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恬同情了自己幾分鐘，然后看著監控畫面，重新開始推理這個事情。

    孫楚這人看著真的不像是有戀丑癖，而且就這么一次“巧合”，也不足以說明她以前遇到的每一次都是孫楚故意為之。

    也許真的只是巧合，她不應該這么早下結論，她應該再看看。

    主要還是程恬完全沒有辦法找到自己和游朔兩人身上有什么可圖謀的地方，長得難看，又住在城中村都沒錢。

    要人沒有，要錢也沒有。

    這有什么可圖的？

    程恬雖然是這么想，但是她已經做好了決定，準備好好觀察一下孫楚，順便也觀察一下這個游朔。

    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說上班的時候，程恬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遇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事，生龍活虎都不足以來形容她。

    先是晚上睡覺，她也不準備早早上床睡了，一邊用平板開著監控，一邊開著手機看小說，一直到快1點半，她的目標終于回來了。

    正看得起勁的小說也暫時放下，她拿著平板到面前，死死盯著。

    果然這兩人有說有笑，孫楚手里還提著好幾個口袋，到了門口分開時，他全塞到了游朔的手里。

    竟然還給送東西！

    程恬表示自己不理解，然后就聽到游朔說：“謝謝啊，幫我拿了一路，重不重？”

    她戴了耳機，聲音開得很大，聽得很清楚，而且他們兩人站的地方，就和她隔了一扇門，就算是沒有監控的聲音，她用耳朵也聽得到。

    馬上她就聽到游朔說：“對了，這個是給你的，買的時候就覺得和你很搭。”

    監控畫面里，游朔從一堆口袋里挑出來一個，遞給了對面那一位。

    孫楚看到面前的口袋，立即想到了里面是什么，新款手機，顏色是那種淺藍綠色，特別好看。

    “不用啊，哥，這也太貴了，我不能收。”

    游朔直接將袋子塞到了他手里：“都買了，你要不想要，就拿去退了，反正東西我已經送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說著人已經轉身走了。

    “哥！”

    孫楚突然大聲叫住了游朔，等人回頭，他眼神激動，聲音也帶著一點感動的顫音，“哥，謝謝你！你就是我親哥！”

    煽情完，兩人這才分開。

    程恬與他們一墻之隔，看了、聽了全程，現在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句“哥，謝謝你，你就是我親哥”把她整得整個人腳趾都蜷縮了，那種膩歪的勁，整得她像是吞了一碗巧克力漿，嘴里胃里，全是那個稠稠的味兒，她現在只想找點白開水灌下去。

    用力拍了自己的胸口好幾下，程恬索性從床上站起來走了幾步，甩頭讓自己清空大腦，這才好了一點。

    行吧，有一點她想錯了，她自己是沒有什么值得人打主意，但是游朔不一樣。

    人家有錢。

    程恬認識到，原來這個社會終究是現實的。

    長得好看也罷，長得丑也罷，都不如金錢來得有魅力。

    孫楚，也不過就是一個長得好看點的普通人，別說孫楚了，就是換了她，要是眼前出現一個有錢人，愿意給自己送這送那，她就是個絕世大美女，她也“屈服”了。

    畢竟，上班真的太累了。

    身為苦逼的打工人，程恬有清晰的自我認知，她沒有那么聰明，一輩子大概也就是在電子廠里干活的命。

    她再努力，人生也就這樣了。

    越想越覺得人生無望，程恬也不好奇人家帥哥和有錢人的故事，默默躺回了床上，伸手抱緊了胖胖的自己……抱不住，她真的太胖了……

    程恬拉過被子，將自己裹住，關了燈在黑暗里哭了一會兒。

    爹不疼娘不愛，長得又丑，腦子還笨，人生活著可真苦啊。

    第二天的鬧鐘照常響起，再可憐的人還得起床去上班。

    不然就要交不起房租，吃不起飯，蔫噠噠的程恬出了門，走沒兩步，聽到身后開門關門的聲音，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游朔。

    對方看著還挺熱情，朝著她揮了一下手。

    “早啊，上班去呢？”

    程恬本來不想理他的，就在說話的時候，孫楚的房間門也開了，對方正巧合地也在這個時間點出門。

    孫楚在餐廳里上班，他平時上班的時間點，可和他們這些廠里上班的人不一樣。

    哼，該死的巧合。

    “哥，起這么早啊，正巧，我正好要出去吃早飯，一起嗎？”

    孫楚的眼神甚至都沒有掃過程恬，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樣。

    就算對方不是喜歡自己，就算只是普通的同事，這種時候，也該打個招呼吧？

    然而，沒有。

    程恬都以為自己是有了什么隱身的功能，看到孫楚走到游朔的身邊，熱情地和他聊著天，說的還是什么“之前你說的，我去了解了一下，真的很有趣”這樣的話題。

    她聽不懂，也插不上嘴。

    程恬突然很生氣，做人有必要這樣嗎？

    孫楚要沖著人的錢去就去唄，她又沒有阻止他，現在的態度搞得她像是擋了他道的垃圾一樣，她又沒招他惹他。

    說起來，當時一直巧遇，也不是她設計的啊？

    程恬從小到大的性格從來都是軟包子型的，別人指著她的鼻子罵了，她也沒有罵回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