西問烏陽。 烏陽把藥蠱放在她面前,道:“藥蠱并無反應,應該是死了,但蠱蟲是否排出,卻難以尋蹤?!?/br> 秦流西點頭:“如果那蠱蟲死在血管內,就難以排出了,蠱蟲本身就以各色毒液浸泡喂養,經由血入五臟六腑,這毒素一點點的積著,即便不是活蠱蟲,也對身體造成大的損傷,造成五臟六腑漸衰,生機漸弱?!?/br> “確是如你所言。” “我看他氣機郁滯,腸鳴矢氣,腹脹腸滿,這難以排便,更使毒素難以排出,只怕久而久之,毒排不出不說,先因這大腸秘結梗塞而死?!鼻亓魑鞯溃骸八^陽結者,邪有余,宜攻宜瀉。我的看法是,用藥以大泄排毒,大開大合?” 烏陽笑道:“我亦有此意,只是我針法一般,還得托賴秦道友你。針刺打通經絡,換血祛毒,用藥可以朱砂柴胡龍蕨草琥珀牛黃……” “蠱毒么,只怕還得用非常藥?!鼻亓魑魉菩Ψ切Φ乜戳司靶∷囊谎郏骸爸慌戮肮与y以接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