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1節
美婦看到秦流西的眼睛時,莫名的就覺得心頭一跳,有些發慌,像是有什么秘密被對方窺探了一樣,無所遁形,下意識就想閃躲。 可察覺到這一點,她就有些惱羞成怒,對方算是什么東西,一個臭丫頭,自己竟還被唬住了! 美婦喝向馬車邊的護衛,喝道:“還愣著做甚么,還不去拿大人的手令?” 王氏有些急了,對秦流西道:“西兒,算了,賠禮就賠禮了,你先回去。” 不然一會兒就怕走不了了。 秦流西淡笑:“母親別急,咱們能走。” 她話音才落,就聽得一陣馬蹄聲從城門內疾馳而來,領頭的果然是那守城將于大人。 “都堵在這里作甚,城門就快關了,趕緊進城,否則就別進了。”于丘才大聲道。 趙家人見了一身官服的于丘才,認出他是漓城的守城將軍,連忙上前行禮:“于大人,我們乃是趙大人的家眷……” 于丘才雖是武將,可官位卻是比趙同知的品階要高,更重要的是,他身后是鎮北候府,是當今赫赫名將鎮北侯的三子,出身顯貴著呢。 “管你是誰,快些進城,一會有貴人入城,別在這擋道,來人,讓他們走。”于丘才招呼身后的守衛開始趕人。 趙家人臉色有些發綠。 這于丘才也太不給他們趙家的臉了。 第141章 見面不識 于丘才可不管他是趙家還是陳家,重要的是不求大師把人情用到他這里來了,那就誰都不能越過大師去。 眼看著手下的人把那趙家的馬車請進去了,于丘才這才看向秦流西她們那邊,卻沒過去,畢竟來之前,他也是聽說了這和趙家起沖突的是什么人。 這是被打發回漓城的前光祿寺卿秦元山的家眷,而趙家,卻是如今正備受榮寵的蒙家的狗腿子,蒙家和這秦家素來不和,想來是沖著這點來找茬了。 于丘才的視線掠過那戴著帷帽的少女,落在王氏臉上,許多年前,他也見過王氏,如今過去多年,倒是物是人非了。 “秦夫人,你也請進城吧,莫在此逗留,以免沖撞了真正的貴人。”于丘才騎在馬背上看著王氏道。 王氏有幾分意外,問:“你認識我?” “本官是鎮北侯府于家的三爺,如今是漓城的守城將,多年前在盛京斗獸場見過夫人和秦兄把臂同游,打過招呼。” 王氏也想起來了,上前幾步,福了一禮:“原來是于大人,多謝大人給我們解圍了。” 于丘才擺擺手,道:“不過是應了不求大師的相托。” 咦,不對啊,那小子說這是不求大師的家眷,那秦家的男丁十二歲以上的不都流放了么?那這是他什么家眷? 于丘才一介武夫,細心有余,壓根沒往秦流西是個女子上想,也根本就沒想到他所認識的不求就在跟前站著呢。 他剛想問,就看到前方一陣沙塵,顯然有馬車正前來,而在前頭的,正是自己的手下,他立即明白那馬車來的是誰,連忙道:“你們快進城,本官失陪。” 不等王氏說話,他就策馬迎上那隊馬車。 王氏心中雖存疑,不求大師是誰,可對方已走,只得作罷。 “母親,上車吧。”秦流西說道。 王氏點頭,對謝氏道:“我們回府。” 兩人上了馬車,卻是沒先走,因為那于丘才已是領著那兩輛馬車過來了,為了避免沖撞,只能暫停。 馬車轱轆聲滾著砂石而過,城門早已清了一條寬敞無人的坦道,方便那條隊伍走過。 秦流西眸子半瞇,看清那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再看他身邊的馬車,差點沒翻白眼,這才幾日,姓齊的又來了,還給她帶來了事。 不過,她的視線卻是落在齊騫馬車后的那輛馬車上,外表簡樸卻極是寬大的馬車,車輪落在地上,卻不見車廂顯得震蕩,怕是上了極好的避震功能,還有駕車的車夫,不茍言笑,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卻是個練家子。 齊騫的馬車經過秦流西身邊,沒有半絲停頓,包括騎在馬上的火狼等護衛,見了秦流西站在馬車旁,眼睛都沒看一眼。 沒辦法,秦流西一副女子裝扮還戴著帷帽,誰認得她。 秦流西輕笑,看著那簡樸的馬車經過,有一陣大風吹來,掀起車簾一角,又落了下來,她卻看見了坐在車內的人。 一個穿著黑衣坐得筆直的俊美郎君。 “挺俊一娃。”她笑著評了幾個字。 馬車內,玉長空耳朵動了動,循聲轉頭,聽岔了? 第142章 敢來犯,試試好了! 秦流西和王氏她們回了秦府,就先到了秦老太太那邊請安,畢竟老人家憂心著呢。 也不用王氏開口,心里憋著氣的謝氏已是滿臉憤憤不平的跟秦老太太吐起了槽,那趙家人是何等的囂張跋扈,她們又何等的委屈卑微。 “趙同知也不過是小小的五品官,搭上了蒙家成了蒙家的狗腿就如此囂張,都能踩著我們的臉碾壓了,真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啊呸!”謝氏粗鄙的呸了一口。 王氏見狀便道:“二弟妹,即便是五品官,他也是一方父母官,而我們秦家,不過是犯官之家,我們也是只是犯官家眷,圣上開恩不追究我們女眷,那也不代表我們還和從前一樣的身份。你別忘了,我們眼下的身份,不過是普通庶民百姓罷了。” 謝氏嘴唇囁嚅:“可那明明是他們錯在先。” 王氏輕嘆:“二弟妹,大灃階層分明,在盛京你難道還見得少嗎?在普通百姓這里,貴人有錯也是無錯,而百姓的命如螻蟻草芥,爭不贏的。” 秦家沒敗時女眷在外行走,普通百姓看她們的眼神也都是敬畏閃縮的。 “他們撞上來,我們并沒事,退一步也就算了,你偏要挑了簾子理論,倒是平白招惹了他們。一個五品同知的官眷尚且能讓我們下跪賠禮道歉,若換了別的貴人,你我焉能坐在這里?”王氏語氣里帶著幾分對謝氏莽撞的不滿。 謝氏臉色一變再變,好半晌才嗆了回去:“大嫂說得我們卑微,可剛才在城門時,你可是半點不減威風,不也直接正面懟?” “那我一開始可是有退讓道歉?是趙家人咄咄逼人不肯饒人,我才當著眾人架起了趙同知,說是不滅威風,其實不過是拼一下他們也在意這點名聲。”王氏苦笑:“不過我想,我們怕是已經徹底得罪了趙同知,就像剛才,若非那于大人解圍,我們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可退是退了,也不知趙家會如何秋后算賬?” 秦老太太聽了來龍去脈,臉色沉得滴水,剛要說話,又咳了起來,吐了濃痰,簌了口,先是指著謝氏訓斥:“你也是莽撞,半點腦子不動,也不想想我們眼下什么光景,就出去上個香也能把人得罪了回來。” 謝氏分外委屈,道:“母親,我也是氣不過。” “一時氣不過,就要給我們秦家帶來大麻煩,如今我們在老宅,全是老弱婦孺,趙家真要逼壓上來,我們如何抵抗?”秦老太太越想越氣,又咳了幾聲,道:“你大嫂說得對,我們如今不過是普通庶民罷了,拿什么和官員比?” 民不和官斗,三歲小孩兒都知道,這憨貨卻是圖一時痛快,也不想想后果。 王氏道:“母親,要不,我們備一份禮送去趙家賠禮?” “啊?那豈不是自己打臉,他們怕是要笑掉大牙!”謝氏嚷了起來。 秦老太太也是堵心得很,這樣低頭,那趙家也不知何等的趾高氣揚? 王氏淡淡地道:“總比我們以后在漓城寸步難行的強吧。” 該茍還得茍! 兩人身子一僵。 別說,更堵心了! 她們現在是一介平民,那趙家真的要打壓,別說在外交際,便是要干點什么,都不容易吧,畢竟他們無依靠。 謝氏勉強地道:“這也不至于吧,我們也不常在外走動,他們總不會連門都不讓出吧。” 王氏譏笑:“光憑今日這事便知趙家那是肚量小的,更別說,他們是蒙家的狗腿子,為了討好蒙家,有啥不敢干的?二弟妹說我們不在外走動,這也對,女眷確實可以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你別忘了,亓兒和淳兒都得去學堂,他們不可能也像女眷一般,在家大門不出閉門造車吧?” 提到兒子的前程,謝氏的臉色徹底變了,連帶著秦老太太也是變得深沉起來。 秦家是以詩書傳家,女子在家做針黹女紅可以,但男兒們不能摸這些吧,他們總歸是要讀書拼功名的。 “那,那咱們還是得低頭了。”謝氏期期艾艾的開口。 王氏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謝氏臉紅耳赤,眼角余光瞥到秦流西自入門后一言不發,現在還跟沒事人一樣在那捧著茶研究茶杯花紋,壓根不知長輩們都在愁什么,她也不在意的樣子,心里就特來氣。 對王氏她不敢發作,對秦流西這小輩,她難道還不敢嗎? 謝氏陰陽怪氣地道:“西丫頭倒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半點都不怕呢。” 秦老太太和王氏都看了過去。 秦流西莫名被點名,眼神挪開茶杯上的花紋,道:“二嬸說啥?” “我說你,就在城門那會,你還特別霸氣的管人家拿證據講大灃律法呢,沒聽你母親剛才所言,我們平民,是無法和貴人相抗衡的!”謝氏沖她撒氣,道:“說不準那趙家人如今就在想著咋對付咱們了。” 趙家:你猜對了!可是沒獎勵! 秦流西笑道:“你們是平民,我卻是玄門中人,也從來不怕所謂貴人。” 幾人一怔。 謝氏被她一諷,差點氣笑了:“你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口氣才這么大!” 秦流西聲音淡淡的:“二嬸可別忘了,我以差不多跟孤女沒兩樣的狀態在漓城生活了十年,可有哪里過不好或是被誰欺了?” 謝氏一愣,道:“那是因為咱們秦家是官家,你祖父更是坐到了三品的位置,別人才不敢輕視你。” 秦流西又笑了:“俗話說遠水救不了近火,我真讓人給害了,估計尸骨寒了,你們都怕查不出來呢。再說輕視,一般像我這樣小小年歲就被送回老宅的,不像極了那些大家族里的棄子么?棄子,是不會受到重視的,但凡有點腦子的都會想得到不是?二嬸覺得,他們會認為我小小年紀就送回老宅,是因為我太受重視?” 這死丫頭,是在內涵誰呢? 謝氏下意識地看向秦老太太,但見后者臉色發青,唇抿得死緊。 王氏則是有些擔憂,看向秦流西,使了個眼色,快別說了。 秦流西淺淺地笑:“你們看,我這樣的情況,十年來仍過得安安生生的,是真的全靠著秦家庇佑,還是靠我自己?趙家人若敢來犯,呵,那就試試好了。” 第143章 秦家的刺頭是大小姐 敢來犯?試試好了! 這睥睨霸氣的作派,看得幾人均是一震。 “你,你倒是大口氣!”謝氏被她的眼神一瞥,心里直犯怵。 “二嬸怕是忘了我剛才所說,我乃玄門中人。二嬸,我給你一個忠告,寧得罪小人和貴人,也莫得罪道士,尤其是道法高深的那種。不然,道士能有數種就能叫你倒霉,甚至叫你祖宗子孫都倒霉的手段,而你查都查不出來!” 得罪道士,人家往你家祖墳搞點陰司,你全家都得跟著完犢子! 當然了,她不會做這些損陰德的手腳,但趙家先動手,她對其做一些小懲小戒,天道也不會罰她,畢竟因果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