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44節(jié)
眾人:“?” 啥,招魂驅鬼?是她們認為的那種鬼么? 秦明月等人臉色唰地白了。 全場靜默。 坐在她身側的秦明淳剛夾了一顆四喜丸子,嚇得手一抖,丸子掉下來,咕嚕咕嚕的往身體方向滑去。 眼看著丸子要滑下,旁邊斜伸出一雙筷子,精準地夾住了那顆丸子,然后穩(wěn)穩(wěn)地放進了他的碗里。 秦明淳張大嘴巴,看看丸子,再看拿筷子的人。 大jiejie是練過的吧,動作是這么的快穩(wěn)準,行云流水。 秦明寶一臉崇拜,她好像又知道了大jiejie的一個本事。 “家里窮,且浪費食物可恥,好好吃,桌子是干凈的。”秦流西往他碗里努了努嘴。 秦明淳:“!” 在秦流西‘關懷’的眼神下,他默默拿起了筷子,吃了。 桌上的人:“……” 這都是掉到桌子上的,竟真吃了,可怕,不過更可怕的還是秦流西。 哎,不是,她們的關注點是在丸子上嗎,是秦流西的那句招魂驅鬼啊! 秦明歆第一個站起來,嘟著嘴道:“祖母,大jiejie故意嚇唬我們。” 秦老太太看向秦流西,后者笑瞇瞇地道:“祖母,我冤枉,您也知道我是玄門之人,算是道觀里長大的,會這些不足為奇嘛。” 王氏看秦老太太臉色發(fā)黑,便打了圓場,嗔道:“那也不能嚇唬人,別說是你的meimei們膽小,就是我們這些大人,都怕了。” 這誰不怕啊,鬼呢! “那好吧!”秦流西一臉惋惜,道:“我是真想讓你們見識一下,這個我是真熟!” 知道你熟,但大可不必展現這種技能! 秦流西這一整,倒沒人敢再讓她作什么詩詞了,萬一刺激得她當場就唱咒語了呢? 雖說她極有可能是在唬人,但不怕一萬,最怕萬一,鬼神這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么一來,大家都安分了,該吃吃該喝喝,完了,又到外頭去猜燈謎。 秦老太太本是看著小輩鬧騰,臉上也帶了笑,可瞧著瞧著,神色又黯淡下來,眼里帶了淚。 “老太太,您怎么了?”丁嬤嬤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由把帕子遞了過去。 幾個兒媳也都看了過來,面帶關切。 “就是想到老太爺他們,也不知他們可到驛站,吃不吃得上飯,今日秋節(jié),又可有吃上月餅?”秦老太太語帶哽咽:“我就是想他們了。” 眾人笑臉微斂,沉默下來。 秦流西耳尖,聽了這話,又抬頭看天:“有人放天燈了,我們也放吧。” 眾人被她這一打岔,也都抬頭望去,果然,有白色的天燈搖搖直上。 秦流西已是接過岐黃遞來的筆墨,直接在地上展開天燈,開始畫符文。 “大jiejie,您這又是畫符?”秦明寶蹲在她身邊看著。 秦明淳不甘示弱,也蹲了下來瞪大眼看著,這就是符?瞧著亂七八糟,果然鬼畫符一樣。 “這是祈愿。”秦流西畫了幾道符文,又寫了幾個字,平安順遂,落款秦字。 王氏扶著秦老太太走過來一看,道:“寫得真好。” 秦老太太看著那些字和符文也是心感安慰。 秦流西展開天燈,放平了,燃火,雙手輕輕的捧著,感受到天燈內空氣足夠了,才松開手。 天燈緩緩直升上空,帶著祈愿和希望。 第128章 秦家的轉機在于…… 中秋月兒圓。 臨近西北邊界。 秦伯紅一行人擠坐在柴房門口,抱著膝抬頭看著天上的天燈。 “是秋節(jié)了啊。” 大灃中秋和新年,人們都慣會放天燈祈福祈愿,以表憂思。 他們走到驛站,看到驛站的旅人,才想起已到中秋,安頓下來后,他們也用僅余沒多少的銀子換了幾個rou包子,權當過節(jié)了。 “爹,我想母親了。”秦明彥靠在秦伯紅的懷里,父子倆相互取暖。 秦伯紅把他摟了摟,道:“爹知道,苦了你了。” 他摸了摸棉衣下孩子的手臂,瘦得不成,再看他的側面,也是一片臟污風塵,心中不禁憐惜。 “孩兒不苦。”秦明彥連忙抬頭,看到他爹的眼睛,又垂下頭:“就是有點想家了。”家,他們哪還有家? 如果老宅算,那姑且也是一個家,可他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去。 坐在他們身側不遠的秦明牧看著大伯和堂弟溫情的一面,眼里不免生了幾分羨慕,再看身側半闔著眼的秦伯光,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點。 秦伯光被驚了一下,睜開眼來,看到庶長子,便問:“怎么了?” 秦明牧道:“爹若是乏了,不如進柴房里睡吧?這里到底風大。” 秦伯光是有些乏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幾個大男人得照顧老爺子,也得顧著兩個小的,還得對付一同流放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犯人。 就在之前,他們得了厚的棉衣御寒,就引來了覬覦,想對他們強搶,幾人不得不奮起反抗,干了一場,如今臉還腫著呢。 高強度的警惕和疲累,也讓秦伯光身心疲乏,只是爹想看天燈,那就陪一下。 “爹,大哥,家里來信了。”秦伯卿領著一屜油紙包和一個葫蘆,手里攢著一封厚厚的信,飛快地跑來。 眾人一聽,頓時都站了起來。 “爹。”秦伯紅扶著老爺子的手。 “進屋去。”老爺子強忍激動,轉身進柴房。 柴房不過一盞氣死風燈照明,這還是好說好歹討來的,若要睡覺還得吹滅了,以免打翻了起火。 一行六人進了柴房。 秦伯卿先把手里的東西放下,道:“爹,我剛才在外頭,幫一隊客商卸了貨物,他們賞了我一壺酒,還有一提月餅。” 秦元山愣了一下,看著那包東西,看秦伯光打開了,散著油光和香味的月餅出現在眼前,不禁眼熱。 再看兩個孫子,都在吞口水,便道:“今日秋節(jié),都分一塊,咱們爺幾個也算過個節(jié)了。” 秦伯光笑著把一個月餅掰了兩塊,一人一半,又把酒壺打開,酒香噴出,先喝了一口,眼睛一亮,道:“是燒刀子。爹,您也喝一口,先暖暖胃和身子。” 秦元山接過喝了一口,又傳給長子,對秦伯卿道:“快看看家里信都說什么了?” 秦伯卿早就迫不及待了,咬了一口月餅,把它放在腿上,拆開信,開始讀,讀著讀著,他喉頭一哽,手抖了。 秦元山見狀,心中一驚,想也不想的就拿了過來,飛快地看下去。 “爹,說什么了?”秦伯光湊過頭來。 秦元山卻是笑了,道:“是好消息。”他把信遞給秦伯紅,指著秦伯卿道:“你說你這當爹的人,還一驚一乍的。” “爹,我,我又當爹了,顧氏給我生了一對兒子,我有兒子了。”秦伯卿蹦了起來,在柴房里竄來竄去,喊著笑著,忽又蹲下來,嚎哭出聲:“孩子生在七月,尚未足月還是雙生,她信里沒提,我知道那肯定驚險,是我沒用,竟都不在她們娘幾個身邊陪著,我對不住她。” 他抱著頭,使勁拍了幾下。 秦明牧連忙把他的手拉下,道:“三叔,您也不想這樣,三嬸生了兩個小弟弟,再苦也終究是母子平安,值得高興才對,您更要保重自己呀。” 秦伯卿抬起頭來,擦了一下眼淚鼻涕,笑道:“高興,我心里高興呢。” 秦伯紅笑道:“三弟,恭喜你了,一對雙生子,這是咱們秦家的大福氣呀。” 秦伯卿又激動的撓頭,道:“對了,顧氏說了,這還是大哥的長女西兒幫助她接生產子救了他們娘仨,大哥,西兒怎還會醫(yī)了?” 秦伯紅也有幾分茫然,長女年少離家,他可以說是極陌生的,后宅之事一直以來也都是夫人在管理,他就在官場傾軋,自然也不太知道她的事,便有些訕然,道:“我也知之甚少。” 秦元山此時道:“應該是跟赤元道長學的。” 幾人都看過去,奇怪地問:“那不是道長?還會醫(yī)?” “十道九醫(yī),玄門五術,醫(yī)就是其中一術,他會不稀奇。當年他帶走那丫頭時就說,她命格奇詭,卻是道心奇正,是天生的玄門人。”秦元山想起往昔,道:“其實事到如今,也不瞞你們,當年,他也曾給秦家卜過一卦,說我們家十年內有一劫,只有西丫頭是轉機。” 眾人一驚,他們從沒聽說過。 “卜算之事太過縹緲,縱然我與他有舊,也不敢全然相信,那會兒西丫頭身子骨也不利索,時不時就病上一場,赤元老道來了,說了那些話,我索性就讓他把西丫頭帶回老宅養(yǎng)著。”秦元山說了當年的事,遂又道:“眼看十年時間到,所謂的劫難卻久未至,我也就當他沒算準,從而放松了警惕,誰曾想……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都是我連累了秦家,還有你們。” “爹,您說什么呢?”秦伯紅道:“哪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都是秦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萬不能這么說。” “對啊,祖父,萬幸的是流放的是我們男人,女眷們都還能回老宅,有個落腳之處,日子雖清苦些,可好歹也是一家子齊齊整整的。”秦明牧此時也說了一句。 秦元山頗有些欣慰,贊許地道:“你懂事了。” 秦明牧得了夸贊有些激動,暗暗捏了捏拳頭。 秦元山又道:“十年之劫到來,我們秦家果然傾覆,而顧氏受驚早產,偏生是西丫頭出的手挽回,那老道的話,倒都應了。如今未嘗不是他所說的那般,咱們秦家的轉機,就在于西兒這丫頭身上!” 秦明彥小口的咬了一下月餅,聽到這話有些詫異,他那個長姐,是轉機的話,就是秦家的福星了,也不知她長得如何,性情又如何? 秦伯紅卻道:“爹,西兒也不過是個姑娘,說是咱們家的轉機,怕是差強人意了些,赤元老道說不準是哄您呢?” “我情愿他是在哄我。”秦元山咬著月餅,細細的嚼碎了吞下,道:“你看我們這一路流放,雖是苦,可比起那些人,倒要順遂好些,更三番兩次得了貴人相助,就像是冥冥中有人托付一般。你們說,會是誰?” “難道是咱們的姻親?”秦伯光道。 “若是姻親,也早就表明了身份了。”秦元山嘆道:“眼看就到西北了,卻不見那個姻親姑朋出現過,只怕他們也是避嫌。” 眾人一默。 秦伯光咬牙恨聲道:“定是那妖妃在京里攪風攪雨,要趕盡殺絕。” “老二!”秦元山呵斥,道:“你這嘴也得收斂些,如今咱們可是落魄,若再叫人抓了把柄,只怕到了西北那邊就更難了,你爹我,就是壞在一張嘴上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