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妄想 第24節
[謝昭年:可是你又不是我的誰] 謝昭年勾唇,將之前他說過的話回贈。 [謝昭年:我有什么資格讓你管] 屏幕那頭。 林留溪看到她發的消息,眼前浮現出小姑娘今晚那熱辣又可愛的裝扮,她說這句話時,定會用那雙古靈精怪的期艾地盯著他,語調透著不經意流露出的嬌和狡黠,欲迎還拒地勾著他的心。 明知她的把戲,他卻還是跟著咬上了鉤。 [v.:你想怎么樣] 邁著大步與她錯身而過。 連一句話都不屑于施舍。 巨大的不甘和屈辱涌上心頭,她陡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卻被他凌冽的眼神給驚得跌坐在地。 周遭噤若溪蟬。 組展子的年輕男人如臨大敵般迎上去,賠笑道:“林哥,嫣然年紀還小,不懂事,剛才多有冒犯……” 幾人已行至后臺,不必再顧及公眾,林留溪解開西服扣紐扣,昂貴的定制布料被人視若骯臟厭惡之物般丟棄。 “讓她滾。” 林留溪離開后,年輕男人的雙手止不住地發顫,斥責地上哭地梨花帶雨道:“你怎么就這么沉不住氣?知道家里讓了車廠多大的利,才換來林留溪的賞臉嗎?!” “二叔,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腦熱……” “夠了!林家少奶奶的位置沒你想得那么好坐,林留溪也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人,惹怒了他的代價,別說是你,就連整個宋家都承受不起。以后你的事情我不會再幫扶半分,自求多福吧!” — 謝昭年墊著腳看了會,和林留溪視線相撞,她揮手示意,試圖讓他從各種高飽和度的色彩中看見自己。 可他只是冷淡地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搞什么,把旁邊那么漂亮的jiejie撂下,也太沒紳士風度了。” 謝昭年雖然這么說,嘴角卻是上揚的。 程子幕沒有發表意見。 謝昭年得不到回應,想大概程子幕同林留溪這點很相似,都是不解風情的人,自然做不到謝柔耐心。 [你這輛車能借我開會兒嗎?] 再往上移,是她前幾天發出后沉入海的消息。 林哥竟然肯把他那輛寶貝地要緊的車給別人開? 還是個女人? 十三天前:[林哥你好,我是謝昭年,昨晚不是故意別你的車,抱歉] 八天前:[林哥能否賞臉給個好友位?] 五天前:[昨天謝謝你幫我解圍,要不加個聯系方式,好讓我有還人情的機會] 五天前:[能看見消息嗎?林哥?] 五天前:[……] 五天前:[你該不會是沒有智能手機,收不到5g的信息吧?] 謝昭年看到自己發的這些消息,捏住手機的指腹微微收緊,懶倦的眉心不由得輕蹙。 她怎么發了這么多。 算了,發了都發了,就當他沒看到,左右也沒有旁人知道,謝昭年也不覺得尷尬,而后身體放松下來,耐心地聽雪姐和人聊起了發動機的沖程。 幾分鐘后,褲兜里的手機嗡聲震動。 之前從未回復過的號碼,宛如破冰般,發來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條消息。 [?] “我沒事。”她淡淡回應。 心想,林留溪這脾性可真帶勁。 謝昭年和江鶴軒坐在阿明車里的后排,江鶴軒的俊顏籠在夜色中,看謝昭年有一搭沒一搭地同阿明說話,話題七拐八繞,最終還是回到了正主身上。 “太子平時都這么難相處嗎?” 阿明看向后視鏡,心想說,林哥平時可比這恐怖多了,沒直接讓她滾蛋,已經算得上太陽從西邊出來的稀奇事。 “還好。” 謝昭年‘哦’了一聲,對此倒是沒有太大波瀾。她不會看上心底裝過別人的人,哪怕只有一段感情也會介意,若是林留溪這朵高嶺之花被人摘過,就算再心動她也會轉身就走。 “你說他會不會討厭我?” 沒想到謝昭年這么直白,阿明愣了一瞬,見江鶴軒沉默不語,輕笑了一下:”怎么講?“ “我打趣叫他太子,他反問誰教我這么叫的。”謝昭年補充說,“表情兇狠,好像我罵了他祖宗十八代似的。” 一句話成功地讓阿明哽住了,眼睛瞪得像銅鈴,“這個稱呼你私下隨便侃兩句倒行,林哥最討厭別人這么叫他,連他發小也不敢。” 太子這個名號是粉絲們取的,因他背景雄厚,脾性又極其恣肆隨意,每次賽后采訪都只露給觀眾一副冷傲的表情,惹得人心臟狂砰。 圈子里接觸過林留溪的人,都覺得粉絲取的名號無比貼近本人,一來二去的,都愛這么喊,謝昭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沒想到套近乎的小心思不經意間踩在了林留溪的雷點上。 不過,也不是什么壞事,觸了他楣頭,倒平白多了個給他道歉的機會。她正愁沒個合適的理由靠近他。 車子悠悠到了山腳,視野逐漸開闊,前方那輛發紅的保時捷已然停下,阿明以為謝昭年這是自閉了,秉著憐香惜玉的想法解釋說:“我還沒見過林哥對哪個女生和顏悅色過,要真說起來,你還算得上是頭一位。” “……”聯想到他剛才擺出的陰戾臉色,謝昭年皺眉,這也算?那他平時得有多冷? 阿明利落下了車,招呼著工作人員把泊過來的車分給眾人,屈指敲了敲保時捷的車窗。 漆黑眼睫壓下,更添三分恣肆,語氣薄涼:“誰教你這么叫我的?” 謝昭年一派誠摯:“你的粉絲都這么稱呼。” 謝昭年目光落在她頭頂愣了一下,笑著搖搖頭:“你干脆改名叫林懟懟算了。” 那些青春里旁人只是想想的不滿與反抗,謝昭年做了。 因著這件事,他不僅在班級名聲大振,在全校也是。下課后開始女生手挽手假裝路過他們班,然后扭頭盯著座位上的少年偷笑。 林留溪冷靜下來就開始頭腦風暴,大腦死機。 為了不在謝昭年面前表露出對他的好感。她確實很不客氣。眼瞎。仔細品品根本就不給人留余地啊。好崩潰,真的好崩潰,就應該換個詞委婉一點。怎么就不過過腦子啊。 喜歡一個人太辛苦,一舉一動都要瞎猜。 要是有讀心術就好了,被愛與不被愛之間就不會留有那么多緩沖的余地,謊言與真心也能分得更清。 第17章 新年 1月25日,離過年還有一周時間,連上三周課后學校終于舍得放寒假,妥妥的時間管理大師。 林留溪補課補麻了,都快忘記監獄外什么樣了。 可以說很快樂,但是想想一個寒假看不到他了又失落落的。人真是矛盾的結合體啊。 她想,要不要找個理由加他q/q? 謝昭年又不在班級群,特地充黃鉆隱身訪問周斯澤空間也找不到他的蛛絲馬跡,難不成向周斯澤要? 不太行。 要是換作旁人,被意味如此明顯的諷刺,此刻臉色應當很精彩。 再不濟,也會做出一副被人誤會后的面紅耳赤樣子來。 可謝昭年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同林留溪對視半秒,忽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聲清凌又干凈,在空曠蕭瑟的賽道中格外悅耳。 林留溪微不可林地蹙眉,深潭似的眸子望向她,嗓音低徐:“笑什么?” 謝昭年推開車門下了車,目光黏在林留溪身上。 她從小就長得高,一米七二的女生無論走到哪里,都是萬眾矚目的存在,但凡妝容精致些,冷艷的味道便足以蓋過人間富貴花。 今天她只穿了四厘米的短靴,純色風衣將緊致的曲線沖淡些許,在颯颯風聲中,像一株孤傲的清梅。 “既然看出來了我的心思,又何必拆穿?“ 她咬字停頓,狀似不經意地瞎猜:“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大著膽子去別蟬聯兩屆世界冠軍的頂級賽車手的車尚且情有可原,那么太子……該是出于什么理由,來試探一個后輩的車技?” 謝昭年在感情里尤其擅長玩心理戰術,時常能夠精準攻破對方的心房。 她深知自己骨子里的頑劣,因而對于看上的獵物,絕不會輕易放手。 林留溪不知道阿明同她聊的那些,所以自然不知道此刻開了上帝視角的謝昭年,故意提起這個稱呼,不過是為了在獵物的心頭再添一把火。 燃燒地越烈,今夜在林留溪心中留下的印象越深。 她笑吟吟地望著林留溪,從他逐漸下壓的眉梢中讀出了計謀奏效的答案。 見林留溪深眸之中的涌出幾分復雜神色,卻并未急著回答,于是她踮起腳,在漫長的沉默中,將兩人間的距離悄無聲息的拉進。 謝熱的呼吸落在林留溪的下顎處,卷起一陣陌生的酥癢感。 她越界的行為讓林留溪后退半步,看向她的神色猶如淬了溪冰般。 只是眸子不似先前冷淡。 林留溪厲聲警告:“別叫我太子。” 他頓了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謝小姐。” 謝昭年卻覺得有意思極了。 緩過神來的江鶴軒下了車,噙著笑代謝昭年賠不是,打斷了兩人的話。“林哥,謝謝就是小孩兒心性,一直把你當偶像來著,先前一時沖動才做了那些蠢事,你別放在心上。” 驟然加入對話的笑面虎姿態恭謙,擋住了謝昭年的半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