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聽見心聲[穿書]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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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弼馬溫啊! 林楠績擼起袖子,先給每個馬槽都添滿了草料,順便摸了摸馬培養感情。趁馬匹專心吃草的時候,又拿起毛刷在馬身上洗洗刷刷。六匹馬全不刷完以后,又捏著鼻子清理馬糞。 據說這些都是西域進貢的汗血寶馬,比人都金貴,這次春狩就要派上用場。 林楠績不知道它們有多金貴,只知道特別能拉。 他費了半天的勁才將馬糞清理干凈,身上都被汗水浸濕了。 汗水又混著馬味和糞便味,熏得他差點吐出來。 “哎哎,偷懶呢你!”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 御馬監掌管馬匹的胡金寶耀武揚威地走過來,“這些馬刷干凈了嗎?馬上就春狩了,要是馬沒養好拿你是問!” 林楠績瞥了他一眼,沒有和他爭論,又拿起刷子刷起馬來。 胡金寶一腳踩在馬廄的圍欄上,吊兒郎當地盯著林楠績干活。 “在這御馬監,甭管你以前多風光,多威風,到了這兒,都得老老實實給我喂馬!” 林楠績知道此時不宜頂撞,悶頭干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馬兒馬兒,我也喂了你們好幾天了,你們能知恩圖報給他一個大逼兜嗎?】 【……算了,胡思亂想什么呢。】 胡金寶知道林楠績之前是在御前當差的。內監們都知道,御前突然蹦出了林公公這么一位人物,頗得皇上恩寵。 但再得寵的人,也有一朝失勢的時候。 到了御馬監,就得知道他胡金寶的厲害。 他扯長了嗓子:“使點勁兒!沒吃飯呢?” 林楠績手上加大了些力氣,只是不搭腔。 胡金寶惱了:“跟你爺爺我擺譜呢!” 胡金寶抽出腰上的馬鞭,就要抽打林楠績。誰知道剛走進馬廄,一匹馬突然抬起前蹄,直沖著胡金寶。 胡金寶被馬蹄當空一踢,肋骨一疼,整個人飛了出去。 林楠績看呆了。 【不愧是汗血寶馬,好踢!】 胡金寶從地上爬起來,滿眼怒火:“反了你們了!” 抬手就要鞭笞,誰想到,離他最近的馬又是一踢。 這一踢又準又重,胡金寶直接吐了血。 胡金寶躺在地上緩了半天,兩眼冒火,直瞪著林楠績。 林楠績毫不示弱,雙手叉腰:“這些可是進貢的寶馬,要是春狩時皇上發現鞭痕,看他怎么罰你!” 胡金寶直接傻了眼,抽也不是,不抽又不解氣。 “你給我等著!” * 十日后,該到了科舉放榜的時候,但凡家中有參與科考的,心都高高懸著,祈禱別落榜。 然而就在這時,卻爆出了科舉舞弊的驚天消息! 全城的舉子都震驚了。 竟然是科舉會試時,考生以詩為暗語,串通同考官舞弊。 那選做暗語的詩出自溫庭筠的《商山早行》,將詩句拆開作為串通的暗號。被抓出來考卷上用了“杜陵夢”一詞的就有三個考生。這些涉事考生全被帶到大理寺審問,見到試卷中的暗語被精準找出來后,直接慌了神,被鄭永年方文覺悉數抓了起來。 同考官中涉案的兩名官員也被抓進牢獄,另更換兩名官員,在主考官和王文鶴的監督下批閱考卷。 了解完事情原委之后,舉子們更加震驚,不僅抓出了舞弊,還火速解決了! 拔出蘿卜帶出泥竟然一鍋端了! 這……原本聽到舞弊時憤怒不公的那股氣瞬間消散了。 全都抓住了啊,那沒事了。 聽說這次第一個發現舞弊的還是那位姓林的太監。 但要說這林公公立了這么大的功該平步青云了吧? 沒有,林公公在喂馬呢。 林楠績:……勿cue。 又過了十天,經過反復核驗無誤,終于到了正式放榜的時候。 放榜的這天,京城里熱鬧極了。 看榜的,湊熱鬧的,榜下捉婿的,全都圍在一處。 進士榜前,擠滿了本屆科考的舉子,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一名舉子正在榜上找自己的名字,最終在三甲名單上找到了,正要驚呼,忽然奇怪:“怎么蔣公子不在榜上?” 旁邊的聲音道:“不在進士榜上,在這兒呢!” 眾人循聲望去,就看見進士榜旁邊還有一個榜,上面寫得卻是本次科舉舞弊的名單,以作示警。 而那榜單上,赫然寫著蔣瀚文、孫振文幾個人的名字。 人群中傳來驚呼:“蔣公子那般文采,竟然也參與舞弊?” “你不知道嗎?先前在春風明月樓斗詩,他輸得都上街裸奔了。” “估計是太貪了,科考之前就在傳蔣瀚文是此次科舉的奪魁熱門,但這次科考人才濟濟,就比如江州的文公子,揚州的劉公子,還有國子監的席公子,才學遠在他之上,卻從來沒有吹噓過。” “說的不錯,就連作詩,他都比不過睡了四天的陸乘舟,奪魁還是托大了。” “咦!陸乘舟是二甲第六!” “什么!我看看我看看!” 陸緯同正乘著轎子路過,板著臉,心情很是不妙。 路過進士榜,只見榜前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壓根擠不進去。 又想到今天在朝堂上,皇上當眾斥責參與舞弊的考官考生,輕則刑獄,重則流放。而蔣瀚文正在其列,陸緯同連頭都抬不起來。 蔣瀚文是陸家的遠親,來府上借住時,蔣家家主還特意來信,拜托他照拂一二。 他想著陸乘舟讀書是個不爭氣的,多半與官場無緣,能栽培栽培蔣瀚文倒也不錯。 誰知道竟然出了這樣的丑聞。 陸緯同臉色郁悶極了,想著快些回家,喝兩口燒刀子解解悶。 他放下簾子,吩咐下人:“走吧,這熱鬧也沒什么好湊的。” 家里沒一個上榜的,又沒有女兒,榜下捉婿都沒他的份。 罷了罷了,眼不見為凈! 就在這時,陸緯同隱隱約約聽見了有人喊“陸乘舟”三個字。 他心念一動,又吩咐停下,招來一個小廝:“你去聽聽,他們喊的是誰?” 那小廝領命而去,過了片刻,從人群中擠出來,氣喘吁吁地: “老爺!中了!中了!!!” 陸緯同手心冒汗:“什么中了?” 小廝面上狂喜:“是少爺!乘舟少爺中了!二甲第六名!” 陸緯同一把抓住轎門,上身前傾出去:“快快快!快放我下來!我要親眼去看看!” 轎子一放下來,陸緯同就大步邁了出去,一頭扎進人堆,一路擠到前面,烏紗帽都被擠掉了,外袍也被扯得衣衫不整,終于擠到了最前面。 他目光焦急地在二甲榜單上搜尋著。 當看見陸乘舟的名字時,陸緯同雙眼放光,雙拳緊握。 “中了!” “中了!!!” 此時,陸乘舟正在珍寶閣挑女子首飾,雙手掛滿了珠子串子,表情糾結:“也不知道長公主喜歡什么樣的。” “要不都買了。” 陸乘舟正喜滋滋地要付錢,忽然門口傳來一聲高喝! “小兔崽子!” 一聲暴喝,陸乘舟渾身一個激靈,轉過身就看見陸緯同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地扶著門框。 陸乘舟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爹,我不回去!” 不用說,陸緯同肯定是來抓他回去關禁閉的。 陸緯同邁進店里,一把抓住陸乘舟的胳膊,氣還沒喘勻:“你小子,你小子!” 陸乘舟干脆閉上眼睛:“我不會聽的,爹你省省吧,我就要去當男寵!” “中了!你中了!” 陸緯同的聲音驚喜欲狂:“二甲第六名!” 陸乘舟愣住了。 “我居然中了?” 陸緯同激動地來回走動:“為父這就回去準備擺筵席,一定要盛大!” 陸乘舟滿頭問號:“準備筵席做什么?” 陸緯同滿臉與有榮焉的神情:“自然是慶祝你中榜了,還取得了好名次!往日里你那些叔叔伯伯總是同為父炫耀,炫耀他們兒子學問做的有多好,這回終于輪到為父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