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趙律白被酒氣浸染,渾然不覺疼痛,面頰浮出一層紅云,連呼吸里都是濃郁的酒氣。 雖閉著眼,嘴里卻親昵地喚出了柳柒的名字:“硯書……硯書……” 云時卿垂眸凝視著醉酒之人,眉宇漸漸變得冷厲。 趙律白依舊喃喃道:“硯書……” 云時卿在床沿坐定,沉吟幾息后淡聲開口:“王爺這般癡戀柳柒,可知你和他之間是什么關系?” 趙律白聽不見,也無法應答。 良久,云時卿又道,“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王爺可曾聽聞過‘昆山玉碎’這個東西?” 趙律白張了張嘴,又喚出一聲“硯書”。 云時卿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他的襟口,將他蠻橫地從床上拽起來:“告訴我,是不是你給柳柒種的蠱?” 【作者有話說】 元宵快樂! 給大家發個紅包助助興! 感謝在2024-02-23 01:18:55~2024-02-24 00:59: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落參橫 30瓶;躒婳 10瓶;yue 5瓶;笑笑吖、69569585 3瓶;阿巴x3 2瓶;阿橋橋橋橋橋橋、67630076、糖炒栗子、花楹.、莙zdy、64393981、被子、不愛連載-.-、芣苢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0章 情思歸寄夢 “當啷——” 銅盆跌落震出了刺耳的聲響, 熱水濺了滿地,甚是狼藉。 云時卿循聲回頭,與房門口的小廝四目相對。 幾息后, 小廝似回了神, 疾步往這邊奔來:“大膽云時卿, 你竟敢以下犯上, 對王爺不敬!” 云時卿揪緊趙律白的衣襟不松手,還想將他喚醒問個清楚,卻被那小廝猛地推開。 “王爺, 王爺!”小廝摟著趙律白仔細檢查了一番, 確認他只是吃醉熟睡而非受到傷害, 這才舒了口氣。 云時卿起身,徑自往屋外走去, 那小廝豁然抬眸,正想厲斥幾句, 冷不丁對上他深沉如海的臉,頓時xiele氣焰。 云時卿回到寢室猛灌幾杯涼茶, 又用冷水沖了臉,酒氣散去后,人也清醒了不少。 沐扶霜二十七年前來到京城,若下蠱之人是在那時與他結的情誼, 那么此人的年歲定然已過不惑之年。 趙律白年僅二十, 上月剛在太廟辦了冠禮, 他久居深宮, 十六歲方才入朝參政, 斷不會與沐扶霜有這等交情。 云時卿自詡不是個沖動的性子, 孰料吃了酒便有些失控, 柳柒那句“我不僅要提他,還要你好好照顧他”不斷回蕩在腦海里,攪得他心煩氣躁。 翌日晨間,休整了一宿的鄴軍自樂蟠縣出發前往慶州城。 趙律白昨晚飲酒良多,難免有宿醉之癥,今日一睜眼,那小廝便向他告狀,言云時卿昨晚如何對他不敬,如何兇神惡煞。 趙律白毫無記憶,便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過了樂蟠縣往北行八十里就是慶州城,西北黃沙滾滾,地表炙熱不堪,行軍途中難免口干舌燥,眾人攜帶的飲水很快便消耗殆盡。 云時卿和衛斂曾在河西走廊一帶待過半年之久,對西北邊境的土壤了如指掌,諸多地表水都無法飲用,故而只能撐到入城再尋水源。 慶州城外的村鎮早已被回元大軍劫掠一空,四處皆是殘垣斷壁,毫無半點生命的跡象,令本就貧瘠的黃沙地更顯荒涼。 一陣熱風掃過,卷起層層沙浪,云時卿一手握緊韁繩一手捂住口鼻,回頭看了看趙律白乘坐的馬車,轉而對隨行的士卒說道:“前方有一片胡楊林,你去問問王爺,是否需要在此歇歇腳。” 士卒轉瞬折回:“稟大人,王爺說入林暫歇片刻。” 出了這片胡楊林再行五里便可抵達慶州城,林內有一條水渠,為引流灌溉所用。 渠水清冽,取自地下,無咸堿之氣,可飲之。 趙律白命人前去水渠取水放馬,云時卿則抱劍倚在一株胡楊林旁,警惕地捕捉四周的風吹草動。 他微一側眸,便見趙律白席地而坐,手里把玩著一枚鏤刻有蘭花紋路的青玉扇墜。 柳柒喜玉,身上隨時佩戴著玉飾,這枚青玉蘭花紋扇墜正是他最鐘愛的十二骨烏木折扇所系。 云時卿蹙著眉,眸光翕動。 “高忠高大人在樂蟠當了五年的縣令,”趙律白漫不經心地捏著扇墜,似是隨口一提,“本王記得,他兩年前入京述職時,曾在云生結海樓宴請過師中書和云大人。” 彼時云時卿剛晉升了右相一職,朝中有不少權貴正忙著結交他。 云時卿笑道:“太過久遠,下官有些記不清了。” 趙律白也淡淡一笑,再開口時,已將話頭轉開了:“聽覃玉說,昨晚是云大人送本王回衙門的。” 云時卿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扇墜兒上,不冷不熱地道:“順路罷了。” 趙律白似有所覺,舉著青玉扇墜問道:“你識得此物?” 云時卿漠然地挪開視線:“不認得。” 趙律白遂將那扇墜收妥,還想說些什么,忽見一名侍衛急匆匆走來:“王爺,方才去水渠喂馬之人與十幾名回元人交了手,此地恐有埋伏!” 趙律白當即站起身來,問道:“可有傷亡之人?” 侍衛道:“有三人受了輕傷,但都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