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柳柒繃緊唇線,終是沒有張嘴咬下他遞來的糕點,云時卿也沒有繼續(xù)刁難,將糕點扔進碟盤后跳進了浴池內(nèi),曲臂將他攔入懷中。 近月余不曾正常飲食的男子早已不復(fù)此前的健壯,身體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瘦削,渾身上下只剩幾分薄肌。 熱水浸濕了玄色的錦袍,云時卿對此渾不在意,他把人逼進浴池一角,細(xì)聲質(zhì)問道:“今日才初六,離下次蠱毒復(fù)發(fā)還有好幾日,大人是如何喚醒它的?” 柳柒雙手撐在他的肩頭,鉚足勁兒推了幾下,卻是未果。 云時卿也沒急著去追究答案,輕輕握住這雙漸漸失去力氣的手,引著它們放在自己的腰間:“有勞大人替下官解開腰帶。” 柳柒不禁抬眸,無聲瞪了他一眼,云時卿似笑非笑,極有耐心地等候著。 蠱香愈來愈濃,柳柒的呼吸也變得益發(fā)疾熱,腹中隱隱有了些許痛意,若不及時疏解,恐又要吐血。 他顫著手拉開云時卿的墜玉流蘇,腰帶遽然松解下來,池中熱水因這番動靜而不斷在兩人身側(cè)震蕩著,濺出了清脆泠然的聲響。 解了腰帶后,修長的十指又捏住衣襟,將其緩緩剝下。 柳柒指根不停地打顫,連骨頭縫兒里都在發(fā)麻。替云時卿褪盡衣物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他懶懶地靠在對方的肩頭,任由熱息噴薄,奇香飄散。 兩人緊緊相依,誰也沒有出聲,亦未有下一步的動作。 云時卿知他在忍,他也知道云時卿心里是何打算,彼此互相算計著,誰也不肯主動,亦不肯退步,就這般僵持在熱湯里。 昆山玉碎蠱一旦被喚醒便極難壓下,它聞見了足以令它歡悅的氣息,如燎原之火游竄在中蠱者的體內(nèi),無比放肆地燃燒起來。 蠱毒復(fù)發(fā),欲念已經(jīng)不受控制,柳柒皺了皺眉,半晌后,他緩緩抬起雙臂摟住云時卿的肩背,指腹落在那幾道陳年傷疤上。 止這一個動作便叫云時卿笑了出來,他終于不再無動于衷,也不再克制,握住柳柒的腰把人推進浴池一角:“大人今日為何不拒絕我,還這般主動?” 柳柒緊咬著牙,啞聲說道:“廢話真多。” 云時卿撥開他的雙膝緩緩湊近,指腹輕輕往后落去,耐心地捻了一捻。 柳柒低頭靠上他的肩,許是痛楚,抑或是爽利,漂亮的蝴蝶骨竟在細(xì)密地發(fā)抖。 “這蠱甚是奇特,竟比脂膏還管用。”云時卿貼在他的耳側(cè),用呼吸說著話,“大人,你好喜歡我的手指。” 柳柒蹙緊了眉,不禁斥道:“云時卿,你是不是有病?做便做,哪來那么多廢話!” 云時卿替他卷走頰邊的濕發(fā),鴉羽似的睫毛細(xì)細(xì)密密震個不停。 “柒郎總說我有病,那我便是有病。但無論我有病沒病,柒郎都能得到爽利,這樣不好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呷住柳柒的耳珠,齒關(guān)微闔,頓時叫懷中人疼得倒吸冷氣。 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后,柳柒報復(fù)性地在他肩頭咬了一口,直到嘗出了血腥氣方才罷休,嘴里喃喃道:“若非當(dāng)初遇見的人是你,我何至于如此屈辱?” 云時卿手上動作一頓,冷笑道:“大人好歹是一朝權(quán)臣,心思為何如此單純,以為那日在云生結(jié)海樓遇見的不是我便可得安生?你平素光風(fēng)霽月高不可攀,無論是誰做這個疏解蠱毒的人,對方都必將抱著摧折勁竹的心態(tài)頑農(nóng)你,你若覺得委身于我是種恥辱,焉知別人會疼你、憐惜你?” 柳柒唇線緊繃許久未說話,直到云時卿進入正題,他才擰眉深吸口氣。 溫泉活水正源源不斷注入浴池中,窗外雨聲淅瀝,輕輕柔柔地拍打在芭蕉葉上,煞是繾綣。 偶有喜鵲落在檐下,啼聲清脆,與琉璃風(fēng)鈴一陣陣相和,極為悅耳。 柳柒竭力摟住云時卿,疾熱含香的呼吸盡數(shù)落在對方的頸側(cè)。 蠱蟲吃了陽氣后燥意頓消,丹田里的內(nèi)息不再狂肆,逐漸被欣愉所替代。 它貪婪地想得倒更多,偏偏疏解蠱毒之人今日格外冷靜,全然不像是為情所動。 柳柒眼角噙著微薄水色,雙臂虛虛地搭在云時卿的肩頭,眸光微散,唇瓣輕啟,藏在齒間的那點朱色舌尖正隨著浴水的顛簸隱隱若現(xiàn)。 云時卿用力握住他的腰,手背青筋暴起,仿佛是在極力克制著自己。 竹槽內(nèi)的溫泉活水源源不斷注入池中,饒是兩人在里面待了許久,也不見水溫冷卻。 云時卿溫存著意,款款而動,良久后仍不見綻露本性,柳柒將那些呼之欲出的聲音全部咽回腹中,不由收緊手臂,用力摟住了他。 “晚章……”動情時,柳柒繃緊身體,極細(xì)聲地開了口,喚出那人的表字。 云時卿驟然停了下來。 半晌后,他握住柳柒的雙肩讓其與自己分開,轉(zhuǎn)而捏住柳柒的下頜,只微微一抬,那張艷若海棠的臉便赫然入目。 柳柒雙目含星,眼角猶掛著淚漬,似是得了爽利之后殘留的證據(jù)。 云時卿眸色深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柳柒仿佛還未回過神來,嘴唇微張,嗓音溫潤如玉:“晚章。” 云時卿神色泰然,可指腹卻不自禁用了些力氣。柳柒雖吃了痛,雙瞳依舊渙散難聚,唇瓣開開合合,接連喚了好幾聲“晚章”。 一切克制與隱忍皆在此刻分崩離析,云時卿再不復(fù)方才的溫吞,身隨心動,依稀微帶了一股子狠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