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經過一晚上的考慮，現在怎么說？”

    “我一會兒直接去找她。”

    “呦，哥你直接去？”

    “嗯。”

    “哈哈哈，好，慢慢開車，祝你成功。”

    陳默目送著陳永峰開的車消失了，回到院子內，喂大壯吃飯。“大壯，哥還真是行動派啊，是吧？想了一夜，這說去表白就去表白了，是吧？”

    大壯嗚嗚兩聲，表示對主人看法的肯定。

    “我們一起祝他成功，畢竟這是哥哥的初戀。”

    陳永峰今天出門得早，他的車停到離楊晶晶的出租房巷口有一定距離的位置，熄了火，靜靜地等她。

    距離昨天看見的，醫院的上班時間，還有四十分鐘的時候，楊晶晶從巷子里走出來了。

    陳永峰發動車子，緩緩地開過去，貼著路邊，開到她的身旁。楊晶晶覺得好像有車子一直離自己很近地跟著自己，一回頭，是一輛黑色的紅旗，再仔細看看，是陳永峰。

    陳永峰把車停下，下了車，“晶晶。”

    “永峰，怎么一大早來找我？是教授有什么事嗎？”她想了想也不應該，如果教授有事，醫院早就來人找她了。

    “沒，是我自己有事找你，上車吧，邊走邊聊。”

    “永峰，我快上班了。”

    “知道，就是送你上班，咱們路上說。”

    “哦，好。”楊晶晶懵懵地看著陳永峰幫她把副駕的車門拉開，又懵懵地上了車，再懵懵地看著陳永峰繞到駕駛位那邊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里面很暖和，楊晶晶本來縮著的身子一下子就舒展開了。

    陳永峰看了她一眼，“雖然北京比不上東北，但是也都是零下的氣溫了，不要穿這么少。”

    楊晶晶低頭看看自己，嘿嘿訕笑，“嗯，知道了。”其實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已經是她最厚的了，太忙了，真的太忙了，就算有布票，也沒有時間去扯布量體裁衣服，就算是買現成的成品衣服，都沒時間去。

    “安全帶系一下。”

    “怎么系，在哪呢。”

    楊晶晶當然坐過很多次車，但那時候的車大部分是沒有安全帶的，四處漏風的那種車。像紅旗這種豪華型的，她確實沒坐過，不知道副駕駛還需要系安全帶的。

    “在右側后邊。”

    楊晶晶回手，拉扯了半天。

    “我來幫你吧。”

    說完，陳永峰俯身，靠近楊晶晶，手臂圍住她，伸到她的后面去拉過安全帶。

    陳永峰突然的靠近，讓楊晶晶整個身體都緊繃了。第一次，陳永峰這樣主動地靠近她，靠得這么近。楊晶晶的臉一下子紅了，紅到了耳根。

    攏過來的陳永峰的身體，退后了，她眼前的陽光又照射到了身上。

    “你看，就這個頭，扣進這里。”

    陳永峰教她怎么系安全帶，“好的，知道了。”

    咔嚓一聲，安全帶輕輕扣進卡扣里。

    “怎么了？發燒了？不舒服嗎？”楊晶晶這臉色，看起來就是發燒了。

    “沒有沒有，我學會了，咱們走吧。”她用手背捂了捂臉。

    陳永峰發動車子，楊晶晶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嘴角那一抹似有似無的狐貍一樣的微笑。

    路程不長，開車車程也就十分鐘，所以陳永峰不能浪費時間，直接打直球溝通。

    “晶晶。”

    “嗯？”

    “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想跟你說。”

    “當然了，不然你怎么會大早上的在巷口堵我。”楊晶晶手指玩著安全帶，此刻的她與手術室里的她簡直天壤之別。

    “晶晶，你之前有一晚，來b大找我，跟我的說的那些話，還有效嗎？”

    “哈？”

    “之前，你跟我的表白，還有效嗎？”

    楊晶晶愣神呢，她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在想剛才陳永峰的問題，又在想著那晚在b大自己的表白。

    車子慢慢地前行，只有發動機的聲音，兩個人暫時沒說話，陳永峰表現得不急，也不催促，但是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捏得緊緊的。

    “沒效了。”等了好一會兒，楊晶晶開口回答，那么久之前的表白了，當然無效了，對于這個問題，她甚至有點生氣了，這么久了，他怎么突然又提起了呢？

    第541章 陳永峰表白

    那天晚上表白之后，她花了好久才停止難過，又花了好久才算走出來，又花了更久讓自己不去想他找到。

    結果這位正主，拒絕她的正主，突然就出現了，問她上次那表白還有沒有效？

    都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而是過去了一兩年了。

    楊晶晶越想越生氣，干脆側過身體，面對著正在開車的陳永峰，“所以呢，你這么問什么意思？突然來找我，又突然提起來那件事，到底什么意思嘛。”

    即便是生氣中的楊晶晶，對于陳永峰發出的質問，也沒有做到很兇。

    陳永峰看了看后視鏡，打了方向，讓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隨后，他也轉過頭，看著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女人。

    楊晶晶一看陳永峰停車之后看過來了，剛才那氣焰一下子沒了半截，她依然不習慣跟陳永峰對視。

    陳永峰伸出雙手，就這樣，捧著她的臉，讓她繼續跟自己對視。

    楊晶晶的臉，刷一下，又快速地紅了。

    “晶晶，無效就無效吧，反正事情過去那么久了，我再提那個，也是挺無賴的。”

    “哦，原來你也知道，是挺無賴的。”

    陳永峰笑了，“所以，這次就由我來吧。晶晶，我喜歡你，我們可以試著在一起嗎？”

    。。。。。。

    空白。

    安靜。

    陳永峰靜靜等待，看上去，他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冷靜又沉著，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有多忐忑，對于楊晶晶的感情，好像變化得莫名其妙，像火山噴發似的，突然她的身影就在腦子里面趕不出去了。可能是以前的積累，是日久生情，也可能是并沒有積累，在前幾天醫院的那個下午，他對她‘一見鐘情’。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在于，陳永峰發現了之后，他選擇正面地面對它，不躲避。

    “哈？”

    聽見這一聲發自肺腑的疑問，陳永峰哭笑不得，懸著心等她的回答，等來的是一個懵懂的疑問。

    “呃，是我哪里沒表達明白嗎？”陳永峰的眼神，溫柔至極。

    楊晶晶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好像要溺死在他的眼睛里。

    她搖搖頭，是真的甩了甩頭，“聽倒是都聽懂了，就是不太明白。”

    “哪里不明白，你說。”

    “不應該啊，啊，我知道了，我是做夢呢吧。”

    說著，她朝著自己的胳膊上來了一下子，疼，不是做夢。

    “不是做夢，我是真的在跟你表白，想跟你在一起。”

    “所以才不應該啊，陳永峰，你鬼上身了？”

    “楊醫生，看你在醫院雷厲風行，拿各種刀子鋸子開胸的樣子，我以為你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我是無神論者，但是我覺得你鬼上身了，不然我想不通，十多年了，你怎么會突然跟我表白？你怎么可能會跟我表白？要跟我在一起？”

    他有點心疼了，“對不起，這表白來得晚了些。不是晚了些，是晚了很多。但是我沒鬼上身，我是真的很認真的。”

    “所以，為什么能？”

    楊晶晶揚起臉，眼睛里滿是探究，掃過陳永峰臉上的每一寸，想探究個究竟出來。

    “這個原因，我想，我目前答不出來，我也不知道。暫時可以理解為我，突然開竅了。”

    看著他真誠的眼神，這一刻，楊晶晶意識到，她一直等待的這一天，已經等到心死，已經等到放棄，已經覺得肯定不可能有的這一天，竟然真的到來了。

    她有些頹然地癱靠在座椅上，她的心如果是一間房子，那么心里某一處的承重墻突然坍塌了。那一處堅強支撐了十年的承重墻，倒下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現在滿腦子漿糊，無法思考，甚至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

    “好，別急，你慢慢考慮，我先送你去上班。”

    楊晶晶點點頭。

    陳永峰繼續開車，不再對著她之后，她覺得好多了，呼吸也順暢了些。

    右側的玻璃窗，被陳永峰不動聲色地按下來一點點。

    他還是那么厲害，洞察一切，楊晶晶的心里再次一緊。自己還是逃不出他的范圍吧？這一場狩獵，他是那只獵豹，自己是一只小鹿，即便豹子放小鹿跑了十年，當它想狩獵的時候，自己依然還存在于他的掌心。

    不是嗎？是這樣子吧。

    無論從學習上，還是這種需要掌控力的感情游戲上，自己好像一直輸得很慘。這么久了，自己竟然抵抗不過他的一個眼神。

    就連自己呼吸有點費力，自己完全沒有表現出來的小事，他都能洞察到，并且自然地不動聲色地給她開窗透氣。

    她玩不過他的，他太可怕了。

    幾分鐘的剩余路程，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北大醫很快就到了，陳永峰盡量停得近一些，她穿得不夠厚，得少走幾步路。

    “那我先走了，謝謝你送我上班。”

    “晶晶，今天是什么班，幾點下班。”

    “呃，是白班。”

    “晚上見面一起吃飯？”

    “呃，不然，過幾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