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呵,你干出什么來我都信。”計昭明小聲懟了句。 “嘿嘿,沒事,沒人來跟我要就說明不是貴重之物。” 計昭明嫌棄地看了謝辭一眼:“你都搶走了,誰還敢再跟你要回來啊。” “切。”謝辭拉住尤子書強行帶人入座,“尤二哥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占昭明兄個便宜吧。” 尤子書本沒想多留,但礙于盛情便笑笑坐下了。 表面上一團和氣,可是苦了計昭明。 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少時的先生,真真有些坐立難安,心底不得不佩服謝辭能和這兩個人打成一片。 明明....尤先生也教過謝辭和五殿下啊! “阿辭,你來。”李徐在謝辭將要坐在尤子書身邊前一刻開口叫住了謝辭。 “怎么了?” 謝辭走過去便被李徐握住手腕,拉坐到自己身邊,他慢慢貼到謝辭耳邊輕聲道:“那女子的事已派人去處理了。” “哦。”謝辭移開腦袋愣愣看向對方,剛剛不是已經確認過了,何必再說一遍? 正是疑惑,伙計叩門進來傳菜將思緒打亂瞬間忘了個干凈。 “幾位客官慢用,小的就在外面候著,有事隨時吩咐。”伙計說完一行人便退了出去。 熱騰騰的飯菜擺滿桌面,幾壺美酒甚是惹眼,謝辭拿起一壺酒輕輕嗅了下。 “洛湖春,不過...昭明兄還欠我好幾壇呢。” 他拎著酒壺起身走到窗戶旁推開窗子,仰頭直接對著壺嘴來了一口。 “阿辭。”李徐蹙眉注視著他,語氣有些薄怒,“昨日便沒吃什么東西,喝了半宿,今日又要如此,你的胃是鐵打的不成,回來。” 謝辭小聲嘟囔兩句什么,乖乖坐回來被奪走酒壺,老老實實拿起筷子吃飯。 李徐這個人,有時候比竹櫟還聽他的話,有時候又比他爹娘管得還寬。 “哇,這個好吃,比宮里的好。” 李徐聽到謝辭的感嘆,旁若無人地將那道菜移到謝辭面前,又盛了碗熱湯遞給謝辭。 “我不愛喝這個。” “只喝一口。” “就一口嗎?” “嗯。” “多了我是不可能喝的。” “嗯。” 謝辭反復確認后,拿起勺子喝一口湯,然后趕緊推開了。 李徐笑了笑,把湯碗接過來一勺一勺將剩下的熱湯喝干凈。 屋內沒有人再說話,尤子書看了眼李徐,收回視線露出意味不明的一笑。 這邊計昭明沒心思注意什么,看到李徐覺得誠惶誠恐,看到尤子書感覺手心馬上就要挨戒尺了,可謂是百爪撓心,飯都吃不踏實。 “吃完了。”謝辭沒吃多少就飽了,放下筷子拎起酒壺碰了下李徐的胸口,好似在問這下可以喝了吧? 李徐深感無奈,索性由著他去了。 寬松下來的謝辭跳到窗框上坐下,一邊飲酒一邊看來往行人,神色在無人注意之處漸漸凝重。 王大人告老還鄉舉家離開皇城,短短半個月,茶余飯后的談資已經變換,街上便無人再議論王芊的事。 或許是忘了,又或許是覺得以死明志者不會扯謊,一來自慚形穢,二知作孽者位高權重,不敢再提。 他一時義憤填膺想拉李徐取太子代之,可話說出來容易,做起來難上加難。 李徐的母妃徐氏深得皇帝喜愛,可惜伊人早逝,只留下幼子無依無靠。 皇帝愛屋及烏將李徐送到皇后膝下撫養,可這樣也斷了一半李徐繼承大統的可能,皇后雖也寵愛李徐,但養子怎么比得過親子,自然只會扶持太子。 朝中明里無波,暗里卻是潮水洶涌黨爭不斷,一半站隊太子,一半站隊寰王。 太子有謝沈兩家扶持,寰王背后是陳相和貴妃,一人勝在背靠武將,一人勝在背靠權臣。 唯有李徐,雖得圣心百官敬戴,但母族勢微無人依仗,奪權之路晦暗艱難。 對李徐來說最好的路便是永遠站在太子身邊,待太子登基仍享一世榮華,可如今李徐說要和他一起爭儲君之位。 謝辭仰頭飲酒,視線不經意飄到李徐身上,他不相信李徐是因為他的三言兩語便要爭那個位置。 太子德不配位已惹諸多朝臣怨言,走到今日全靠著謝家和皇后。 說起來李徐與寰王有些相同,明明才華膽識智謀皆在太子之上,卻只能仰視蠢貨。 道是不爭不搶淡然于世,可無人之時心中應也有不甘吧。 四目相對,謝辭笑了笑,若是這樣他便賭一把,性命就壓在這條歧路上。 只愿此人今朝得了登云梯,他日扶搖直上..莫忘了舊日情誼。 第三十八章 不經意的觸碰 “那不是沈叢嗎?噗哈哈哈哈!怎么幾日不見下馬車都費勁了哈哈哈....” 謝辭指著樓下笑個不停,計昭明好奇地跑到窗邊,只見樓下停著的馬車上正有一人踩著轎凳被小廝扶下來。 那人穿著鵝黃色燙金邊的袍子,體態肥碩,眼睛都被臉上的rou擠小了,站定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緊接著馬車里又走下個男人,書生打扮看著文文弱弱,是個陌生面孔。 “那人是誰啊?居然能跟沈叢乘一輛馬車。” 謝辭搖搖頭:“不認得,沒見過。” “張喬。”尤子書搖搖紙扇,甚至不用看就可道出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