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約 第21節
“謝謝。”舒時燃接過花,抱在懷里。 是一束新鮮的黃玫瑰,嬌嫩漂亮,散發著生機,花瓣上還帶著露水。 她抬起頭,撞上季析的眼睛,在陽光下深邃悠遠。 心頭莫名一跳,她又把視線移到花上,問:“為什么是黃玫瑰?” 好像一般送紅玫瑰的比較多,剛才走過的女人拿的就是束紅色的玫瑰。 季析:“不喜歡?” 舒時燃搖了搖頭:“很漂亮。” 隨后,她想到什么,重新看向季析,以商量的語氣說:“我們結婚的事能不能先不對外公開?” 說完,她看到季析的臉色沉了沉。 季析譏笑了一聲,問:“舒時燃,你說,不公開我結這個婚干什么?” 他為了她的背景跟她結婚,當然是要公開的。 舒時燃既然答應跟他結婚,也沒打算玩隱婚那套。 “不是不公開,是稍微晚一點。”她說,“我奶奶還不知道我們的事,她身體不好。這件事對她來說太突然,我怕她情緒一大會影響身體。我要點時間,慢慢透露給她。” 她得讓奶奶有個心理準備。 季析的臉色緩和了幾分,說:“一個月。” 舒時燃:“一個月太短了,起碼——” 她想了想:“兩個月。” 舒時燃本以為在這件事上要和季析討價還價很久,誰知道季析居然爽快地答應了。 “行,那就兩個月。兩個月后的今天,1月27號我們公開。” “……” 舒時燃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先說的一個月。兩個月在他的預期內,甚至三個月他都能接受。 不過都說好了,舒時燃也沒有再改。 季析:“我想到美術館叫什么了。” 現在突然想到的么? 舒時燃有點好奇:“你想叫什么?” 季析:“貳柒。” 他似乎覺得這個名字不錯。 今天是二十七號。 舒時燃:“……是不是太隨意了?” 用他們領證的日期命名美術館,讓她有種也參與進了這件囂張的事的感覺。 “隨意么?”季析似乎不以為然。 舒時燃:“……” 難道不隨意么? 關于給美術館命名的事,季析沒有再多說。 “那我在國外的合伙人能知道我結婚么?” 他詢問的語氣含了幾分故意,像是在申請,故意要這么問一問。 舒時燃:“……能的。” 他的婚姻狀態會涉及到公司經營。這點她理解。 反正國外的那些人她也不認識,就無所謂。 季析笑了笑。 然后,舒時燃的視線里出現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手中是一張黑卡。 她注意到那只手的無名指上有顆紅色的小痣,就在指關節下面一點,很襯冷白的皮膚。 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 “不用給我。” 季析卻沒有收回,“用不用是你的事。” 他都這樣說了,舒時燃就收下了。 這時候,她有種真的結婚的感覺。 季析:“還有這輛車,有時間去過戶。” 舒時燃:“車也給我?” 季析挑了挑眉,“你不是喜歡?” 這都被他看出來了? 對上舒時燃一臉“我表現得很明顯嗎”的表情,季析的眼尾挑起一彎弧度,“你前天晚上就看了它很多眼。” “……是嗎。” 這得是看了多少眼才能被他發現,舒時燃很不好意思。 季析眼中的笑意又多了幾分:“你可以直接開走。” 舒時燃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接個電話。” 電話是圓圓打來的,問她什么時候去事務所。 今天周一,本來事情就比較多,幾個項目都要開會。 打完電話,舒時燃說:“車我下次開。” 她收下了這輛車,打算改天也送季析一份禮物。 季析:“行。” 舒時燃:“那……我去上班了。” 好像該說的都說完了。 季析:“嗯。” 畢竟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了,舒時燃又多說了一句:“再見。” 季析的眸光動了動,沒有說話。 舒時燃:“……” 都沒有回應的,她就不該多說這句。 季析笑了一聲,說:“走吧。不舍得走么?” 有什么舍不得走的。 舒時燃面子上掛不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把卡放進包里,抱著花上了車。 等她把車開出停車位,季析也已經坐進了車里,不過還沒走。 從他車前開過的時候,舒時燃隔著她側邊的車窗和他的前擋風玻璃,目光跟他交匯了一下。 只一秒,車就開走了。 舒時燃忽然想起來,季析是有跟她說過再見的。 不過是很多年以前。 那是高二的一個傍晚。 很普通的傍晚。 舒家老太太下午在外面,正好順路來學校接舒時燃一起回家,不過要晚一點。 一到放學,班里的同學眨眼就走光了。 舒時燃一個人坐在教室十幾來分鐘,覺得無聊,打算去附近買點東西吃,讓奶奶和司機直接去買東西的地方接她。 她收拾好書包,離開教室,在走廊里迎面遇到一個男生。 是季析。 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是舒時燃和他不怎么熟。 走廊里沒別人,這么遇見不打招呼不好。 于是,兩人走近,目光對上的時候,舒時燃大方地說了句:“你還沒走啊。” 季析停下腳步,“來拿東西。” 他又問:“你呢,怎么還沒走。” 舒時燃說:“等家里來接。” 季析:“嗯。” 從高一同班到現在,舒時燃今天和季析講話算是最多的了。 他總是獨來獨往,對誰都很冷漠。他們以前可能都沒怎么說過話。 招呼打過了,也實在沒什么好講的了,舒時燃說:“那我先走了。” 季析:“嗯。” 剛走幾步,舒時燃聽到背后的季析叫她。 “舒時燃。” 她回頭。 夕陽下,少年清瘦挺拔,校服灌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