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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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景逸先是一愣,邁入地腳步都停了,直到他在房間的另一角,看到段辰蜷臥著,姿勢怪異,這才快步向段辰走來。 抬起段辰蒙著頭的手,一個滑溜,段辰正正地鉆進了被窩當(dāng)中,凌景逸懸在空中的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整個人,站在床頭盯著段辰看了許久,才走到桌案邊。 碗底見空,凌景逸低聲諷刺道:”這么苦,都喝得下,也不知道叫人加點白糖。” 抬眼又見那張空蕩地大床,沉吟許久,凌景逸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 砰的一聲,房門緊閉,余下段辰一人在寂靜的黑暗當(dāng)中。 【作者有話說】 明天更兩章,應(yīng)該在中午和晚上。 第23章 日頭高升,段辰在被窩中翻了個身,雙腳舒適地往前蹬去,整個人仰面朝天。 隨后他伸手往旁摸去,所觸之地,冰冰涼涼的。 竹椅不穩(wěn),開始微弱搖晃,段辰躺在空隙處,臥榻與竹椅的連接處突然變大。 一個滑溜,段辰差點滾到地下,好在反應(yīng)夠快,立時腳后跟一托,竹椅吱啦一聲,貼合向臥榻,臨時搭建的睡臥恢復(fù)原樣。 段辰用手推了推,確認他不會從上面摔下來,隨即他往旁看去,房內(nèi)炭火燒了整整一夜,有絲絲寒氣從外頭透了進來,對面那張大床上,被子毫無褶皺,一如昨晚那樣的整潔。 凌景逸沒有回來。 段辰懊惱地拍拍頭,怎么就睡著了呢。 他連忙掀開被褥,穿戴好衣物,正打算出門,路過桌案時,瞥到昨晚的空碗好像變了個位置。 別開眼,段辰心中閃過疑惑,只一瞬就消了下來,畢竟昨晚喝得爛醉,想到此處,段辰懊惱又多了幾分。 湯池中的一切還歷歷在目,段辰不自然地摸了下耳朵,現(xiàn)在真的是不想面對凌景逸,可他昨天一夜未歸,段辰不免著急。 躊躇猶豫都拋在了腦后。 一下拉開門,滿園桂花香撲鼻而來,段辰無心欣賞,徑直往外走去,遠遠地在廊道處看到一人,仰頭站在樹下。 段辰愣住了,他慢慢走近,眼前之人的身影逐漸清晰,直到與記憶完全重疊,那人察覺身后,于是轉(zhuǎn)了過來。 兩人相隔不遠,段辰輕輕試探著喊了一聲:“禮哥。” 忽得,那人笑了,朝著段辰的方向走來,鄧銘鳶面容一如年少時的溫和儒雅,身量不復(fù)從前,高挑了許多,錦衣華服相配,一時間,段辰竟覺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漠離,疏遠。 “我聽小廝說,你還在就寢,就想著先在外面等你。” 鄧銘鳶輕柔地開口,段辰在其中捕捉到從前熟稔的語氣,適才的緊繃才放松了一些。 大概是多年未見,故人相逢,也會有不自然和膽怯。畢竟,歲月中歷經(jīng)的風(fēng)沙,并不是寥寥數(shù)語,能夠輕易描繪的。 段辰剛想詢問鄧銘鳶的近況,就有一侍女前來。 “二位公子,大堂已準(zhǔn)備好了,茶水點心一應(yīng)俱全,這邊來。” 兩人跟在侍女身后,突然遠處快步走來一人,直直向段辰面前。 “段公子,季家小姐遣人來邀凌少爺,奴婢去了廂房,不知道凌少爺去向何處了。” 小侍女從前都在外院,今日季小姐的丫鬟傳話,于是前來內(nèi)院相尋,在廂房內(nèi)沒有瞧見凌景逸的身影,只得來找段辰。 平日里段辰總是跟著凌景逸,府中人待他是凌景逸的貼身書童,也做半個主人。 段辰聽到此話,想起昨晚凌景逸徹夜未歸,心中慌亂地砰砰直跳,腦子里閃過凌景逸于月黑風(fēng)高的夜間,獨自一人走于院落中,黑衣人埋伏暗處,只等凌景逸松懈,拔出長劍,狠厲一刺。 想到這里,段辰面色發(fā)白,呼吸急喘,不敢再接著設(shè)想,話速之快,有些語無倫次:“禮哥,你先….我去看看凌…”邊說,邊轉(zhuǎn)身就要走。 才剛邁出兩三步,在前領(lǐng)頭的侍女轉(zhuǎn)過來道:“在書房,就前面廊道處左拐。” 小侍女施禮一拜,又急匆匆向書房趕去。 段辰一愣,停在那里,動也不動,好半天反應(yīng)過來,嘴角抽了下,扯出一個笑臉,垂首低頭對鄧銘鳶道:“我們過去吧。” 大堂明亮,三面通風(fēng),比起敘舊閑聊,更像是用來會客。段辰拉開椅背,拖出一個位置,朝鄧銘鳶略微點頭,突然意識到自己變得這么客氣,一下子,段辰有些手足無措。 雖說多年未見,但總歸是少時的玩伴,以前想好的滿腹話語,現(xiàn)在卻半點都說不出來。 鄧銘鳶笑了笑,仿佛是看穿段辰的拘謹(jǐn),他順著段辰拉開的椅子坐了下來,同時看向旁邊的椅子,對段辰點點頭。 等到段辰意識過來坐下去,率先開口道: “在凌府過得還習(xí)慣嗎?” 段辰立馬回道:“習(xí)慣的,凌少爺對我很好,你呢?還有阿凝?”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如今禮哥已是鄧銘鳶,華服金冠,功成名就,這話問得頗有些可笑了。 段辰訕訕一笑,抓了抓自己的褲子,鄧銘鳶依舊溫和,面帶微笑道,“挺好的,阿凝也是。” 過了一會,他又補充道:“你還是與從前一樣啊。” 段辰繞了繞脖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人氣氛緩和不少,段辰滔滔不絕與鄧銘鳶講述,這些年來自己的所見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