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是廉長林自己的事，以后的路他得自己走。

    但現(xiàn)在，去哪都容易吃虧……

    看來還是得干涉一下。

    兩人最后從鎮(zhèn)上回到家時天已經(jīng)暗下，借著昏暗的天色，沒走近院子蔣遼就注意到，有人坐在他家前院的門檻上。

    他推開院門進(jìn)去，那人站了起來。

    “你們可算回來了。”

    李二泉走過來道，“再不回來我都能靠著你們家大門睡著。”

    他下午過來了兩趟都沒見著人，就猜到他們該是去了鎮(zhèn)上。

    他記著蔣遼前兩日就去了一趟鎮(zhèn)上，想來去打獵的收獲該是不差，他家老娘這下該放心不用再念叨了。

    李家和他們家隔的不遠(yuǎn)，李二泉還專程過來等著生怕錯過他們回來，蔣遼問道：“這么晚過來，是有事？”

    李二泉想起要事，回道：“張叔昨日進(jìn)山被野豬傷了，怕野豬下山破壞莊稼村里都做了防護(hù)，但今日山腳下好些莊稼還是被吃了，村長召集了人讓進(jìn)山圍獵野豬，你明天一起去。”

    真獵到野豬，去的所有人都能平分，這以前蔣遼少在村里，去圍獵排不上他，現(xiàn)在蔣遼在家李二泉肯定不能落下他。

    廉長林回來到現(xiàn)在都有些心不在焉，蔣遼看了他一眼，問李二泉明天去圍獵的時間。

    怕莊稼再遭野豬破壞，明天清晨就得出發(fā)，蔣遼聽完點頭應(yīng)下。

    第26章

    野豬通常在傍晚和清晨時間比較活躍，進(jìn)山圍獵野豬定在正卯時集合，蔣遼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他上山打獵的用具回來都是隨手放進(jìn)柴房，洗漱完走進(jìn)去拿上，出來就看到廉長林也起了，穿整好正走過來。

    蔣遼端著油燈走出去。

    廉長林停在幾步之外，天色昏暗只能看清些許輪廓的面孔染上了層暖黃的燈光。

    現(xiàn)在離卯時還差兩刻種左右，廉長林平日要去鎮(zhèn)上才會起這么早，今日是還打算去？

    “我正要出去，你做早點不用留我的份。”

    蔣遼說著話走到了廉長林身邊。

    看到他只在腰間別了一個彈弓和布袋，沒再帶其余防身的器具，廉長林伸手抓了抓他手臂。

    蔣遼停下，挑眉看他想干什么。

    廉長林見狀松開手，看了他一眼后轉(zhuǎn)身往屋里走。

    “把油燈帶上。”

    蔣遼把油燈旁遞給他，跟在他后面。

    走進(jìn)堂屋看廉長林徑直走向他以前的房間，也就是自己現(xiàn)在住的房間，蔣遼有些困惑地站在外面等他。

    廉長林單手端著油燈，抬手碰上房門時停頓了片刻，隨后稍用力推開了門。

    這間房沒有多大，打開門幾步過去就是床頭貼著側(cè)墻而下的床尾部。

    哪怕他刻意不往床上看，余光還是能留意到上面很干凈平整，沒有多少被使用過的痕跡，提醒著他現(xiàn)在床的主人不會在這里久住。

    他收回余光，走去疊著放了木箱的角落。

    油燈放到身旁的桌面，他搬開上面兩個小些的木箱，拿鑰匙打開最下面箱子的鎖頭。

    久未開啟的箱子帶出悶重塵封的氣味，里頭裝的東西不多，廉長林看著放在最上面的木弓愣了一下神，才伸手拿出木弓合起蓋子。

    雖然見識過蔣遼的身手，他平時也獨自進(jìn)山打獵，但圍獵野豬到底和打山雞野兔不同，稍不注意就能被野豬傷到。早些年附近的村子結(jié)隊進(jìn)山圍獵野豬，去的人多野豬沒獵到還有人受了重傷。

    蔣遼進(jìn)山都是用的彈弓，已經(jīng)用的很稱手沒想要換下，廉長林拿給他時還是接過了。

    柘木既沉又硬很耐磨耐用，抗壓抗彎性也好，拿在手里很有實感，他倒是不知道家里還有這樣的弓。

    弓身雕刻了細(xì)致的流紋，能看得出長時間沒用過，打上的薄蠟褪的暗沉。

    他接過木弓后廉長林轉(zhuǎn)身進(jìn)了自己房間，再出來時手里拿著個竹制的箭筒，里面裝了十根竹箭，尾部貼了黑白色的羽毛用粗線層層纏住固定。

    用竹子做的箭耐腐性強(qiáng)，蔣遼以前閑著沒事曾用小竹管制過弓箭。

    燒祛竹青后要放置到干燥，即使拿來暴曬也要花上十來天才方便下步制作。

    這竹箭顯然是新制的，似乎還是趕著完成所以暴曬的時間不夠，竹管熟色不是很貼合。

    蔣遼拿起竹箭看了看，箭身削磨的略顯倉促，他心下推算著時間，廉長林趕竹編那天只看到了篾片，沒有留出做弓箭的竹管。

    看來是得知自己要進(jìn)山打獵后廉長林就開始制作了。

    蔣遼把竹箭放回去，背上箭筒拿著木弓準(zhǔn)備出門，注意到廉長林一直看著他手里的木弓，他抬眼看去，廉長林收回了目光，端著油燈走在前面給他照明。

    -

    集合的地方在后山入口處，蔣遼出了院子走到路上，旁邊傳來幾聲犬吠。

    他轉(zhuǎn)頭看去，不遠(yuǎn)處李二泉正走過來，他身后是一起進(jìn)山圍獵的人，和他并排著走來的兩人是張齊和他大哥張會。

    走在最前面的兩條獵犬沖到蔣遼腳邊，圍著他嗅了一圈，蹲在旁邊回頭看自己的主人。

    大家手里都帶著家伙，扛鐮刀的拿木棍的，剩下好些個都帶著弓箭，一伙人打了照面往后山去。

    “蔣遼，你這竹箭，”李二泉突然湊近看去，過了一會兒他退開很肯定地說道，“林子給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