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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可小王爺是美強慘啊在線閱讀 - 第247章

第247章

    顧長思怔了怔,旋即露出個淺淺的笑來:“我早就答應(yīng)你了,在嘉定關(guān)外,你匆忙那一吻落下,我就當你是求婚了,我也……早就答應(yīng)你了。”

    *

    霍塵與祈安晝夜不息,一路上心臟狂跳不止、惴惴不安,才緊趕慢趕回了長安,巍峨的城門在他們身后關(guān)閉,像是一只張著嘴沉睡多年的巨獸,終于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于是閉上了嘴,睜開了充滿殺氣的眼睛。

    他來不及換衣服,急急忙忙沖進了岳玄林的書房,苑長記、封長念、秋長若都在那兒。

    人這么齊,他心底的不安更重了。

    “人到齊了。”岳玄林沒有問他從哪里回,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那我就開始正式說了。”

    “這是陛下下給玄門的密令。”岳玄林掏出一封印了玄字章的密令,上面用紅漆封了,一般皇帝下給玄門的令分為黑青紅三種,其中紅漆封印又叫做紅漆令,屬于等級最高、秘密程度最高、強制性也最高的密令。

    就連上次霍塵隱姓埋名去狼族王陵找遺詔都是青漆令,還未到紅漆令的嚴肅程度,追溯過去,最近一次下給玄門的紅漆令是逐玄字門的小師弟出玄門,并永遠放逐出大魏境內(nèi)不得返還,但凡踏足一步,大魏人士皆可殺之。

    因此那封紅漆令一出,幾個人臉上都掛了些沉重的神色。

    “陛下密旨:“岳玄林沉聲道,四人匆忙跪下,“北境官員調(diào)動,調(diào)中軍都督府斷事官衛(wèi)楊為北境巡撫,全權(quán)接手北境狼族相關(guān)事務(wù),凡定北王經(jīng)手之事,皆由衛(wèi)楊裁奪,定北王顧淮不得插手狼族之事。”

    霍塵猛地抬起頭。

    衛(wèi)楊?衛(wèi)楊!?

    中軍都督府的斷事官去接定北王的權(quán),這種赤.裸.裸的侮辱,這種明晃晃的羞辱,但……但這也不就代表——

    “這不就是要把長思架空?!”苑長記脫口而出,“他本來就沒有什么實權(quán),手里也沒有兵權(quán),當年因著軍功,所以才將狼族事務(wù)交給他,為什么?為什么要剝奪掉他的權(quán)利,那是他用一條腿和半條命才掙來的權(quán)利啊!!!為什么!?”

    “苑柯。”岳玄林深深瞪了他一眼,繼續(xù)道,“為防定北王聞此官員調(diào)動之令而生變,又念其是玄門長字門弟子,勒令玄門自長安城外看守,不得令定北王踏進長安城一步。”

    那熟悉的語調(diào),當年在玄字門小師弟身上說的是——

    “但凡踏足一步,大魏人士皆可殺之。”

    而這封令旨上說的是:“但凡定北王入京一步,以無詔回京罪名論處,視同……”

    謀反。

    謀反。

    謀反。

    鴉雀無聲。

    一縷刺痛喚回了些霍塵的神智,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攥拳攥得太緊了,手指幾乎都要掐破掌心的皮膚,留下斑斑血跡。

    岳玄林合上紅漆令:“接令吧。”

    依舊鴉雀無聲。

    “紅漆令不得抗拒不領(lǐng),這件事我從——”

    “師父!”苑長記霍然站起,“那是你從小帶到大的顧長思啊,那是我的師兄,我們的師兄弟啊!我們怎么可能接!這不就是陛下太欺負人了嗎?!這和他小時候屈辱地被奪走姓氏名字、奪走屬于他的一切有什么區(qū)別?!”

    “不……”苑長記喃喃道,“比這還過分,姓氏名字是父母給的,但他手里唯一有的權(quán)力是他自己拼來的,為什么要奪走他最后一點東西!?如果他沒有了這些權(quán)利,那他只能任人宰割,他還有什么可以傍身的依仗?!”

    “師父。”秋長若膝行幾步,抓住岳玄林的衣袖哀求道,“求求情吧,我知道陛下最近身體不舒服,喜怒無常也是有的,但、但不能這樣啊,長思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要么就是把他往絕路上逼,要么就是把他往反路上逼,他沒有好路可以走了啊!”

    “以長思的性格,他絕對不可能坐以待斃,絕對會要回來問個清楚。”封長念沉聲道,“陛下下這封紅漆令,不就是知道長思必定要回京討說法,為了萬一時,好讓我們能勸住他嗎?如若不然,就直接殺了他。這封紅漆令和當年一樣沒道理。”

    “夠了。”岳玄林怒喝一聲,震得屋內(nèi)落針可聞,“玄門就在皇宮背后,你們?nèi)绱搜哉Z陛下是非,是真的嫌自己命長嗎?”

    “但是——”

    “沒什么但是,紅漆令下,不接者就是死,陛下可以在對顧長思動手之前先砍了你們。”岳玄林怒道,“……霍長庭,你怎么不說話?”

    霍塵依舊跪在那里,其他幾個人勸的勸、問的問,只有他一個人仿佛是個事不關(guān)己的局外人,無言地、沉默地、幾乎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紛亂和爭端。

    半晌,他才沙啞道:“我接了。”

    “長庭哥?!”

    “我接了,不是因為我覺得這封紅漆令是有道理的,而是我在遂阿淮的心。”霍塵拍了拍膝上的灰塵,連日奔波讓他面色發(fā)暗,形容滄桑,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感,“是吧,您和阿淮兩個人,早就料到會有這封紅漆令了吧?”

    這次輪到岳玄林張口忘言了。

    “他什么都沒跟我說過,您也別管我是怎么會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的,我只有一句話要說。”霍塵二指夾著那封紅漆令,明明就是薄薄的一張紙,卻沉得他幾乎抬不起手,“我是……我是為了一些事情,不顧一切豁出過命的人,我知道那滋味有多苦。如果可以,師父,我想求你,如果可以不那么拼命就能達到目的,轉(zhuǎn)圜些,轉(zhuǎn)圜些,哪怕讓我以身相替,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