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房門被合上。 于嘉禮轉頭看向徐聞,忽而站起,朝徐聞十分鄭重地鞠了一個躬,“昨夜之事,多虧徐兄,否則小安性命不保,大恩不言謝,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吩咐!” “好說。”徐聞頷首,他拼著這一身傷得來的恩情,自然受得起。 第58章 生財之道,恐怖如斯 相識一場,徐聞忍不住提醒,“以后,你有何打算?不是我嚇唬你,若你不能很好地處理這件事,那么何黎安那小子,恐怕依舊難逃一死。” 他說的話很直白,將于家里暗含的陰私污垢的遮羞布,直接撕開了。 于嘉禮神色晦暗。 并非對徐聞,而是對自己的家族。 他也沒想過,原來,他那些慈眉善目的家族長輩,內里的心卻是黑色,化著膿水,在他未察覺到的時候,已經發臭發爛,沒了人性。 但他卻是一時半會,舍不下那些自小看他長大的慈善長輩,又痛又恨的情緒一直拉扯著他。 “我會護好小安的,昨夜之事,不會發生第二遍。”于嘉禮道。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也不必和我細說。”徐聞卻擺了擺手,恢復慵懶閑適的狀態,“剛巧我現在有件事,想拜托于兄你幫個忙。” “何事,徐兄盡管說。”于嘉禮斂住自己的情緒,坐直了身子。 只見,徐聞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啪”地拍在桌上,“你能幫我在嘉城挑一處宅子,買下來么?不需要多好的地段多大的面積,就一個要求——沒死過人。” “徐兄,你哪來的錢?” 于嘉禮將那些面額挺大的銀票盡收眼底,忍不住關心地問。 “唔……我自有賺錢的路子。”徐聞托著下巴,另一只手無意識地來回勾著,被他擺在桌面上的紅豆餅油紙包外所系的粗繩,纏繞指腹又松開,復又纏繞。 于嘉禮識趣地不再多問,雖然他依舊驚愕于面前的男人,不過一夜未見,就從捉襟見肘的書生搖身一變成了擁有大筆銀票的富人,這生財之道,恐怖如斯! 他沒伸手拿起那幾張散開的銀票,而是十分大方地回:“徐兄不必了,這些錢你拿著,到時候去京城還有很多需要用到錢的地方,至于宅子,我在嘉城南巷有處宅子,改日我叫小廝將房契送過來給你。” 似是怕徐聞拒絕,于嘉禮忽地從袖中掏出了……又一沓銀票,“這是小小的謝禮,是小安給你的,他特意托我帶過來。” 然后他又將一枚白玉制成的圓章,放在了銀票之上,“到了京城,如果徐兄要尋我的話,來于府,只需要出示這個圓章,便可一路暢通無阻。” 徐聞微怔,“謝了。” 他倒沒想到,原來這兩人對待救命恩人,這么慷慨大方,盡顯真誠。 嘉城人都這么……純粹豪氣? 徐聞將那枚精巧的圓玉章捏在手中,朝于嘉禮晃了兩下,“我只需要這個,黎安的錢,我拿來作為宅子的交換吧。” “但是……”于嘉禮眉眼一動,這樣一來何黎安若是知道這事了,那他不答應怎么辦。 徐聞扯出個不咸不淡的笑,峰眉微挑,渾身散發著恣意不羈的痞氣。 “屬于黎安弟弟的小金庫,于兄不想要占為己有么?” 一句話就將于嘉禮那點小心思給戳破。 于嘉禮有些錯愕地看向他,而后在對方了然的神情之中,無奈扶額,“……徐兄倒不必如此直白。” 徐聞聳聳肩,笑容越發意味深長,“我懂,我懂,于兄不想占有金錢,想占有的……是其他。” “……” 性情溫厚的男人被三番兩次調侃,無法忍受,“蹭”地一下站起身,“我去讓店小二給你熬藥去,你好好休息,再過兩個月,就要會試了。” 男人迅速地出了門,活像是背后被鬼追。 熬藥? 徐聞臉上的笑驀地僵住。 — 徐聞原本想放任自己身體死撐,等著自愈,但奈何卻被于嘉禮和何黎安兩人,輪流地盯著。 他第一回 偷偷倒藥的時候,不幸被發現。 也就是那天早上,于嘉禮驚詫又忍著笑,看著他一副恨不得當場喪失吞咽功能的模樣,指著桌上那包裝完好還冒著香氣的紅豆餅,“既然徐兄怕苦,喝完藥之后,可以嘗一嘗紅豆餅壓壓味。” 然而,卻無形中狠狠扎了徐聞一刀。 依舊是難喝的藥,那人愛吃的紅豆餅,但是卻沒有了那人在身邊哄他喝藥喂糖。 …… 徐聞忽然掀被起身,噸噸噸地將黑糊糊的藥連連灌進了喉嚨。 他怎能將自己怕藥苦的弱點,展示于外人面前? 一連幾日,徐聞就在兩人的一日三回監督從不落下的情形中,身體上的傷好了一大半。 只有受的內傷,有時候還會讓他感覺到胸悶氣短。 落下了些后遺癥。 等得到大夫準許身體已基本痊愈,徐聞立刻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他曾經動過不去京城的念頭,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樣的舉動……何嘗不是一種向對方屈服認輸的表現?不敢去對方所在的都城,是經受不住和對方可能再次見面的那一時刻么? 更何況,來都來了,他還不得體驗一下古代高考版的考試流程? 徐聞之前因為是孤兒,小時候由于長得過于漂亮,性格沉悶不愛說話,受福利院的其他小孩欺負,福利院擁有的資源有限,讀完初中便不再供他繼續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