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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皇帝聽見心聲[穿書] 第18節

    林楠績臉色一白。

    李承銑半瞇著眼睛:“你還有什么話說?”

    林楠績情急之下,一把抱住李承銑的大腿:“奴才對皇上的誠心,天地可鑒!我是冤枉的,皇上一定要還我清白!”

    “皇上是明君,英明神武,一定明察秋毫!”

    李承銑驀地被抱住大腿,本來身上就發熱,眼下更躁得慌。李承銑嘴角抽搐,抱大腿抱得這么突然。

    汪德海目露驚訝,這小子,真是有膽識,這個時候都敢拍馬屁。

    林楠績內心慌得一批,眼角都濕潤了:【我真是好冤啊!】

    【萬一皇上是個昏君,我不就完蛋了?】

    李承銑:……

    要不是能聽見心音還真被這小太監騙了。

    端妃也松了口氣:“既然查出是誰了,這小太監也留不得了。”

    回話那人又出了聲:“回皇上,屬下還搜到了別的東西。”

    林楠績淚眼朦朧:【啊?還有什么?】

    李承銑示意那人繼續說道。

    那人說:“還在錢公公處搜到印有聚寶錢莊的五百兩銀票,盤問了錢公公屋子里的其他內監,有人也看見錢萬里和彭二公子有來往,此外還發現錢公公私設賭局。”

    錢萬里雙腿抖如篩糠,哆哆嗦嗦跪下了:“皇上明察,小人不敢啊。”

    錢萬里跪在地上“嘭嘭嘭”地磕頭,邊磕邊喊:“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林楠績被這轉折弄得猝不及防,張大嘴巴地看向李承銑。

    【皇上居然讓人搜了錢萬里的住處?】

    【這是救了我一命?】

    李承銑心道,還算你小子還算知道好壞。

    李承銑看著地上的錢萬里一陣心煩:“來人,把他拖下去,按宮規處置!”

    端妃臉色慘白地看著李承銑:“皇上,臣妾不知情,二哥肯定是一時糊涂了,求皇上饒他一命。”

    李承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禁足,上林苑監正我自有處置。”

    李承銑直接回了紫宸殿,林楠績也屁顛屁顛地跟上。

    回到紫宸殿,林楠績跪下:“謝皇上救命之恩。”

    沒想到狗皇帝居然救了他,他還以為自己要祭了呢。真是好險惡,居然倒打一耙污蔑他。還好狗皇帝不是昏君。

    李承銑輕哼一聲:“朕此前罰你,你可有怨言?”

    林楠績端正乖巧:“奴才怎敢,皇上說什么都是對的,罰奴才也是讓奴才端正態度,好好反思,皇上一番用心良苦,奴才感激還來不及呢。”

    李承銑仔細聽,沒有聽見罵他的心音,不禁有些滿意。

    算這小子識相。

    只是沒想到后宮如此驚險,李承銑感覺自己都有點心理陰影了。

    第十五章

    林楠績終于又回了御前,見皇上消停了會,林楠績內心忐忑又擺爛地繼續做自己的太監。

    好在不久就到了冬至,皇宮里越發忙碌了起來,連林楠績都好幾次被調去忙碌祭天大典的準備,李承銑也在為政務繁忙,因此林楠績感覺輕松了不少。

    林楠績每天忙昏了頭,日子飛一般的過去,就到了祭祖大典這一天。

    祭祖大典這天事務繁忙,最重要的就是到皇陵祭拜。先要祭拜上天,再祭拜祖宗,還要經過迎帝神,奠玉帛,初獻,亞獻,終獻,送帝神,望燎一系列的儀式。天蒙蒙亮的時候,宮中的祭祖隊伍就出發了,李承銑身后隨著諸位肱骨大臣、太常寺管理祭祀禮樂的官員、一干隨從和侍衛浩浩蕩蕩向著皇陵出發。

    皇陵在皇宮西北方郊外,坐落于景仁山上,背山面水,是開國太祖親自率領欽天監挑選的風水寶地。這里埋葬著大齊先祖,是大齊命脈所在。

    景仁山是帝京唯一一座高山,是龍脈的延伸之處,頗有帝王氣勢。

    正因為如此,所以——它也特別高。

    天色已經大亮,只是天色灰蒙蒙的,看著有些雨意。

    林楠績跟在隨從的隊伍里,綴在李承銑身后兩側,微微有些氣喘,抬手輕輕擦了擦額頭的薄汗。

    【救命,沒人說祭祖要爬這么高的山啊!】

    【都已經爬了這么高了,怎么還沒到頭啊?】

    【皇帝都喜歡把自己埋在這么高的地方嗎?】

    【后世子孫祭拜好累啊!】

    正健步如飛率領眾人登上景仁山的李承銑忽然聽見這道心聲,極度不屑地冷哼一聲。

    這就算高?

    當初開國元年,太祖率領臣眾祭天,那可是在泰山之巔!

    區區一個景仁山,有什么可累的?

    林楠績一邊鼓著氣邁上臺階,一邊在內心吐槽:

    【就因為太高了,先皇那個狗皇帝才想盡辦法推辭祭祖大典,改成了三年一次,被天下人拐彎抹角地唾罵哈哈哈哈哈哈!】

    林楠績耳力上佳,清晰地聽見身后大臣也同他一樣氣喘吁吁。

    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柏章邊喘著氣,邊攙扶著馮首輔:“首輔大人當心,這景仁山,實……實在是高了些。”

    馮元秀頭發半白,臉色累得夠嗆,本還想說什么,奈何有心無力,只得擺了擺手。

    大理寺寺卿鄭永年也面露苦色。

    “都是大齊的臣子,祭天祭祖是作為臣子最為本分之事,你們卻叫苦連天。”

    冷不防一道聲音不和諧地插入,他們抬頭一看,正是一臉浩然之氣的王中丞。

    王中丞面色正直,面露不忿:“作為肱骨大臣都如此,底下的人還不有樣學樣?”

    柏章連忙道:“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

    李承銑聽到這里,才微微滿意。

    林楠績悄悄往后頭看了看王中丞,心里嘀咕道:【可是王大人,您上個月膝蓋不是剛摔傷了,爬這么高的山,能撐得住嗎?】

    【您老都一把年紀了,別逞能啊。】

    【還有馮大人,今年都六十五了,年過半百還要被拉起來爬山,就差拄拐了,好慘吶!】

    【不過好像也只能逞能了,狗皇帝還能讓他們做轎子不成?】

    李承銑步履一頓。

    林楠績差點一個踉蹌,就看見李承銑停下了。

    汪德海連忙問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底下的大臣們也面面相覷,只見皇帝一臉嚴肅,不由內心惴惴。

    不會是剛才說小話被皇上抓住了吧?

    大臣們臉色一綠。

    李承銑深深吸一口氣:“給六十歲以上的大臣賜攆。”

    馮閣老和王中丞愣住了。

    王中丞連忙請辭:“皇上,祭天大典如此重要之事,萬萬不可!”

    李承銑掃了一眼王中丞的膝蓋:“王大人,膝蓋受傷了就別逞能了,朕還需要你多在都察院統領呢。”

    經李承銑這么一說,王中丞才感覺到膝蓋痛感強烈,臉色也發白了,訕訕道:“老臣多謝皇上體恤。”

    馮元秀也感激道:“老臣多謝皇上。”

    林楠績不由詫異:【還真讓馮大人和王大人坐轎攆了?狗皇帝什么時候這么貼心了?】

    李承銑瞥了低頭爬臺階的林楠績一眼。

    他又不是洪水猛獸。

    天空中漸漸飄起了雨,絲絲縷縷,由小漸大,到達皇陵天壇的時候,雨勢漸大了起來。

    祭組大典正式開始,李承銑率領文武百官跪拜,上香,行三跪九叩之禮。然后便要宣讀祭文,供奉玉帛和其他祭品。

    手持玉帛的差事就落到了林楠績頭上,林楠績雙手平直伸向前,恭敬地端著素白的玉帛。

    此時耳邊響起念讀祭文的聲音,李承銑的聲音低沉深遠,頌讀的時候充滿一股浩然之氣,太常寺卿和太傅紛紛露出贊賞的神色。

    林楠績端著玉帛,聽著讀祭文的聲音,不得不說,李承銑的聲音很是好聽,只是聽著聽著,林楠績不由在心里道:

    【這祭文……好像有點長?】

    【狗皇帝好像很崇拜太祖,那他知道太祖最討厭別人寫又臭又長的文章嗎?】

    【太祖時期,就是科舉考試的殿試,也更喜歡措辭簡練,而不青睞修飾滿天飛的。】

    【嘖嘖嘖。】

    李承銑流暢的聲音冷不防卡頓了一下。

    于是大臣們發現,皇上讀祭文的聲音居然抖了一下。

    不由抬頭看了看,沒有發現異常,但發現站在皇上旁邊的小太監……居然長得格外出眾?

    風雨中的祭壇上,一個身著青色袍服的俊秀青年郎,面色白皙,烏發淋濕,俊秀的身條在凄風苦雨中顯得單薄瘦削。

    御前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長相出眾的小太監。

    確實長得俊。

    看兩眼,再看兩眼。

    林楠績不知道自己成了一些同樣感到無聊的大臣們的觀賞對象,只覺得手都快舉得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