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這不會是劍尊吧?” “是是是,我看著也像,頭頂的發簪,還有……冷冷的表情!”三四個人湊近看完后,異口同聲的附和。 徐仞眼底陰霾一閃而過,嗤了聲,邁步走近,用木雕拍了拍衛知臨的臉,道:“就這個不值錢的玩意也敢送出去,不怕笑掉大牙。” 衛知臨知道面前這個人是其他門派的天驕,也是萬千個中想成為劍尊徒弟的人。 徐仞呼聲高,所以衛知臨這個資質極差的人,就成了搶了他名額的罪魁禍首。 “還給我。”衛知臨咬著牙說。 徐仞每次見到他,都會想起自己曾經多次以各種理由去找那位劍尊,卻只有大門緊閉,心中怒氣難消,酸楚和不爽縈繞心頭,道:“嘖,就不還。” “太丑了,衛師弟干脆重新做一個吧。”說著就要掰斷。 “什么太丑了?”一道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林堯恍若未覺地推開圍成一圈的人,把桎梏衛知臨的四只手拿下來,“讓我瞧瞧。” 沒人不知道這位是長老之子林堯,目前在飛羽閣當任執事一職,是除了成鳴謙外,自由進出飛羽閣的人。 “林師兄怎么來了?”徐仞使眼色讓其他人收起德性。 林堯不著痕跡地把人護在身后,簡潔回答:“路過,”視線落在他手里的木雕,極為自然地伸手拿過來,“我們衛師弟雕的?好看,把尊上……的神態都栩栩如生地雕了出來。” “還有一些細節沒雕好吧,先拿回去,到時候送給尊上。” 說完,遞給衛知臨。 “林師兄沒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徐仞道。 “還不可以噢,”林堯笑著說,“雖說是宗門交換修習,但徐師弟修完課業后,在敝宗已滯留近一年,掌門那邊收到貴宗信件,信中表達了希望你早日回宗。” 徐仞臉色難看:“知道了。” “林師兄,你怎么會經過這?”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衛知臨收好木雕。 “噢,尊上命我去學思居,給霽秋長老送賠款。”林堯業務熟練。 賠款,賠的是危詔翻窗戶時踩死的靈植。 衛知臨其實很少能見到宋硯星,除了每個月初時,他親自來檢查藥浴的效果,和教他進一步的功法時,一個月堪堪見過一次。 與之相反的是,危詔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宋硯星修習,手把手地教授,無條件地縱容他的一切。 “嗯,那林師兄快去吧。”本以為是偶然路過被救,沒想到是沾了危詔的光,衛知臨抿著唇。 “行,那你也趕緊回去,天色不早了。”林堯邊說邊轉身,小聲嘀咕了句:“也不知道尊上為什么讓我繞這么遠路,就要趕不上了。” 很輕的一句話,衛知臨卻聽到了。 在往后他受到排擠欺凌時,林堯總能以各色理由偶遇,然后帶他脫離窘境。 巧合到林堯都忍不住發出疑問,為什么總能遇到他。 如果時間停留在初遇那天就好了,衛知臨想。 但人都是貪得無厭的,如果不是自己起了見不得人的心思,也不會聽那個人的話,走了捷徑。 “事已至此,我的確做錯了,但我沒有半分害人的心思,更不知道那功法會傷害師尊,我只是,只是希望……”您能回頭看我一眼。 衛知臨自顧自的說,眼里除了敬慕外,還溢出掩藏于心的情愛。 看清那抹情感,宋硯星輕皺了皺眉。 欺師滅祖成員加一。 “師尊要殺了我嗎?”衛知臨頂著那股威壓,視死如歸的第一次抬頭直視那樣貌盛極了的臉。 眼型狹長、澄澈湛藍的眼眸微微下斂,不像往日的清冷疏離、無悲無喜,而是露出幾分從未見過的鋒利,眨眼間又是那副淡然的模樣,聽了他的話后,也沒有其他情緒變化。 那晚破罐子破摔的質問猶在耳邊,他說他沒有牽掛。 可是在他剛剛出現在這里,視線總會第一時間尋找那個身影。 既然都是欺師滅祖,為什么危詔可以,他不行。 反正都要死了,衛知臨直接問出來。 宋硯星:“……” 見他沒有反駁,衛知臨執拗的問:“傳言和您聯姻的七曜域的域主,又或者是陪您最長久的大師兄,我都可以接受,但為什么是危詔?” 憑什么是危詔? 可能是危詔每次溜下山,總會給他帶些市集的玩意和吃食,他多吃了塊糕點,下一次糕點名稱便會出現在廚房的膳食單里;可能是有段時間他只能靠熏香入眠,但嫌味道香得濃郁,不愿意用,危詔嘴上說著麻煩,外出歷練時卻帶回了價值千金的香料;也可能是危詔對自身的流言蜚語懶得計較,卻不允許任何人在背后詆毀造謠他…… 太多原因了,又或者愛本身就沒有理由。 “與你無關。”宋硯星說,眉眼間卻不自知的柔和下來,只一瞬,又回到了冷淡無情的模樣。 “既是吾帶你入的門,那么便由吾親手了結你。” 當真是沒有絲毫情面可言,衛知臨抬頭望著面容冷淡的人,心臟被一點點撕扯。 只見宋硯星掌心一翻,手中出現一道閃爍著寒光的法印,化作無形的力量沒入衛知臨的額間。 霎時無邊的疼痛將衛知臨淹沒,整個人汗如雨下,浸透了衣衫,躺在地上顫抖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