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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約 第37節(jié)

    舒時燃正要收回的視線,余光看到有人招手,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是馮寬在跟她打招呼。

    舒時燃點點頭,撞上了另一道視線。

    季析端著酒杯,懶洋洋地坐在馮寬旁邊看她。

    舒時燃注意到他手腕上泛著金屬光澤一截。

    他戴的表有點像是她送他的那塊,但是光線太暗,又隔著距離,她不能確定。

    “最大的那個事馮寬送的。”吳天齊說。

    舒時燃收回目光,說:“……我送的可能也不比木魚好多少。”

    吳天齊掂了掂手里的紙袋,隨口問:“不會是書吧。”

    舒時燃:“兩本建筑師的自傳。”

    “……”

    吳天齊半天憋了句:“好歹比木魚好點。”

    舒時燃:“記得打開看看。”

    送完禮物,舒時燃去幾個熟人那邊坐下,又和認(rèn)識的人打招呼。

    已經(jīng)快九點,不少人喝得微醺,玩得鬧哄哄的。

    自從舒時燃來,馮寬的心思就已經(jīng)飄走了。

    雖然她已經(jīng)明確地拒絕了他,而且根據(jù)吳天齊的說法,她在他之前收過別人的花,很可能是有情況,但到現(xiàn)在也沒傳出她談戀愛的消息。

    他覺得知道人家沒談戀愛,自己還是有機(jī)會的。

    馮寬起身,準(zhǔn)備去舒時燃那里坐一會兒。

    “去哪兒?”季析問。

    馮寬:“你們先喝,我一會兒回來。”

    季析語氣輕飄飄的:“你不會是想跑吧?”

    旁邊一起喝酒的兩人被提醒了,立刻說:“別想跑。”

    “馮寬,你牛都吹出來了,現(xiàn)在喝不過我們想跑可不行。”

    馮寬:“??誰吹牛了?”

    “那就繼續(xù)喝。”

    馮寬:“等我回來繼續(xù)。”

    “少來,別想跑。”

    馮寬:“我想沒跑啊,一會兒就回來。”

    “當(dāng)我們喝迷糊了是吧,一會兒你就不回來了。”

    馮寬:“我肯定回來。我就是去打個招呼,跟人家說幾句話。”

    “覺得我們好騙?”

    “能不能真誠點。”

    馮寬:“……”

    兩人拉著馮寬坐下,給他倒酒,又叫上不說話的季析一起碰杯。

    馮寬走不掉,只好先繼續(xù)跟他們喝。

    他一邊喝一邊注意著舒時燃那邊。

    看到好幾個跟他有一樣心思的人去跟舒時燃說話,他有點坐不住了。

    不知道那幾個人里有沒有給她送花的那個。

    再不過去一會兒人都要走了。

    馮寬放下酒杯。

    他還沒站起來,就被摁住。

    “又想去跟別人打招呼是吧?”摁住他的人一副已經(jīng)把他看穿的樣子。

    馮寬:“……”

    **

    舒時燃坐了四十來分鐘,準(zhǔn)備走了。

    她跟吳天齊說了一聲。

    包間里大部分人都喝了酒,吳天齊自從有出家的想法后就滴酒不沾了,喝的是無酒精的飲料,清醒得很。

    “燃姐你走啦?路上小心。”

    舒時燃:“你們繼續(xù)玩。”

    臨走前,她看了眼包間。

    季析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離開包間,舒時燃的耳邊清凈了不少。

    她一邊下樓,一邊拿出手機(jī),打算給季析發(fā)消息說一聲。

    走到樓梯中間的平臺,她聽到有人說到了季析的名字。

    “我聽人說季析在樓上的包間。”

    她本以為是幾個女人在討論他,這種她都見怪不怪了。

    結(jié)果接下來聽到了季棠的聲音。

    “他在又怎么樣,難道我要躲著他?”她譏嘲。

    舒時燃停下腳步,往下看。

    季棠和另一個女人站在樓梯旁邊抽煙,就在她的正下方。

    煙霧往上飄,帶來她們交談的聲音。

    “他回國后你們見過嗎?”

    季棠冷哼:“我見他做什么?”

    她又說:“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而已,他以為自己現(xiàn)在不一樣了?大家只不過是因為有需要他的地方,不說出來而已。”

    煙已經(jīng)抽得差不多,季棠按了煙頭,說:“不說他了,回去吧。”

    舒時燃一共就聽到這么幾句,兩人已經(jīng)離開。

    她繼續(xù)下樓。

    她是剛點開微信上和季析的聊天界面就聽到下面說話的聲音,這會兒手機(jī)已經(jīng)熄屏。

    下樓后,她徑直往出口走,沒想到墻邊倚著個人,差點撞上。

    昏暗的過道里,她的視線里最出現(xiàn)的是卷起的襯衫袖子下的一截小臂。

    視線上移,是一只拿著手機(jī)的手。凸起的腕骨下戴著一塊表。

    這是她送出去的表。

    舒時燃抬眼,正好這時候季析也向她看來。

    兩人的視線都停了停。

    舒時燃看他拿著手機(jī),應(yīng)該是出來打電話的。

    這里離季棠剛才抽煙的地方很近,就是一個她們看不到的拐角。

    不知道季棠說的那些話他聽到?jīng)]有。

    “你都聽到了?”

    季析先開了口,語氣淡淡的,倦懶散漫。

    他果然聽到了。

    其實舒時燃能理解季棠對“私生子”幾個字的情緒,但是話說得太難聽了。

    這種話不光被她聽到了,還偏偏被季析發(fā)現(xiàn)她也聽到了。

    舒時燃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有點尷尬。

    季析笑了一聲,“聽到就是聽到了,心虛什么。”

    舒時燃:“……”

    說那些話的人又不是她。

    她為什么要心虛?

    他語氣聽起來倒是不怎么因為季棠的話生氣。

    想想也是,他那么傲慢不羈的人應(yīng)該是不在意別人的話的,況且季家雖然不愿意,但早就向他低了頭,美術(shù)館被改名的事一直是圈子里的談資。

    一陣嘈雜的交談聲傳來,走人走過。

    舒時燃往季析那邊走了一步,讓出身后的過道。

    一行七八個人,都是喝了不少酒的,勾肩搭背,搖搖晃晃,滿身酒氣。

    舒時燃差點被其中一個人撞到,不得不又往季析面前靠了靠。

    季析抬手,虛虛地扶在她身后,替她隔開人群。

    這個姿勢,她幾乎被他環(huán)在懷里。

    舒時燃感受到橫在背后的手臂,那觸碰若有似無,讓她的臉熱了起來。

    想消除背后那股酥麻感,她下意識地又往前了一點。

    披散的發(fā)絲碰上面前白色的襯衫,勾連在一起,清冽的味道近得蓋過她身后沖天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