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49節
秦流西告辭離開。 于丘才目送她走了也離開,順道往長生殿跑了一趟,帶了一個大夫回府給夫人扶脈,果然如秦流西所說的,于夫人有孕月余,只是胎象有些不太穩。 兩口子聞言緊張不已,把秦流西給的經方遞了過去:“那宋大夫,您給看看這張安胎經方可用不?” 宋大夫接過一看,這字跡,怎么如此像那位的字? “這經方是?” “這是清平觀的小道長開的。”于丘才也沒隱瞞。 宋大夫嗨的一聲:“老夫就說看著如此熟悉呢。”他把經方推了過去。 于丘才的心提了起來,道:“宋大夫,這難道不妥?” “妥,可太妥了!”宋大夫起身,收拾藥枕,道:“這天下,若她的經方不妥,那也無人妥了。” 于丘才和于夫人相視一眼,道:“還請宋大夫解惑。” 宋大夫奇怪地看著他們,問:“你們不知她是何人?” “不是道長嗎?” 宋大夫一笑:“是,可她有一名諱為不求道醫,治死人rou白骨,一手奇針治百病,但凡她出手,病人就斷沒有不妥的。”他頓了一下,道:“當然了,銀錢給夠,否則免談。” 于丘才的心咯噔一下,他們給的診金是五百兩,這是不是給少了? “有不求大師的經方在,老夫就不獻丑了,夫人遵著經方安胎就行,定能順利生產,待得夫人產子,去清平觀給祖師爺敬香添香油就盡夠了。”宋大夫收拾好就走。 于丘才把人送出去,再回轉,坐在桌子邊上和夫人面面相覷,好半晌,才道:“夫人,我明兒就去再添個香油錢?” 于夫人點點頭:“再添五百!” 第137章 鬼見愁了解一下? 秦流西剛回到府中往偏院里走,快到門口時,猛地聽到一聲厲喝,嚇得差點蹦起來。 “站住,你是何人?” 這個公鴨聲,有點熟。 秦流西轉過頭,見秦明亓抓著一卷書跟一頭小牛犢似的沖過來,大聲怒喝:“哪來的登徒子,敢擅闖我家長姐的院落,你……” 他沖到跟前,忽地剎住了腳步,驚疑不定的看著秦流西,上下打量著:“大jiejie?” 秦流西背著手,居高臨下的斜睨著他:“你怎會出現在此?” “真是你?”秦明亓看著她那一身男子裝扮,難辨雌雄,不禁皺眉道:“大jiejie怎作這副裝扮,你是從外頭回來?” “你這是想管我的閑事?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秦流西語帶警告。 秦明亓一噎,道:“大jiejie是姑娘家,也是秦家小姐,怎可作此打扮,如此的離經叛道。” 秦流西嘴角一抽,看著他的眼神,像極了看智障一樣,怕不是讀書讀傻了? 秦明亓的臉微微漲紅,卻是挺起胸膛,他沒錯,大jiejie是女子,怎可自毀名聲。 “哪來的哪去,麻溜滾。”秦流西轉身回院。 “大jiejie如此,我可要告訴祖母,請她老人家用家法了。”秦明亓大聲道。 秦流西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瞪著他道:“這圣賢書可有告訴你,識時務者為俊杰?又或者,莫要多管閑事?” “我,我……”秦明亓在她的瞪視下往后退,結結巴巴地道:“我只是為了大jiejie……啊。” 他看秦流西掄起拳頭揮過來,下意識地一抱頭,蹲了下來。 可怕,大jiejie堂堂女子,竟然要動粗,吾命休矣! 想象中的拳頭沒有落下來,秦明亓抬頭,秦流西已經入了院子,她的聲音也飄了出來:“告狀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不是個男人和君子,是君子,就莫做小人行徑。還有,管別人之前,先管好自己,書讀好了嗎?可以為家中效勞嗎?吾日三省吾身,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吾日三省吾身。 秦明亓的臉guntang不已,站起來,捏著拳頭走了。 “小姐,您訓人是真的半點不客氣。”岐黃輕笑。 秦流西哼了一聲:“我看他讀書讀傻了,一口一句女子名聲如何,迂腐。女子如何,本就不是他一個男子能議論的,還想管到我頭上來了,怕不是找訓!” 她取了一張招魂符,焚了香叫名,來到屋門口等著。 不一會,吊死鬼的虛影就出現在院落中,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大人,傳召小的有何吩咐?” 嗯,識相了,沒把那條大長舌給甩出來。 秦流西盯著他的嘴巴,直盯著吊死鬼冷汗直流,下意識地想要捂嘴巴,他不想要那啥蝴蝶結啊。 看他如此警惕,秦流西頓覺無趣,道:“去給雌雄兩鬼傳話,告訴他們,那邪道可能在一個名為八卦的山頭,讓他們去傳話。” 吊死鬼不敢不從,又問了可還有別的吩咐,見沒了,麻溜的閃了,一副怕極了秦流西支配他的長舌的樣子。 秦流西呵的一聲冷笑,道:“慫成這樣,又不是要拔他舌,嘖!” 岐黃:鬼見愁了解一下? 第138章 大小姐心很細 秦流西對于晨昏定省這樣的事感覺無比心累,來一次就嘆一次從前自由多好,又想著是不是找個借口搬出去,避開繁瑣的規矩。 不過這樣的想法才起,就被摁下去,不必想,也不會允了。 秦流西打了個呵欠,察覺到一記目光,循著視線看過去,秦明亓那小子正瞅著她,不由挑眉。 秦明亓眼神閃躲,避開了。 無趣。 不過這小子竟沒告狀啊,老太太都沒對她說什么規矩呢。 “都回去吧。”秦老太太讓眾人都退下,面露疲乏。 秦流西站了起來,屈膝一禮,轉身離開。 “西兒。” 秦流西停了腳步,轉過身,看王氏和謝氏一并走出來,謝氏瞥她一眼,就帶著幾個孩子走了。 “母親有事?” 王氏與她一起往外走,道:“是你二嬸,邀了我想明日去寺里拜一拜,也給你祖父他們幾人求個平安。” 其實這都是借口,謝氏是覺得這陣子諸事不順,直覺秦流西說的話都是對的,就想去拜佛。 秦流西一下子就想破關鍵,笑道:“這些事母親自行安排就好,讓李叔安排了馬車去就行。” “我其實是想去清平觀的。”王氏道:“可你二嬸那人,從前多信佛,所以……” “無所謂,無相寺的香火也挺旺,香客也多,你們去也可以。” 王氏道:“還有一個事,這陣子家中女眷都做了些手帕荷包,我想讓李總管拿去一些鋪子寄賣,也換點零花。” 秦流西點頭:“讓他拿去錢記商行寄賣吧,之前家中的布匹等物也都是在那邊買的,東家受過我恩惠,也不會昧下太多傭金。” “是你幫他家診治過?” “對。” 王氏心中有了數,道:“也是今年會難些,如今家里已經買了一個小田莊,明年咱們家也能收些糧食。還有,你大姑母,今日也說在一處飯莊尋了個幫傭的活當,明日就上工了。” “幫傭?這是個辛苦活,她一向養尊處優,能做得來?”秦流西說道:“她不去,家中也不會短了她們的嚼用。” “你大姑母是個庶出,也就是從小生母沒了,她也乖巧,老太太憐惜她就帶在身邊養了幾年,到年紀許了宋家的庶長子。”王氏淡淡地道:“她嫁到宋家十數年,也只生了兩個姑娘,她那婆母夫君早就有意見了,卻是忌憚你祖父位列三品,才不敢寵妾滅妻,也算壓得住宋家人,可也不能阻止人家納妾生娃不是,所以那些個庶子倒是個接個的往外蹦,她也只能咬牙和血吞。卻沒想到宋家心狠如此,咱們家一倒,就把她們娘仨給趕出來了。” “回到秦家也只是一個后路,少不了她們娘幾個飯吃,可將來你那兩個表妹說親,哪怕你祖母應允會準備一份嫁妝,可咱們家也落魄,也不知能否再東山再起,縱然許諾,又能給多少?她們也到底是姓宋呢。你姑母敢豁出去,也是想著這一點,能攢一分是一分。”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秦家能接納被休的她回來,也是秦家有情分,有些真正心狠的娘家,哪管你死活? 秦梅娘也心知這一點,才不敢全然指望了秦家,才給自己娘幾個攢點私房,將來也好有些底氣。 “倒比二嬸強些。” 王氏嗔了她一眼。 “不是還有一個小姑母?” “你那個小姑母是你祖母的老來女,卻是嫁到了東北的豪族劉氏宗族,秦家敗得突然,消息傳過去,卻是不知收到消息沒有,若收到了,也不知她是何等光景!”王氏嘆道:“你小姑母大名秦英,既是老來女,便是寵著長大的,也是個烈性的,今年也不過十九歲,才出嫁兩年,倒還沒有子嗣,現在秦家敗了,劉氏倒不知會如何對她。” 她說到這,又是嗟嘆一笑:“你看我,你也才多大,我卻是要和你說這些煩心的。真是奇怪,與你說話,總覺得分外自在。” 和秦流西相處不多,可這話頭一扯起,她總有種不是在和小輩對話的感覺,而是平輩,好生奇怪。 “母親想說,我聽著就是。”秦流西淡笑。 有一陣寒風吹來,王氏打了個寒顫,道:“也沒別的了,你回院吧。” 秦流西屈膝行了一禮,看她身上穿著單薄,便道:“漓城四面環山,秋冬會冷上許多,如今已入了秋,母親也多做兩件披風御寒擋風,以免受寒。若是料子不夠,讓李總管走賬去買就是了。” “好。” 秦流西這才微微頷首,轉身走了。 王氏目送著她離開,唇角掛上笑意。 “太太,大小姐看著人挺冷,可這心卻是很細,對您也很尊敬關心。”沈嬤嬤上前扶著她,摸到她冰涼的手,道:“老奴早就說了要用那繡緞棉布多制兩條披風,您偏要先勻了她們,唉,您也不想想,您自己也是個凡人。” “這當家的哪有好當的,樣樣先緊著自己,不給人把柄說閑話?我也懶得和她扯皮斗嘴,累得很,有那閑情,不如多喝一口茶?”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沈嬤嬤道:“可也不能就這么著。” “嗯,回頭拿個棉布做一面吧,也不出門,也不必做多好多名貴的,能擋風就行。”王氏道。 如今家中人不算多,男人也不在,也沒有幾個丫鬟,王氏就帶著萬姨娘和秦明淳住了一個院子,她住正房,萬姨娘住東廂房,秦明淳則是住西廂。 只是王氏她們也沒想到,才剛回到院落,檢查了秦明淳的功課,岐黃就捧著一個大包袱來了。 “大太太。”岐黃行了一禮,把包袱放在桌上,雙手放在腹部前,道:“我家小姐命我送來幾件衣物衣料,都是小姐不怎么喜歡的花色和花樣,一直放著箱籠,讓大太太瞧著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