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36節
小雪手里有個盒子,打開,里面是一些金瘡藥之類的。 謝氏卻道:“我不要她的藥,誰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東西?” 這話,讓王氏的臉色有些冷,便讓小雪退下,道:“弟妹不要,那就算了,等大夫來吧。”她又看向秦明月,道:“月兒,去端了水來讓你娘洗把臉,不然大夫來了都不知如何看傷了。” 秦明月點頭,退下去取水,心里也有些委屈,從前這樣的事哪用她來,都是丫鬟干的,大伯母也是,明明有丫頭在這,卻不指使丫頭,倒要她一個做主子的干粗活。 可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幾句。 謝氏被王氏這一打斷,心里就來氣,拿著帕子繼續道:“母親,您可真要好好的治一下她,咱們家是敗了,可難道就合該像那些山村野婦的,一點規矩都不要了嗎?做下人的,架子比主子端得還大,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還有大嫂也是,您是當家主母,就不怕外人說您王氏宗族的規矩不過如是?” 下人規矩行為如何,最能體驗當家主母的能力。 王氏拿著手帕掩了掩嘴角,淡淡地道:“弟妹扯遠了,王氏宗族的規矩,也沒有主人不在,就要強闖對方屋子的道理。” “大嫂!”謝氏氣得磨牙。 王氏繼續道:“而且岐黃后來不也沒攔你嗎?你走得好好的摔了一跤磕破了鼻子,也是走岔了腿,總不能說有人推你吧?那邊可是一片平地。” 謝氏臉色一變,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心里發毛,想也不想地道:“西丫頭那院子不太對,很是邪門,誠如大嫂說的,那一片平地,也沒東西拌我的腳,可就是這么摔下去了,就像是,像是忽然有人拽住了我的腳一樣。母親,這怕不是那地兒不干凈?” 老人家最是忌諱說什么有邪崇作妖的,但凡跟這些掛鉤,都不是什么好事,傳出去更不好聽。 所以,聽謝氏這么說,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沉聲呵斥:“胡說八道,這光天白日的,哪來的邪崇?” “母親,我真沒騙您,我是真的覺得有人拽住了我的腿。而且,您不是說過西丫頭的命格奇詭么,不然豈會送她回老宅這邊養著?她那院子,招點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也不是稀奇事啊?是了,怪不得一開始岐黃那賤丫頭不讓我進去,我就說她藏了什么見不得人,怕不就是這個緣故?” 謝氏覺得自己已經猜出了真相。 秦老太太氣得臉都黑了。 王氏的臉上則是一點笑容都沒有了,沉聲道:“二弟妹,西丫頭也沒哪里得罪你吧?你一個做長輩的,要這么給小輩潑臟水?虧你還說那是你親侄女,她人也不在這,你這么編排她,也不虧心臉紅?” “大嫂,我就是說事實!” “事實如何我知道,就是你想要進西丫頭的屋子坐一坐喝喝茶,卻被攔了,心里不痛快,一時沒注意腳下才打滑摔了。可你卻把這樣的意外推到了那孩子院子不干凈?”王氏冷著臉道:“好好的一個姑娘,也沒做什么,院子也是一眼都能看盡了,被你說不干凈,你是恨不得她死了?還是覺得秦家的姑娘名聲太好了,要潑些臟水才好?二弟妹,你也是有女兒的人,還有兩個,編排她們長姐的時候,合該也想想月兒她們姐妹倆。” 話到最后,語氣已是重了。 謝氏被罵得有些無地自容。 王氏可不會慣著她,繼續冷著一張臉說:“要說邪崇什么的,這整個家里,再沒有西兒院子舒坦的,一走進她的院子,就覺得心靜幾分。還有,你說邪崇,二弟妹怕不是忘了西兒是誰,她師傅又是誰。清平觀的赤元觀主,她自己也入了道,平日多有接觸誅邪鎮妖的經文。換了你是邪崇,你敢近身?咱們誰都有可能被邪祟近身,唯獨西兒,百邪不侵,我就不信了,赤元觀主不會給她護身的法器。” 謝氏臉色被懟得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咬牙反諷回去:“大嫂口才確實了得,弟妹我多有不及。看你如此護犢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西丫頭是您親閨女呢!” “她就是我親閨女!”王氏下巴微抬,傲然地道:“你別忘了,她記在我名下,是嫡女,更是長房的唯一嫡女,秦家的大小姐。若是彥兒流放路上有不測,將來我還會把淳兒也記在名下,這兩孩子,就是我們長房的根,如此,我護犢子,也名正言順了?” 謝氏不流鼻血了,可她想吐血,氣的! 秦老太太看王氏語氣狠了,咳了一聲,道:“你們都說夠沒?沒吵夠就到外頭去吵,別在我這跟前吵,我嫌鬧得慌!” 王氏大大方方地屈膝請罪:“兒媳多有不是,請母親責罰。” 謝氏委屈極了,摸著鼻子道:“母親,我這鼻子……” 外頭,早就趕到的岐黃也聽夠了王氏懟人的話,這才高聲道:“回稟老太太,大太太,大夫來了。” 第111章 這個道士不太正經 在等老王妃泡最后一次藥浴時,秦流西和陳皮在院子里候著,兩人手邊都有一份精致的糕點。 “你姐怕是在念叨我們了。”秦流西懶洋洋地坐在躺椅上,任秋日的陽光灑在身上,半瞇著眼,無比愜意。 陳皮點著手指,說道:“從離府至今,也都有七八天了,再過幾日是中秋,我姐肯定得念了。公子,老王妃的治療也都完事了,我們是今日就啟程回漓城?” 齊騫走出門時,正好聽到這一句,腳步一頓。 秦流西伸手在眉骨前搭了個棚,看了看天色,道:“午后有雨,怕是走不成。” 齊騫聽了不知怎的,莫名有一絲欣喜,走了過去,說道:“秦大夫不妨在寧洲府城過了中秋再走?每年中秋,府城都極是熱鬧,花燈都扎得惟妙惟俏,十分好看。你若留,騫必定傾力招待。待中秋過后,騫親自送你回漓城。” “貧道區區一個臭道士,哪來的福氣能得郡王親自相送,就不必了。”秦流西淺淺笑道:“一如來之前,布置一輛馬車,再派個車夫就行。” 竟是連護衛都不要。 齊騫道:“秦大夫如此著急回漓城,莫非是家中人催歸期?” 得,又來試探了。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道:“對啊,我如此俊秀好看,有人惦記這不是最尋常不過?” 齊騫差點笑出來,可看向她那張臉,剛好有陽光打在上面,冷白色的肌膚白得發光,仿佛能看到那細細的絨毛,她下巴微抬斜睨過來的樣子,該死的不可一世。 確實好看。 齊騫掃向在院中伺候的丫頭,看她們瞪著秦流西臉色緋紅的羞澀模樣,再想及這兩日,這家伙撩撥了不少祖母院中的丫頭,不禁黑臉。 這是一個不太正經的道士。 偏偏祖母還放任,都幾乎把她供在神桌上了。 “你們都在聊什么呢?” 秦流西連忙從躺椅上起來,走向被趙嬤嬤攙扶著走出門的老王妃,笑道:“恭喜娘娘痊愈。” 老王妃徑直伸手拉著她:“全賴有你。我如今,只覺得神清氣爽,身子輕盈了不少,手腳也是暖的,太好了。” “祖母,果真一點都不畏寒了?”齊騫也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果然手是暖的,而非往日那般,冰涼如雪,他頓時大喜,看向秦流西,退后一步,向秦流西拱手作揖:“不求大師醫術高明,當受騫一拜。” 秦流西擺擺手,道:“小小寒毒而已,是娘娘有此毅力。” 她順勢搭上老王妃的腕脈,見脈象強勁,遂放下心來,道:“給娘娘開的藥方再喝兩劑就好。一會我給娘娘再開一張平安方,平日遵著方子用,調理身體也是好的。” 老王妃問:“那藥浴可還要繼續泡?泡那個雖疼,但過后還挺舒坦。” “藥浴我也可給您開一方,卻不是治寒毒的那配方,是強身健體浸潤筋骨用,隔個三日泡一次就可。” 齊騫眼珠子一轉,道:“雖說祖母的寒毒治愈,但到底病了多年,秦大夫不如多留兩日,給祖母講一下如何養生?”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診金另說。” 呵,齊郡王倒學會如何拿捏愛財的不求大師了! 第112章 您會所求非愿 如是換了往日,秦流西說不準就順著齊騫和老王妃的邀請給多留幾日了,可如今卻是不行,漓城還有一家子等著她呢。 別的人她可以罔顧,可長輩在那,她行事倒不好像從前那般隨心所欲了,再說她也出來多日了,秋節之前不回,只怕秦老太太她們真要殺上道觀。 秦流西果斷婉拒了。 見她堅持不留,老王妃也不好再強求,但也讓齊騫安排好馬車和護衛,又吩咐身邊人準備禮物,準備踐行的酒席,她自己則是拉著秦流西,談養生養身,也談道法。 秦流西沉疑了一陣,道:“娘娘若是北上,所求非愿,倒不必太強求,順其自然隨心而行就好。” 老王妃愣住了,屏退了屋里的仆婦,只留了趙嬤嬤在身邊伺候,枕著小幾,問道:“你還能算出我要北上?” 秦流西笑著說道:“我拜入玄門多年,玄門五術,不說樣樣精通,也都有所涉獵,卜算也是其中一術,早在替娘娘診治扶脈時,我便用了太素脈術給您扶脈定吉兇。后看娘娘面相有變,又閑著無事卜了一卦。娘娘您此行北上,所求怕是多有不達。” 老王妃聽了,眉頭皺了起來。 “郡王出身顯貴,時運到了,自有他的道,娘娘若太苛求,反倒得不償失。” 老王妃臉色微變,抿著唇,道:“那難道我不該北上?我也不瞞你,阿騫已經二十有二,雖說早早封了郡王,那我另有一孫,同樣是封了郡王。這是圣上乃念我夫為國捐驅,而阿騫他父王也從小體弱而早早去世,憐我寧王府一門寡孀弱兒,所以賜了恩典。” 秦流西端了茶,輕抿了一口。 “寧王府有雙郡王,可世子卻是尚未立的,都說長子為重,我是想著為阿騫請立世子,也算定王府人心。”老王妃看著她問:“你是說,我這求,是求不來?” 秦流西道:“老王妃心中有數。” 老王妃眉心蹙緊,唇線抿得極緊,是了,若立阿騫,那女人必定不愿的,她的心早就是偏得沒邊了。 老王妃有些郁卒和不悅,同樣是兒子,怎的差別對待這么大。 “娘娘不必太過憂愁,我說了,郡王乃人中龍鳳,時運到,總有他的道。”秦流西若有所指地道:“倒是娘娘,當保重自己,凡事平常心,沒什么大不了的。郡王,也就只有你了。” 老王妃聞言瞥過去,若有所思。 秦流西又對趙嬤嬤笑著說道:“嬤嬤也當注意肝器護養,我給你開張平安方,平日吃著養生也好。” 趙嬤嬤一喜,對秦流西福了一禮,道:“那就多謝大師了。對了,大師,可有平安符一類,我和娘娘都求一個?” 秦流西直接從袖子里摸出兩個遞了過去:“白送不要錢,也多謝嬤嬤這幾日的悉心照料。” 趙嬤嬤喜滋滋的,再次行禮拜謝,又對老王妃道:“回頭奴婢給您裝在荷包里不離身的戴著。” 老王妃含笑點頭。 第113章 想拉郎配?(2合1) 老王妃祖孫倆陪著秦流西吃了豐盛的踐行飯,還薅了秦流西好些上好的金瘡藥,用的借口也極好,就是齊騫也時常要巡視寧王府封地,也難免會受傷,所以跟秦流西求上了。 對齊騫,秦流西可以裝瘋賣傻,但對老王妃這性格爽朗卻寬厚的,她卻沒拒絕,不僅給了兩瓶金瘡藥出去,還給了一瓶玉榮丸,可以寧神養身的。 “這些金瘡藥和玉榮丸,若有需要了,大可以去長生殿碰碰運氣,他們家也總會有貨源的。”秦流西看著齊騫說。 又是長生殿。 齊騫道:“難道這些藥的配方出自你的手中,只有長生殿有?” 秦流西笑著飲了一口枸杞菊花酒,道:“郡王若想做生意,去和長生殿的東家商議就好,貧道不過區區小道長,不言商的。” “不言商,那若有病患是否還能請秦大師你出診。” 秦流西立即道:“出遠門太累,要求醫來道觀。” 齊騫替她斟了一杯酒:“騫明白了。” …… 翌日,秦流西便跟老王妃告辭離開,后者讓趙嬤嬤捧了一個精致的檀木箱子出來。 “診金歸診金,這是我作為長輩贈與你的。”老王妃輕聲對秦流西道:“你也及笄了吧?這副頭面,就算是我祝你及笄的禮物,也多謝你大老遠辛苦來一趟替我這副老骨頭診治。” 秦流西連忙推拒,道:“娘娘,郡王已是給了診金,禮物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