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約 第6節(jié)
電話里,嚴懿說:“有點累。你那里是什么聲音?” “我在接駁的快艇上,從陸北回來,晚了點。” 在快艇上有聲音干擾,舒時燃和嚴懿沒有多說,掛電話前叮囑了句:“注意休息。” 打完電話,舒時燃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fā),看見季析正望著他那側(cè)的江面。 “你也是一個人來的?”她找了句話。 季析話到嘴邊,停了下,“不是。” 聲音里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冷硬。 “哦。” 舒時燃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也看向江面。 水中的燈光像被打碎了。 手中的手機亮了一下,黑夜里映得她手腕內(nèi)側(cè)的皮膚瑩瑩如雪。 是小群里的消息。 -鄭聽妍:燃燃你來了沒有? 舒時燃抬眼看向前方,遠遠地能看到有什么在江面上閃爍著,只有很小一個點。 “快到了。” 季析的聲音傳來,同時還有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舒時燃聽錯的嘆息。 她“嗯”了一聲,低頭回群里的消息。 -舒時燃:在江上。 -舒時燃:快到了。 沒過多久,他們到了。 在江上的游艇像座與世隔絕的島嶼,燈火輝煌。 舒時燃和季析脫下救生衣,一前一后上去。 今晚的客人舒時燃大部分都認識。 和幾個熟人打過招呼后,她去主甲板的會客廳找鄭聽妍。 鄭聽妍正在打電話,面前的桌上放著份甜點。 看到舒時燃進來,她朝她招手。 鄭聽妍是她們?nèi)齻€里唯一一個對做生意感興趣的,現(xiàn)在靠自己開著一家公司。 舒時燃還沒吃晚飯,正好在邊吃邊聽她打電話。 七八分鐘后,鄭聽妍才結(jié)束這通電話。 舒時燃:“周末還這么忙。” 鄭聽妍一改講電話時嚴肅的語氣,嘆了口氣:“還不是公司那幫人不省心。燃燃你終于來了。” 舒時燃:“阿縈呢?沒跟你一起?” 鄭聽妍:“之前在。后來跟程業(yè)修一起去見朋友了。” 許縈是今晚的主人,確實要去招呼下客人。 很快,許縈和程業(yè)修一起過來了。 許縈一身清冷溫柔的氣質(zhì),兩人走在一起很般配。 舒時燃和程業(yè)修不怎么熟,抱歉地說:“我下午有點事,過來晚了。” 程業(yè)修:“沒關(guān)系,阿縈跟我說了。” 舒時燃:“生日快樂。” “謝謝。” 程業(yè)修是過來跟舒時燃打招呼的,打完招呼就先離開,留她們?nèi)苏f話。 看著程業(yè)修的背影,鄭聽妍對許縈說:“你們看起來還挺好的。” 許縈:“還行吧。” 許縈和程業(yè)修前年通過家里介紹結(jié)了婚。 從見面到領(lǐng)證結(jié)婚速度之快讓舒時燃和鄭聽妍都很驚訝,沒想到一門心思撲在研究上的許縈會那么快結(jié)婚,而且還是閃婚。 當時許縈說,反正早晚都要結(jié),早點結(jié)了清凈。 等舒時燃吃完東西,三人去了上層甲板。 在游艇的好處是私密性高,不用擔心被偷拍。而且因為有限載,不會有太多不相關(guān)的人被帶上來。 不相關(guān)的人很好辨認,比如在一側(cè)的欄桿邊自拍半個多小時的。 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在一層和上層的露天甲板上。 倏地,鄭聽妍“咦”了一聲,問:“那個男人是誰?好帥。” 舒時燃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向下一層的甲板。 一層甲板的不遠處,一個修長利落的身影倚在欄桿邊跟人說話。白衣黑褲,襯衫的袖子卷著,臉上帶著抹不經(jīng)意的淡笑,矜貴疏懶。 周圍好幾個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一副渾然不覺的怠慢樣子。 沒等舒時燃開口,許縈已經(jīng)給鄭聽妍解了惑:“是季析。我跟程業(yè)修一起見過他。” “居然是季析??”鄭聽妍很驚訝,“他回國了啊。” 許縈“嗯”了一聲。 鄭聽妍:“你老公請他來的?她們很熟?” 許縈:“不知道。好像也不太熟。可能是有生意上的往來吧。” 鄭聽妍知道許縈對生意上的事一點都不關(guān)心。 “最近才回的?我怎么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許縈:“可能是昨天剛回吧。” “應(yīng)該至少是前天。”舒時燃說。 鄭聽妍:“燃燃,你怎么知道的?” 舒時燃:“他前天下午去了我們事務(wù)所,聊金和府別墅的改造。之前我在碼頭碰到他,跟他一起坐快艇上來的。” “我說怎么前面沒見到他,原來也是晚到的。”鄭聽妍說,“看樣子,他是要回國發(fā)展了?” 舒時燃:“應(yīng)該是。” 現(xiàn)在想想,她竟然算是比較早知道季析回國的。 鄭聽妍:“那季家的人不是要難受死?說不定過段時間,季家就要完全落入他的手里了。” “不會吧?”舒時燃有點詫異,本來以為之前的動靜已經(jīng)是全部了。 季家好歹有四五代的積累。 “怎么不會?季家現(xiàn)在也就表面上風光。” 鄭聽妍經(jīng)營著公司,對這些比她們更了解。 她繼續(xù)說:“季家的事情過后,我打聽了一下,季析在曼哈頓中城和朋友開了家公司。當年他們剛從哈佛畢業(yè),靠做空在華爾街一戰(zhàn)成名。我還聽說,他在對季家布局的時候還做空了歐洲一個小國家的國債。” 許縈:“這么游刃有余?” 舒時燃看向一層甲板。 季析的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個女人,兩人在說著什么。 那可能是他的女伴。在快艇上,他說不是一個人來的。 鄭聽妍:“不過他來南城也不一定混得開。畢竟他還頂著個‘私生子’的身份。” 許縈用手臂拱了拱她。她意識到,看了舒時燃一眼。 她們都知道舒時燃從小最膈應(yīng)“私生子”,聽到這幾個字都煩。 舒時燃當然聽到了,朝她們笑了笑說:“又不是小時候了。” 鄭聽妍說得對,她們這個圈子身份認同很重要,多少富一代、富二代想躋身進來都困難,第三代也只是勉勉強強。 季析跟季家撕破了臉,沒有身份的認同,再有錢在有些人眼里頂多算是個“暴發(fā)戶”,即使那些人可能也就是表面風光,心里羨慕他、也想結(jié)交他。 鄭聽妍轉(zhuǎn)移話題,看著下面“嘖”了一聲:“男人長得帥真是吃香啊。他以前也這么帥嗎,我都沒印象了。” 就記得是季家的私生子。 “我也沒印象了,我們以前跟他就不熟。”許縈說,“他今晚確實很受歡迎,想認識他的人不少。” 因為她們的話,舒時燃再次看向一層甲板。 季析身邊說話的女人居然已經(jīng)換了一個。 他還是一副恬然隨意的樣子,帶著幾分風流不羈,那么駕輕就熟。 “華爾街都是浪子。” 舒時燃說完這句,恰好底下的季析抬了抬眼,往這邊看過來。 視線撞到一起,舒時燃驀地有種議論別人被抓個正著的感覺。 她有點心虛,表面上平靜地移開眼睛轉(zhuǎn)了個身,背對外面。 鄭聽妍也跟著轉(zhuǎn)過來背靠欄桿,“確實,我認識的幾個華爾街的都玩得很瘋。” 那些人每天面對交易,長期處于興奮緊張的狀態(tài),需要些宣泄,通常就是酒精和女人,而且沒什么道德感。 又聊了幾句,舒時燃說:“對了,我在考慮結(jié)婚。” 許縈看了她一眼,“你打算跟嚴懿結(jié)婚了?” “沒讓爺爺看到我成家,總得讓奶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