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32節(jié)
“這么巧,都姓秦。”齊騫覺得有幾分怪異,但下一瞬,他的注意力被岔開了。 “主子,這還有王府暗線傳來的信。” 齊騫心頭一動,接過打開,一目十行的閱了,臉色有幾分嫌棄,道:“他倒是不知收斂。” 尚未婚配,便先整出一個私生子來,倒不知他那挑剔的母妃會如何處理了。 第九十九章 道破女冠之身 是夜,秦流西如期而至。 這是老王妃頭一次行針,齊騫也在場,見了她,就拱手作揖。 “郡王怕不是要看著我行針吧。”秦流西挑眉。 齊騫以為她要用什么不傳針法怕自己偷學(xué)了去,就道:“我非行醫(yī)之人,也看不懂針法。” 秦流西輕笑:“我倒不是怕郡王學(xué),是這行針,也得褪去衣裳,郡王既非醫(yī)者,也不便在場。” 齊騫聞言臉一紅,一句你也同為男子的話差點沖口而出。 可對方是大夫,是醫(yī)者。 大夫眼里,無分男女。 “我只在外間候著。”齊騫黑著臉說。 秦流西一攤手,轉(zhuǎn)過頭,看老王妃笑瞇瞇地看著他們打機鋒,便道:“娘娘晚上膳食可用好了?” “依著你的吩咐,早早用了,又在屋內(nèi)活動了下,這積食也散了。”老王妃笑道。 秦流西道:“我最喜歡的就是老王妃娘娘您這樣聽話的病患,得賞。” 她從袖子里拿了個玉瓶子。 齊騫雙眼晶亮,眼巴巴地瞅著。 秦流西取了一顆糖丸遞給老王妃,道:“行針前,獎勵您一顆糖丸,吃了。” 老王妃:“……” 怎哄孩子一般,委實有趣。 她也沒猶豫,接過來就吞了,糖丸有淡淡的花香甜味兒,入口即化,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不禁喟嘆出聲。 “那咱們就入內(nèi)吧。” 幾人轉(zhuǎn)至內(nèi)間,秦流西也吩咐著趙嬤嬤伺候老王妃寬衣,只剩了寬松的里衣,側(cè)躺在床上,背對著自己,鑒于對方的身份,她也沒讓陳皮在身邊幫忙遞針,而是自己動手。 “娘娘,大夫眼里無分男女。”秦流西說了一句。 老王妃笑道:“老身明白,再說了,老身都一把年紀了,能做你祖母,自然不拘這男女之別。而且,你其實是坤道吧?” 秦流西拿著金針的手一頓,有些訝然地看過去。 她以男裝打扮,是方便在外行走,可也從沒說過自己是男子,她這張臉,雌雄莫辨,對方認得出,認不出,她都無所謂,不解釋也不辯解,不過是以最方便的那個裝扮去行事。 所以齊騫他們以為的,她從沒糾正。 可老王妃卻是認出來了。 一旁的趙嬤嬤都驚住了,坤,坤道?這秦大夫是個女娃? 她上下打量著秦流西,恕她眼拙,還真沒看出秦流西是個姑娘來,這作派,明明瀟灑如男。 “娘娘眼睛很利。”秦流西被認出也沒慌更沒反駁,而是大膽的承認了,道:“娘娘若是覺得我不可信,咱們的診治到此為止也是可以的。” 老王妃連忙道:“就白天你給老身行針露的一手,老身自然信你,不過就是告訴你不必拘懷,也有些驚訝你年紀輕輕怎成了女冠。” “都是與道有緣。娘娘,那我們開始了?”秦流西取了金針,道:“金針刺xue拔毒,會有一定程度的疼痛,娘娘若覺難受,大可出聲,我自會替您拿捏痛感。” “好。” 秦流西定了定神,把她編成大辮子的銀發(fā)撥到胸前去,捻著金針在大椎xue淺淺的刺下,由淺至深,緊按慢提,感受到手下的身子一僵,便輕聲安撫道:“別怕,我給您念段經(jīng)文吧。” 第一百章 三日就可痊愈 秦流西捻著金針向下刺入xue位,隨后右手拇指向前,邊捻邊按,三進一退,嘴里吟出一段太上老君清靜心經(jīng),經(jīng)文流暢,仿若在唱誦。 趙嬤嬤在一旁瞪著老王妃,后者本是因為針刺而感受到酸脹僵著身子,可在秦流西似唱誦的經(jīng)文流出后,她的人漸漸松弛下來。 趙嬤嬤看得分明,又看秦流西,咋舌于她能一心二用。 下針本來就要平心靜氣不便打擾的,秦流西卻還能唱經(jīng),這樣的年紀,這樣的穩(wěn),怕不是小時便開始學(xué)醫(yī)了吧? 趙嬤嬤看秦流西的眼神都有幾分敬畏了。 有本事的人,不分年齡,本事夠大,就會讓人敬畏尊重。 秦流西沒注意趙嬤嬤的眼神,她在大椎xue刺下后,又分別取了幾支針,掀起老王妃的里衣,以同樣的手法在八髎xue刺下。 “這,這個地方有何講究?”趙嬤嬤替她幫老王妃卷起里衣,露出后腰接近臀部那,看到那幾支金針,忍不住問了下。 秦流西揉捻著金針,三進一退,如此九次,抽空回話:“這是八髎xue,正常來說這一塊是柔軟的,可娘娘這里卻是硬的,還會覺得疼吧?而這一塊主婦人保健,娘娘年輕時是否天葵不調(diào),時有時無,微寒畏冷,甚至淋漓不盡,腹痛難忍吧?” “對,您說的全都中了,太醫(yī)囑咐我們抽空艾灸就會好些,那是因為寒毒的緣故才如此?” 秦流西說道:“自然是因為寒淤積滯才會導(dǎo)致,娘娘本就是產(chǎn)后受寒,一旦積滯,血氣更是不通,自然淤堵生硬,于婦人zigong有損,也就導(dǎo)致天葵不調(diào),相信一些大夫也是懂這個道理的。” “懂是懂,但誠如你所見,這大夫多是男人,娘娘乃是女人,多有不便,也不如你這般診檢。”趙嬤嬤嘆道。 雖說大夫眼里無分男女,但當真遇著男女大防的,始終要隔著一層來診治,比如診脈,都要用絲帕,再注重一些的,還得擺了屏風(fēng)落了紗帳,如此一來,望聞問切也得要打個轉(zhuǎn),只能靠身邊人來說了。 要是換了那些閨閣少女,只怕大夫連樣子都見不到,光是診脈問話就開經(jīng)方了。 老王妃發(fā)出一聲痛呼,兩人的交談頓時一停,秦流西的動作緩了些,問道:“娘娘,可是痛得難受?” “痛,可也舒服,熱熱的。”老王妃喟嘆,她都多少年了,沒在這樣的時日感受到身體熱暖。 “痛則不通,慢慢的就好了,還有,藥浴會比現(xiàn)在更痛。”秦流西說了句狠話。 老王妃的手指抖了一下,不是吧? 秦流西笑了笑,半蹲下來,又在她兩足底部的涌泉xue扎下一針,而后又在她的兩個手腕各下兩針。 “娘娘,今晚為您行針,用的針法名謂燒山火,所以你會感到針刺時身體有溫?zé)幔斎话纬荆膊粌H僅是如此就可以了,這是先讓您提前適應(yīng)。明日,我就會換另一種針法,再配以藥浴,內(nèi)服祛寒經(jīng)方,正式替您拔除寒毒,大概要連刺三日便可。” 老王妃聽著差點就要轉(zhuǎn)過身來,這糾纏她幾近一生的寒癥,三日就行痊愈? 第101章 某人嬌氣矯情還懶 齊騫在外間喝了幾盞茶,時不時起身子踱步,又停在寢臥入口,神色有幾分焦躁急切。 陳皮倚在墻邊,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說實在,齊騫這副心急的樣子,像極了那些等候新生兒降生的親爹。 忽然,他站直了身子,看向入口處,果然見秦流西走了出來,他連忙上前。 秦流西撞到了齊騫的身上,摸著鼻子不滿地瞪著他,道:“郡王這是當門神不成?” 齊騫往后退了一下,有些失神,剛才對方撞到身上時,只覺得她身子溫軟,藥香里似乎還夾著一股子馨香。 聽了秦流西指控,他一時不敢多想,有些訕訕的往后退了一步,道:“秦大夫針灸完了?” “嗯。” “藥材已經(jīng)取回來了,可是現(xiàn)在需要熬煮那藥浴?” 秦流西搖頭:“剛針灸完,不必馬上泡浴,明日行針后再泡吧,今晚只服湯藥就好,我已盡數(shù)交代趙嬤嬤,那我先回院子了。” 她頓了一下,想了想又道:“今晚子時分,我會出別莊一趟。” 齊騫一愣:“子時出別莊,所為何事?”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道:“郡王還是別太八卦才好。” 她是答應(yīng)了凌蓉要送她走,本是昨晚要送的,可她又卜算了日子,今晚才走,而這個別莊也算是有皇氣相護,老王妃身子骨也不算爽利,就不在莊內(nèi)開陰路了。 秦流西帶著陳皮走了。 齊騫站了一會,才在寢臥前喚了一聲入內(nèi),見老王妃靠坐在床上,臉色紅潤,不由松了一口氣。 “祖母,您感覺如何?” 老王妃眉開眼笑地道:“小秦大夫醫(yī)術(shù)奇佳,這針灸之術(shù)比起太醫(yī)院那些老古板們更勝一籌,祖母頭一回覺得身上暖和,極是舒坦。” 趙嬤嬤也道:“沒錯,娘娘還出了一點汗呢。” 齊騫徹底放下心來,說道:“祖母覺得好就好,藥材都已經(jīng)拿回來了,明日就可進行藥浴,今夜聽說只喝湯藥?” “是這么說。” 趙嬤嬤道:“郡王先陪娘娘說話,老奴下去吩咐環(huán)兒親自熬藥。” 齊騫擺擺手,待趙嬤嬤下去后,便握住老王妃的手,道:“不求大師,雖性子桀驁,可醫(yī)術(shù)是極好的,如今祖母覺得舒坦,那就證明她不負盛名。” “確是如此,可她有此盛名,盛京里名聲似是不不太響?”老王妃也在京中住過,倒是不知。 齊騫回道:“她行蹤素來成謎,便是在道觀,那觀主也不會主動說出她的行蹤,說是有緣自會遇上。不過孫兒在想,她在外行走,多半是用了別的名頭,又或許不時常會診。” 他是看出來了,秦流西又嬌氣又矯情還懶,若非以重金求診,只怕她都不會前來,所以也有一種可能,她壓根沒出寧洲府的地界。 “不管如何,你能尋來她給祖母看診,是你孝順,若祖母這寒癥當真治好了,我們一起回京一趟?”老王妃笑著說。 齊騫有些愕然:“您不是素來不喜歡盛京,還嫌冷。” 老王妃拍著他的手,道:“你也有二十二了,寧王府一直沒立世子,我想上請圣上,立你為王府世子,也該正經(jīng)領(lǐng)個差事。” 第102章 這見識他不想長 齊騫走出主院,站在院子里,看著夜空尋思片刻,才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