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聽見心聲[穿書] 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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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么快坦白,不可能! 李承銑看著林楠績腳底抹油的背影,還有那吃完的冰酪碗,喃喃道:“吃這么快,小心拉肚子。” 林楠績沒給李承銑抓住他的機會,直接腳底抹油出了紫宸殿的大門,一路出了午門往右拐,沒走多久,就到了三法司的地盤。 三法司也就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組成的大齊司法體制。 大理寺負責審判,刑部復核,都察院糾察百官,監督刑部和大理寺的案件審判,此外,遇到重大案件,三司會審,也免不了都察院的參與。 林楠績到都察院,第一天上任,本來已經做好不被接受的準備了,沒想到大部分同僚還是挺好相處的,除了陶崇德以外,甚至還主動教他許多都察院的日常事宜如何處理。 這令林楠績受寵若驚。 左都御史袁柳瞥了一眼林楠績,說道:“眼下倒有一樁不大不小的案子,你拿來練手正合適。” 林楠績頓時上心:“大人請說。” 袁柳拿過來一本卷冊:“上月盧尚書之女和言慶侯之子成婚,沒想到婚宴進行得好好的,言慶侯的兒子卻逃婚了。這不,盧尚書私下里找人把言慶侯之子打了一頓,把人腿打斷了。言慶侯氣不過,就把盧尚書告到了大理寺。盧尚書知曉此事以后,也是大發雷霆,也把言慶侯告到了大理寺。” 林楠績聽得瞠目結舌。 柏章在旁聽見,慢慢走上前:“袁大人,這么錯綜復雜的案子是否派別人為好?” 這案子瞧著不大,可難免得罪人啊。 袁柳一上來就給林楠績扔這么個燙手山芋,可見存了刁難之心。 袁柳正好辯駁,沒想到林楠績卻直接道:“我愿意接!”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那可是積壓了半個月都沒人想動的案子啊! 上個月就被大理寺甩鍋過來,整個都察院都沒人想接手。畢竟一個是朝廷重臣,一個是侯爺,惹毛了誰都沒好果子吃。 現在林楠績居然爽快地接了? 連袁柳都忍不住問:“你不再想想。” 林楠績搖搖頭:“不用想了,我接。” 等林楠績接過卷宗時,柏章忍不住走過來道:“你接的也太莽撞了,這兩人,一個是戶部尚書,一個是言慶侯,哪個都不好招惹。” 林楠績嘿嘿一笑:“我不招惹他們便是了。” 柏章忍不住探究道:“難道你有辦法?” 林楠績收下卷宗:“明天上朝前便可解決。” 【盧尚書肯定沒想到,是自己女兒盧云瑯當晚把侯府的世子放跑了。不過這也是陰差陽錯,侯府世子謝千辭年幼時體弱多病,曾經在永明寺住多一段時間,當時正遇上一位小女娘陪母親來永明寺祈福,豆蔻年華,互生好感,便交換了信物約好日后再見。但兩人都沒有亮明身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被雙方家里逼著成了親。】 【大婚之夜才初次相見,表明對彼此無意。盧家女兒是個性情爽快的姑娘,直接拉開后窗,讓謝千辭有多遠跑多遠。謝千辭也說好,凡事后果由他一力承擔,跑去了永明寺。】 【然后就被揍了。】 柏章奇了,但看林楠績如此胸有成竹,只好道:“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 王大人更是親自把他叫到眼前提點,令林楠績受寵若驚。王文鶴聽說他接下了盧尚書和言慶侯兩家的事,也不由問道:“此事你真有把握?” 就連他都不愿意插手,甚至還想在朝堂上參一本。 明明是兩家的家事,非要鬧到三司來,還嫌他們平時的事情不夠忙嗎? “你若是沒把握,等明天上朝的時候,老夫就參這兩人一本,嫁娶的家事,非要鬧到三司來,成何體統。參他們一人一本,就消停了。” 林楠績不禁感動。 王文鶴平時看著不茍言笑,不近人情,卻還是很護犢子的。 林楠績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尚書大人和侯爺也是為了自家子女的名聲,畢竟婚禮上新郎逃婚對女兒家而言非同小可,而尚書大人下手也太重了些。不過這件事情看起來雖然大,但實際上也許只是起于一樁小小的誤會。” 王文鶴聽罷不禁側目:“難道你知道內情。” 林楠績撓了撓后腦勺,打哈哈道:“下官也不能說洞察內情,只是有所耳聞,大人不妨讓我一試。” 王文鶴捋了捋胡子:“那好吧。” “若是不成,老夫便上書參他們個治家不嚴!” 到了下值,林楠績便去找司南浩和陸乘風匯集了,三人約了間酒樓吃飯,順道和他們說了這件事。 陸乘風哈哈笑道:“這事我再清楚不過,謝千辭那廝天天惦記著什么孩童時的小女娘,非她不娶,被侯爺逼著成了婚,當天便翻墻跑了。” “要我說啊,這小子是該揍,不過盧尚書下手也太狠了,腿都打折了,幸虧沒瘸,也怪不得侯爺生氣。” 司南浩也道:“前個兒我meimei從盧家回來氣得不行,還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連帶我都不理了,原來是為她姐妹的事生氣呢。” 林楠績壓低聲音對兩人道:“有件事,還請你們千萬幫忙。” 陸乘風和司南浩湊近:“說來聽聽。” 三人嘀嘀咕咕一陣,又叫了些飯菜,到晚時才散去。 第二天,快早朝的時辰,袁柳在午門外瞧見盧敬堯馬車停住,下意識轉過身往午門內走,因著婚宴一案的事,他最近可不想碰到盧尚書。 誰知道沒走兩步,就被叫住了。 “袁大人!” 袁柳腳步一個哆嗦,麻了。 第八十九章 袁柳調整好表情轉過來:“盧尚書,早啊,近來身體可好,我家中還有一支十年的老山參,什么時候給您送過去。” 盧敬堯擺擺手:“好了好了,我又不吃人,你怕我干什么?” 袁柳面露苦笑。 您是不吃人,可您生氣那架勢,能把督察院拆嘍! 盧敬堯卻一反前幾天見人就懟,誰都不給好臉色的模樣,反而一臉喜色,愉快地拍了拍袁柳的肩膀:“下個月初五是個好日子,吃酒去?” 袁柳面色僵硬:“吃酒?” 上次吃酒,吃到一半,酒過三巡,言慶侯府的世子就逃婚了。 他們這些人繼續吃也不是,走也不是,此生可不想經歷第二回了。 “尚書大人,您在開玩笑吧。” 盧敬堯笑呵呵道:“老夫怎么會開玩笑呢?小女和言慶侯世子的婚事,下月初五重辦!” 袁柳瞪大了雙眼:“重辦?” 還從未聽說逃婚重辦之事! 再說了,能逃婚,說明新娘新郎本就互相不喜。這押著兩人再辦,還是一對冤家啊。 袁柳忍不住道:“尚書大人,別怪下官多嘴,強扭的瓜不甜啊。” 他們督察院可不想每天處理這些事情,別下回再鬧到三司來。 盧敬堯聽了這話也不惱,反而心情大好,拍了兩下袁柳的肩膀:“你就等著吃酒吧。” 說罷邁著闊步,昂首而去。 袁柳瞧著盧敬堯的背影:“奇了,怎么一晚上就好了?” “這吃酒要不要再收一份份子錢啊?” 上了朝,李承銑坐到龍椅上,宣布開朝,依照慣例問:“諸位愛卿可有事啟奏?” 最近朝中無大事,只有幾封黔州呈上來的折子,華衡做事妥帖,略一討論也都通過了。吏部加緊擬了黔州的人事安排,一切按部就班進行。 言慶侯率先出列:“微臣有事啟奏!” 諸位大臣頓時精神,來了,來了! 沒想到,盧敬堯也跟著站了出來:“微臣也有事啟奏!” 言慶侯和陸敬堯站出來的那一刻,大理寺和督察院的人都抖了抖。當初言慶侯和盧尚書在大理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差點把大理寺的屋頂都掀了,現在先后出來啟奏,豈不是又要在朝堂上互相緊咬,不可開交? 督察院的人都紛紛看向林楠績,昨天他接下來這個燙手山芋,怎么今天表情這么放松? 而剛剛莫名被請了吃酒的袁柳則面露疑惑。 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林楠績看著兩人齊齊上前啟奏,眼神亮晶晶。 【看來事情是成了,陸乘風和司南浩辦事,靠譜!】 李承銑倒是聽說了盧敬堯和言慶侯兩家因逃婚而結下梁子的事,先前他并未回京,此事告到了大理寺,大理寺打了馬虎眼,又丟到督察院處置。現在他回京了,兩人便也按捺不住了。 但他沒想到是林楠績接下了這個差事。 ——總之,勇氣可嘉。 這件事情若是辦不好,得罪的可是兩個不好惹的人。 眼下看林楠績的反應,李承銑目光中閃過贊賞,既然林楠績敢接,肯定是有辦法。 言慶侯和盧敬堯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皇上,我們二人想討個恩典。” 李承銑來了興致:“聽說你們前些日子鬧得不可開交,怎么,今日竟然一起來討恩典?說來聽聽。” 還是言慶侯先開了口:“這……前些日子,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迎娶盧大人的愛女,不想那混賬小子竟然當天逃婚,還鬧得滿城皆知,簡直沒臉沒皮!老臣愧對盧大人。” 盧敬堯也面色微赧地說道:“侯爺過于自責了,當時逃婚以后,微臣氣不過,在永明寺將謝千辭抓出來痛揍了一頓,致使他骨折,也是我魯莽了,愧對侯爺。” 言慶侯:“尚書大人打得好,那小子竟能做出逃婚這等驚世駭俗不顧姑娘家名節的事,是該好好教訓一頓,讓他長記性!” 文武百官都震驚了。 這兩人先前不是還劍拔弩張嗎? 凡事宴會,只要有其中一人在的,另一人必定扭頭就走,一點面子都不給。 現在怎么異口同聲地說起對方的好話了? 袁柳都不禁往后稍了稍,問向林楠績:“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