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句話有試探的意思。 想想也是,林云意剛醒來的那副瘋癲模樣,就算方司宥再不愿懷疑席玉,此時也不免有些遲疑。 席玉能理解。 畢竟那就是他劃的。 席玉搖頭:“我醒的比較晚,手上還被捆住了,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臉已經毀了。” 說完便將兩只手的袖子撩上去,展示傷痕。 蒼術迅速爬到更深處。 展示完,席玉便將袖子放下。 他冷淡地抬眸問:“你懷疑我?” 在看到手腕傷痕的那一秒方司宥就選擇了相信席玉,此時被這么一問,霎時急切地辯解說: “不是這樣,只是林云意醒來的那番話讓我無法不放心上,簡單查驗一下罷了,我相信你。” 席玉扯唇:“你最好是。” 說完便移開目光,不再看他。 方司宥生怕剛哄好沒多久的小師弟又鬧脾氣,但眾多弟子在這,又不好直接和他說話,便坐立難安,時不時就轉眸瞥他一眼。 席玉全當沒看到,自顧自地在心中默念心法。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瑣碎的窸窣聲。 周生霽帶著師弟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歸一元宗眾弟子: “喂,你們還打算在這拖多久?” 對這位劃了自己宗門師弟臉的罪魁禍首,方司宥不是很想理會,便閉眼不說話。 見沒人理他,周生霽嘖了聲,眼睛瞟到席玉身上。 半晌,他喉嚨動了動,竟直接半跪下來,和席玉視線平齊。 方司宥皺眉:“你做什么?” 周生霽看都不看他,只盯著席玉閉上的眼睛,感到些許煩躁。 他臉上還有未消的巴掌印,喉間更是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喂,睜眼。” 席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周生霽算個什么人物,敢這么命令他。 “老子讓你睜眼你聽不到嗎?”周生霽語氣重了許多。 席玉的心法正周轉到關鍵時刻,能理他就有鬼了。 方司宥怕這條瘋狗動手傷人,直接抽劍出鞘,警告道: “周生霽,你亂來一下試試。” “……” 半晌,周生霽微微歪頭,深黑的眼睛直直盯著席玉,開口: “汪。” 這一聲,眾人都愣住了。 弟子們眼神復雜,方司宥更是差點連劍都沒能握住。 剛好此時席玉的心法運轉完畢。 他睜眼,正好對上周生霽的眼眸。 “你叫什么?”席玉問。 他是真感到疑惑。 這人知道他私底下叫他瘋狗了? 不能吧,叫他瘋狗的人這么多。 席玉心里千思百轉,周生霽卻表情忽變。 他冷冷看著席玉,語氣十分古怪,聽起來像無理由鬧脾氣的小屁孩: “哦,我只是想問,你們還打算在這個狗屎地方磨蹭多久。” 席玉上下打量了他一會,不客氣道: “和你有關系嗎?你要是急,可以自己先走。” 周生霽:“……” 他倏地站起身,表情冷硬的可怕,隨后狠狠一腳踢到石壁上。 修真者的力氣不容小覷,石壁被他踹出一個大坑。 千機門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觸這個霉頭。 唯有席玉淡淡抬眸,說了句: “神經病。” 周生霽霎時更生氣了。 他轉過頭,陰惻惻地盯著自己的師弟: “怎么,還要我請你們走嗎?” 千機門弟子連忙收拾東西,快速朝甬道出口跑去,生怕慢了一點就要挨這位祖宗的揍。 臨走前,周生霽恨恨瞪了眼席玉,這才轉身離開,神情陰沉的可怕—— 媽的,敢真拿老子當狗。等下次見面,看老子不把你揍的屁滾尿流。 待千機門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原地安靜了片刻,一名弟子誠懇發問: “他怎么一副愛之深恨之切的樣子?” 席玉翻了個白眼:“誰知道。” 他們在這里休息了半個時辰,期間方司宥試圖和席玉了解他和周生霽之間的恩怨。 但席玉沒忘記自己還在生氣,愣是沒理他。 方司宥也不氣餒,更沒有惱羞成怒地隨意撒氣,只讓席玉一個人待著冷靜一下。 休整時間到后,眾人便站起來朝甬道出口走去。 - 按照羅盤和地圖的方位,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當年封印燭龍的地方。 歸一元宗到的時候,這里已經聚集不少宗門了。 前方是藏于山體中的一個巨大洞xue,鎖龍柱矗立在正中間,上面粗大的鎖鏈有斷裂的痕跡,地面和山壁都有明顯的被龍鱗劃過的痕跡。 rou眼看來,十分震撼。 席玉站在方司宥后方,內心也不可避免地感到沉重。 這是曾經關押燭龍的地方。 甚至在幾天之前,燭龍就還在這里。 想到了什么,他將手伸進袖子,摸了下蒼術。 “真的已經跑了。”方司宥搖頭嘆氣,“去看看那邊有什么線索吧。” 畢竟是燭龍待過的地方,小宗門的人不敢上去查看。 此時待在鎖龍柱邊上的,除了歸一元宗的弟子,便只有千機門和靈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