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她也想跟家人一塊兒過年。

    司空燼從來不會掃她的興，聽了這個提議，立刻讓人備車，帶著三個孩子一同出宮。

    街道上，販賣年糕年畫和對聯的小販不少，喊出悠長的叫賣聲。

    人來人往，依然熱鬧一片。

    司空辰和司空念兩個小家伙掀開簾子，好奇地盯著窗外。

    “母后，那里有賣冰糖葫蘆的！我想吃冰糖葫蘆！”

    司空念也是個小吃貨。

    她看著賣糖葫蘆的攤位，兩只大眼睛都放光了。

    沈朝顏想著這里離沈府很近，便跟司空燼提議一家人下車走走，讓綠瓜先帶著小老三去沈府。

    下了馬車，司空辰和司空念直奔糖葫蘆的攤位。

    沈朝顏跟在他們身后，對著他們道，“你們慢點兒。”

    他們兄妹倆平常課業不少，沒什么機會出宮。

    如今有了這么好的機會，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兩個小家伙跟泥鰍似的，穿進人群，沈朝顏追都追不上。

    司空燼見路上行人不少，伸手拉著沈朝顏，將她護在懷里，“小心看路。”

    “你先看看你兒子和女兒吧，他們連銀子都沒拿，就跑了。”

    沈朝顏掂了掂手上的錢袋，“待會兒可別吃了糖葫蘆沒錢付，被人家扣在攤子上。”

    “倒也不至于。”

    司空燼嘴上這么說，卻還是牽起沈朝顏的手，拉著她往糖葫蘆的攤位走。

    然而，他們離糖葫蘆的攤位還有些距離，就看到司空辰和司空念從攤位里擠出來了。

    兩個小家伙沖他們揮了揮手上的糖葫蘆，吃得一臉滿足。

    沈朝顏走過去，看著他們手里的糖葫蘆，眉梢一揚，“你們沒付錢怎么就跑出來了？”

    “付錢啦！”司空念大眼睛眨巴了兩下，認真地解釋，“有位漂亮姨姨說請我們吃！她幫我們付了錢！”

    “姨姨？什么姨姨？”沈朝顏作為母親，還是有警惕心的，畢竟這個朝代的人販子也不少，“我有沒有教過你們，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司空辰回道，“我是這么跟她說的，但是她說她跟母后認識，不算陌生人！”

    沈朝顏聽著兒子振振有詞的話，想著京城里認識他們的人不少，也許真的是熟人。

    “你們有問她叫什么名字嗎？”

    司空辰想了想，“不用問啊，那位漂亮jiejie頭上有字，叫沈什么婉。”

    當時光顧著照看他的吃貨meimei，也沒看仔細。

    司空念聞言，軟糯著小奶音糾正道，“是漂亮姨姨，她叫清婉！沈清婉！”

    司空念也能看到每個人頭頂上的人物介紹。

    司空辰舔了一口糖葫蘆，據理力爭，“母后說過，年輕漂亮的姑娘都是小jiejie，所以應該叫她jiejie！”

    司空念不服氣地反駁，“可是，她看起來跟母后年紀差不多大，就算長得好看，按輩份也應該叫姨姨！”

    沈朝顏見兩個小家伙為了個稱呼互不相讓，立刻出聲道，“我知道你們說的是誰了。確實是我認識的一位故人，你們可以叫她姨姨。”

    當年離開皇宮的時候，沈清婉說世界很大，她想到處看看，沒想到兜兜轉轉，她居然又回到京城了。

    司空念見沈朝顏認同了自己的話，小臉蛋頓時露出得意的表情，“我就說吧，應該叫姨姨。”

    說完，她還沖司空辰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司空辰對爭辯的輸贏也沒有那么看重，“是啦，你說得都對。”

    “她人呢？她去哪里了？”

    聽著沈朝顏的問話，兩個小家伙抬手往身后的方向一指，“走掉了。”

    沈朝顏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朝人群里看過去。

    果然看到了沈清婉。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她依然一眼認出了對方。

    而沈清婉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竟然轉頭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上。

    沈清婉沖沈朝顏揮揮手，然后揚起嘴角，算是打招呼。

    沈朝顏同樣也微笑揮手。

    幾年不見，她的氣質跟在宮里時完全不一樣了。

    變得更大方更自信也更成熟漂亮了。

    就在她們用眼神打招呼的時候，沈清婉身邊站著的年輕男子對她說了句什么。

    沈朝顏還沒來得及說話，司空辰就湊到她跟前，小聲道，“母后，那位大叔是清婉jiejie的相好，我從嘰嘰上查到了。”

    沈朝顏聽到這里，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原來沈清婉也交男朋友，開始新的生活了，真好。

    那個年輕男子又跟沈清婉說了什么，沈清婉搖搖頭，又對著沈朝顏以口型說了一句話，然后便挽上男子的胳膊，轉身離開。

    沈朝顏讀懂了她的口型，她說的是——

    除夕快樂，后會有期。

    是啊，后會有期。

    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她們總有機會再見面。

    等他們一路逛到沈府，天都快黑了。

    綠瓜提前過來了，陸綺云知道他們四人在后頭，早早就命人在門口守著。

    等他們一到，便親自迎出來，領著他們一起去飯廳，吃團圓飯。

    當沈朝顏看到等在飯廳里的沈玉樹和薛悠然，眼底滿是驚喜，“大哥大嫂，你們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