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定,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回來。” 謝辭把腰間拴著的袋子解下來塞給計昭明。 “這是我離京前我娘給我的南珠,一共十顆,還剩八顆都在這了,崖洲產珠,應該能用上,還有銀子,跟五殿下多拿了些,不知道能不能用上,都帶著吧。” 計昭明沒說話直接收下,他們兩個人從來不跟對方客氣,相交多年,謝辭最放在心上的朋友除了李徐便是計昭明。 “阿辭,我還有件事托付你,我娘只有我一個兒子,你得空多替我去瞧瞧她。” 計昭明仰頭把淚吞回眼眶:“她從前日子苦,到我考上功名才在家里真正抬起頭,一朝失勢險些累及族人,我怕大夫人和宗親再難為她。” “放心,我一定常去探望。” 計昭明壓住淚點頭道:“你答應的事我放心,阿辭,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回吧,若有再見之日,皇城私宅埋的酒開了請你。” “好,一定能再見。” 窗子合上,馬車轱轱轆轆往遠方駛去,謝辭微微仰頭將眼中含的淚晾干,心中難受得緊。 “咳咳!咳咳咳咳咳!” 謝辭捂住被震出疼痛的胸口,一陣頭昏腦脹視線在一瞬間模糊,不到一息人便沒了意識摔倒在地。 “阿辭!” 第八十七章 窺見親吻 李徐火急火燎抱著謝辭回到驛館沖進房間。 大夫也在同一時間趕到,施針探脈摸摸謝辭的額頭脖子,又扒開眼皮查看瞳孔,而后深思踱步良久不發一言。 “怎么回事?說話。” “這,小人不太確定,這癥狀看起來像是傷口感染導致發熱,但....” “但什么?有話直說!” 大夫猶豫著回答:“但目前看來更像是..染了瘟疫。” “瘟疫?怎么可能?邕州死尸盡數焚燒,未有爆發疫病的消息傳來。” “幾位大人是從邕州回來的?那就很有可能了,本來受傷正是虛弱之時,如果長時間接觸未處理的腐爛尸體,就可能感染疫病。” 大夫雖不能確定,但聽到幾人是從受屠殺之地來的急忙去書案邊拿紙筆寫出藥方,給了離著最近的廖寧。 “還請大人立刻派人去抓這幾服藥回來,煮了之后在屋內灑均勻,再在院中將這些藥干燒防止病氣散出去。” 廖寧拿著藥方交代給了門外護衛,回來不免憂慮:“殿下,若真是疫病....您還是先遠離的好。” 大夫聽廖寧的稱呼心知眼前的人是個大官,繼續寫了從前當地用過的防治瘟疫的藥方交上去。 “小人醫術不精,不能完全肯定,也可能是普通發熱加重,現在只能先用上藥,留一個人照顧,其他人盡快遠離不要靠近,萬一真是疫病,再多感染上就不好了。” “好,我會照顧他。” 竹越立馬道:“下官留下照顧就行,殿下金貴之軀萬萬不能涉險。” “是啊殿下。”廖寧十分認同,“瘟疫一旦染上很難治愈,殿下應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這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李徐心中焦亂,“即刻備車返京,回到皇城讓太醫來看。” 廖寧沒辦法只能應聲。 “還有..”李徐捏緊拳頭眼睛盯著謝辭,許久露出悲痛之色,“把二姐的尸身焚了吧,不能再帶著。” “是。” 一行人啟程離開琢州急著往皇城趕,連著幾日每晚只休息兩三個時辰便繼續趕路。 謝辭身上一陣熱一陣涼,長時間昏迷,醒時自己也沒什么意識,藥石無用,無論吃什么藥冷熱都退不下去。 馬車內的暖爐隨著謝辭的體溫被熄滅或燃起,在人看起來難受至極時,李徐便將謝辭抱進自己懷里輕拍輕晃地哄。 若真是疫病,草率將人帶回皇城定要受責罰,但他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咳..咳咳咳..” “阿辭?你醒了?”李徐抱緊謝辭,將自己的額頭貼到對方額頭上,依舊發燙。 謝辭燒得有些糊涂,昏昏沉沉睜開眼靜處半晌喃喃道“你怎么..抱著我?” “你一直抓著我喊難受,我抱著你你才好些,所以就抱著了。”李徐面不改色地編了兩句又擔心道:“現在感覺怎么樣?” 謝辭搖搖頭身上沒力氣,輕輕拍了拍李徐的胳膊:“我自己能坐著。” “沒關系。” “有關系。”很有關系,發現自己坐在李徐腿上被抱在懷里,謝辭人都清醒不少,掙扎著終于下來坐到了李徐旁邊的位置。 他靠著馬車壁輕輕喘息,醒了卻不見好轉,仍難受得緊。 “我們是在回皇城的路上嗎?” “嗯,喝口水吧。”李徐把扁壺打開送到謝辭嘴邊,謝辭微微仰頭喝了兩口。 “不知道怎么了,從來沒病這么久,煩得很。” “回皇城讓太醫看看,琢州城的大夫說可能是染上了瘟疫,并不能確定。” “什么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徐撫上謝辭的背幫忙順氣,謝辭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呼吸了幾遍才止住咳嗽。 “怎么會?糟了,早知是這樣我為什么要是送昭明兄,他夫人懷著身孕,萬一染上豈不是造孽。” “你自己難受至此,還有心思憂心別人,放心吧,這么多天我都好好的,計昭明他們肯定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