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耐心道：“我認為她有一定的抵觸心理，如果一個病人沒有自己想要走出來的念頭，任何治療都很可能會起到反作用。”

    “況且一般的療程都很繁瑣復雜，還得搭配藥物，你們現在還在比賽，喬妤能受得了嗎？”

    符晏卿看著自己一次性紙杯的里茶葉層層疊疊窩在杯底，不明顯地笑了一下：“你太小看喬妤了。”

    沈容一愣，不知道她這是怎么得出的結論。

    從沈容剛認識符晏卿的時候，她就認真地想過一個問題：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自信以至于到自負程度的人？

    符晏卿的每一次決定都大膽無比，高中的時候為朋友一怒沖冠，一個人把四五個混混堵在巷子里揍，最后險些被吊銷學籍，好不容易磕磕絆絆上了大學，轉頭又扎進在當時看來毫無前景的電競行業，氣得父母走后門要求賽事組開除她。

    可她好像又總有辦法，打個架也能不留證據，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打電競第一年又拿了冠軍，讓父母無話可說，高中幫的那個朋友后來進了順錦，在組建女隊的事上幫了很大的忙，就是現在在jt當首席經理的佐伊。

    沈容以前總覺得符晏卿有家里給她兜底，所以總是格外放肆，可是佐伊說她上高中起就沒有花過家里的錢了，自己還和幾個朋友下海創業，自己從小到大的那一點積蓄全都砸進去，十幾歲的時候連鎖店就開了一大片，雖然不是董事長，但也是能拿分紅的小股東。

    她好像什么都能干得很好，簡直就像機器人，甚至打了這么多年職業，歸來仍是巔峰期。

    沈容看見落地窗外面透進來一片暖洋洋的斜光，正好打在符晏卿臉上，高挺的鼻梁撐出一小片陰影，乍一看像油畫里冒出來的中世紀美人。

    連光都偏愛她。

    沈容嘆了口氣，伸出一根食指惡狠狠地點了點符晏卿，轉身去里面找喬妤了。

    符晏卿對沈容的工作能力放一百個心，自己就坐在外面沙發上等著，誰知道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等到外面天都全黑了，沈容的小助理來給她續了第二十多杯茶，喝得她嘴里犯澀，喬妤才出來。

    符晏卿久違地感受到一絲緊張，忍不住站起來朝喬妤走去，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臉色，感覺白里透紅，比來的時候好得多。

    喬妤也沒見過符晏卿這樣，忍不住笑了笑：“干什么？”

    符晏卿覺得這話耳熟，似乎應該跟一句“討吻嗎？”才合情合理，看喬妤笑得好看，心里喜歡得不行，忍不住拉過喬妤的手腕，帶著她往外走：“沈容跟你說什么了？沒說我壞話吧？”

    沈容真是行業翹楚，她并不直說喬妤的問題，也沒有具體的治療程序，進屋就從聊天開始，等喬妤回過神來，兩個人已經聊了好幾個小時了，而且過程相當愉快。

    喬妤低頭看了看被符晏卿握住的手腕，忍不住彎了彎眼睛：“沒有，她還夸你呢。”

    到了停車的地方，喬妤靠在車上，符晏卿站在她身前，另一只手腕也握上了，心里并不在意沈容夸了什么，但還是借著這個問題低頭看著喬妤，輕輕道：“哦？夸我什么了？”

    喬妤抬著臉毫不避諱地看符晏卿，感覺到對方越靠越近，憋著壞笑忍不住道：“夸你前女友很多。”

    符晏卿：“……”

    天殺的沈容，老娘要宰了她。

    看見符晏卿表情僵了，喬妤覺得好玩，咯咯笑個不停，被符晏卿一把塞進車里，一直笑到車發動起來，然后聽見符晏卿略尷尬的解釋，聲音很小，像是在嘟囔：“是談過幾個……”

    喬妤忙著自己樂，那句話根本不是沈容夸的，是她自己瞎炸的，沒想到還真給炸出來了，轉頭去看符晏卿。

    符晏卿開著車感受到了喬妤灼灼的目光，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后來是談過兩個，但時間都不長，那會又忙著比賽，確實也沒顧得上人家，手都沒拉過幾次，覺得不好耽誤人家，就散了。”

    喬妤這是第一次聽符晏卿講那年冬天之后的事，即使不是她愿意聽到的話題，也安安靜靜地聽了。

    符晏卿有點不自在：“我是覺得沒什么不能說的，反正姐都交代了，你看著辦吧。”

    她嘴上狠，說讓喬妤看著辦，其實心里緊張得要死，雖然當初是帶著點報復的心理，但確確實實也算無縫銜接了，喬妤要覺得膈應，自己也是活該。

    喬妤安靜片刻，看著導航的目的地是基地，問道：“我們不是要去約會嗎？”

    符晏卿都準備好被喬妤罵了，聞言“嗯？”了一聲。

    喬妤翻了翻導航：“不是要約會嗎？這里離商場挺近的。”

    符晏卿駕駛著自己的庫里南一個漂移拐彎，拐到了去商場的路上。

    事實證明，就算是臨時約會，符大小姐也是個完美主義狂魔，先帶著喬妤逛了花店，挑了一捧曼塔玫瑰，趁著這點時間用手機安排了餐廳位置，還指定了一位養眼的漂亮小提琴手，然后在餐廳能俯視城市的豪華包間里和喬妤吃了一頓晚飯，兩個人還喝了一點紅酒，最后就是符晏卿個人愛好沉積多年以至于變成執念的項目——打扮喬妤。

    喬妤總算知道為什么很多女孩都喜歡看總裁文，沒有別的原因，總裁帶著你到一家店里插著兜捏著銀行卡讓你隨便買的場景簡直帥得人雙腿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