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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70節

    完了。

    可他卻是露出無辜的眼神:“大哥,娘子,你們怎么在這,這是發生什么事了?”

    “別裝了,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宋燁眼神冷冽,手一揮:“帶上來。”

    魏才洲瞳孔微縮,他的蘭表妹和一雙雙生女都出現在跟前。

    表妹一看到他,就尖叫:“表哥。”

    魏才洲目光閃爍,不敢應她。

    宋柳推開大丫鬟的手,一步步上前,臉色慘白,問:“為什么?”

    “娘子,你聽我說。”

    “華兒是你的親生子,你怎么可以做得那么絕?”宋柳已是見到了真正的長子骨灰,也聽了大哥所言,整個人都瀕臨發瘋。

    魏才洲說道:“娘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秦流西打了個呵欠,好無趣。

    宋燁道:“華兒是生下來就沒的,還是你們掐死的?還有昶兒,是不是也是你故意弄死的。”

    “不用問了,就算不是他親自下手,他也難逃這殺虐業果,他全然知情,枉顧人倫,身上早就帶著報應了。”秦流西道:“他會橫死,腸穿肚爛的那種。”

    魏才洲心一跳,瞪著她:“你是誰,你這人怎這么惡毒,竟出言詛咒?娘子,大哥,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自小就跟著你們,我是什么人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我連兔子都不敢殺,哪敢殺人?”

    他說著,眼淚一掉,道:“娘子,我知道你怪我,怨我沒照顧好昶兒,我該死,我就該以死贖罪,你殺了我吧。”

    秦流西翻了個白眼:“嘖嘖,你平日是泡在綠色的茶里長的吧?”綠成這樣。

    魏才洲不答她,只管哭。

    “我只要一個真相,為什么?我們哪里對你不住?”宋柳又上前一步。

    “娘子。”魏才洲抬起紅通通的眼,滿臉是淚。

    秦流西冷笑,手指掐訣,口念真言咒,打了過去。

    “為什么?自然是因為宋燁殺了我爹,我爹是寨子的大當家,要不是我爹收留,你們早就餓死了,你身上的那些功勞,本該是我爹的,可你就卻殺了他,拿我爹的尸身去投誠。”魏才洲心中驚恐,怎么會,他的嘴?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要不是我舅舅找到我,告訴我真相,我豈不是被你們當成傻子耍得團團轉?宋家的一切,都該歸還我魏家。”魏才洲想掩住嘴,卻被宋燁卸了手臂,只能繼續說:“我舅舅早年出家為道,他說禍了宋家祖墳,斷了宋家的根,那么所有東西自然就是我魏家的。華兒出生是沒死,他是生生餓死的,舅舅說為了制成怨鬼埋在祖墳。還有昶兒,天花是表妹拿回來的病人衣物傳上的,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把他被子拉開了,任他高熱驚厥而死,反正我還有兒子……”

    宋柳啊的一聲凄厲大喊,騰地從宋燁的腰間掏出匕首,直接扎進了魏才洲的腰腹,一捅一割一拉。

    那蘭表妹嚇得嗷嗷大叫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秦流西站在宋燁身邊,哇的一聲:“不愧是殺豬匠后代,這嘎腰子很是干脆利索啊!”

    宋燁麻了:“!”

    秦流西走出了院子,聽著里頭的殺豬一樣的嚎叫聲,嘴角勾出冷冽的笑。

    在利益面前,人性素來都經不起考驗,只把丑陋的那一面詮釋得淋漓盡致。

    真是人心叵測。

    “大師。”宋燁追了出來。

    秦流西道:“宋將軍,此間事了,十天以后你再來做針刺就好,令妹的藥方吃過四副,再來換方。”

    宋燁聽到這話,便知世間俗事她不想再多理,很是識趣地應下,道:“多謝大師,報酬我會親自送到貴店。”

    秦流西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問報酬多少,更不怕宋燁跑路,因為他知道,那后果會比現在遇到的事更嚴重。

    宋燁目送她離開,重新回院子,見宋柳拿匕首還要捅,三步并兩步地上前,抓住她的手,搖頭:“柳妹,你何必臟了自己的手?忘了大師的話么,他,自有天收。”

    宋柳一怔。

    宋燁半蹲下來,看著魏才洲冷厲一笑:“我倒要看看,你是以哪種方式腸穿肚爛而橫死。”

    魏才洲痛得快暈過去,可仍在這個大舅子眼里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宋燁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舉起雙指賭誓道:“魏才洲,你爹早已受肝臟病痛折磨,那段日子他瘦成什么樣你心中有數。他是一心求死而自刎,讓我以他的尸體投誠,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柳妹和你成親,保你一輩子富貴安然。他的死,與我宋燁無關,我可指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叫我斷子絕孫,腸穿肚爛。”

    “你有殺子之孽,我看在大哥份上,我不殺你,你也自有天收,而你到了底下,好生問問你爹,到底誰是哪個傻缺蠢貨。”

    他的話說完,拉過宋柳:“我們走。”又對親兵說:“把他扔出去。”

    魏才洲瞳孔冷縮,這是放他一馬,不,是讓他自生自滅?

    腸穿肚爛而橫死。

    那個大師這樣批他的命。

    舅舅,他要找舅舅救命。

    魏才洲被扔了出去,躺在地上像是一攤爛泥,捂著流血不止的腰腹,艱辛地從地上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向前走。

    這會兒,他是連所謂的表妹女兒都忘了,腦子里只有那句可怕的批語。

    人最懼的死亡不是終老,而是橫死,更可怕的是你知它會來,卻不知它何時來,以什么方式來。

    魏才洲就是被這樣的恐懼包裹著,他不是不信,他是太信了,畢竟他舅舅就是干這行的。

    他踉蹌著轉出胡同,站在了大街上,身子卻是忽然一僵,轉過身。

    “爹爹,我冷,我好冷啊,抱我。”他仿佛看見了虎頭虎腦的小兒子向他撲過來張開手,臉上的痘包被撓得滿臉是血,十分可怖猙獰。

    魏才洲嚇得跌坐在地:“滾,滾開。”

    “讓開,快讓開,驚馬了,天吶。”

    魏才洲轉頭,瞳孔猛縮,一個小點越來越近,頃刻來到面前,馬蹄高高落下。

    噗嗤。

    鑲了馬蹄鐵的馬蹄踩穿了他的肚子,然后帶出一段腸子,拖曳而去。

    “天吶,死人了。”

    魏才洲不斷嘔出血來,腦子嗡嗡的,只有短短幾個字在回轉:“腸穿肚爛而死。”

    宋燁他們得了消息趕過去,看著那慘烈的現場,后脊骨發寒。

    不求大師,從無虛言。

    第351章 師父忒不正經

    秦流西回到自家店鋪,隔著老遠就看到寶貝徒兒盤腿坐在門口處的石板上冥想,不由噗嗤一笑。

    滕昭似是聽到了笑聲,騰地睜開眼,扭頭看來,確是無良師父,心頭松了一口氣。

    秦流西一夜未歸,他便一夜未睡,雖然知道不會,可心里仍怕著她一去不返,把他丟下了。

    秦流西已然走近,在他身邊坐下,靠了過去:“我們家昭昭怎么坐在這里冥想呢,這就不嫌外頭臟污了?道室為師布了聚靈陣,還刻畫了經文符文,道意亦是有的,在內修煉會事半功倍。”

    對于她毫不客氣地靠過來,滕昭僵著身子歪了,她也順著歪過來。

    許是覺得這動作彼此都難受,他又坐直了。

    秦流西抿嘴輕笑,揉了揉他的腦袋:“這兩天都做了什么。”

    “修煉,畫符,看書,背經絡圖,背醫書,辯藥草。”滕昭簡潔地回話。

    秦流西彎了眼,道:“好學是好的,要懂得勞逸結合。”

    “不必。”滕昭冷硬地拒絕,他覺得自己安排很好很充實,他就像一塊海綿似的,源源不絕地吸收著沒有看過的知識,關鍵他還很有興趣,不像從前,多半是在下棋子寫字。

    秦流西雙手掰正他的臉,把他臉擠成一塊,道:“為師說要就要,七歲也可以玩。”

    滕昭瞪眼。

    秦流西看他可愛如包子,咯咯地笑了,忍不住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滕昭用力掰下她的手,雙頰爆紅,耳尖更是紅得滴血,小手拼命去擦額頭上的濡濕,臉紅得像只蘋果。

    秦流西笑得更歡了。

    滕昭怒目,這師父太不正經了!

    陳皮聽到她的笑聲,連忙帶著忘川跑出來:“主子,您回來了。”

    忘川直接撲進她懷里,緊緊摟著她的腰不松手,喊了一聲師父就開始掉金豆子了。

    秦流西看著幾個小的,心里微軟,道:“做什么呢,我才離開一晚,就這樣想念為師了?”

    “師父不在,我怕。”忘川噙著眼淚說。

    秦流西道:“怕什么,只要學好本事,走到哪都不怕,你記住,師父雖然是師父,卻不可能永永遠遠,隨時隨地陪在你們身邊的,小鷹長大了就得出去覓食。”

    沒錯,長大了就得出去闖,休想呆在她身邊啃師。

    滕昭皺眉,也不擦額頭了,道理他明白,可為什么覺得有點不對。

    “不想和師父分開。”忘川軟軟地說。

    秦流西故意板起臉:“不學好本事,就不能跟在師父身邊喲。”

    忘川的眉頭也皺起來了,那這不行,忙道:“我會學好。”

    “乖。”秦流西揉了揉她的頭,對陳皮道:“今天早點把鋪子關了,我帶你們下館子搓一頓好的去。”

    陳皮高高興興地應了,把鋪子門板套上,鎖一掛,幾人很快就走了。

    而在他們走了沒多久,有個人跌跌撞撞地來到非常道跟前,砰砰地捶門:“有人嗎?開門吶。”

    回應他的,只有巷子口卷過來的風聲。

    醉仙樓,是漓城最大的酒樓,也是饕餮們最喜歡的去處,它的傳承來自曾伺候過高祖的韓御廚,出品精美且味道頂尖,當然了,價格也是極貴。

    秦流西幾個剛來到醉仙樓前,斜對面的一間繡坊便走出兩個人,叫住了她。

    “西西。”

    秦流西轉頭,看到司冷月,呀的一聲:“小月你怎么在這?”

    司冷月走了過來,指了指繡坊:“我盤下了這家店,今日過來巡店,沒想到會遇見你。”

    滕昭他們向她拱手作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