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啥，先吃飯吧。”說罷就給玲瓏拿了個大碗，然后帶著她去盛飯。

    供應整個團的人吃飯，現揉面做饅頭太累了，是以大部分時候大家的主食都是米飯。

    南方來的士兵還好說，北方出身的士兵吃久了，都惦記那么一口面食呢。

    玲瓏跟著牛姐盛了半碗米，又在上頭蓋了三種菜，跟蓋澆飯的吃起來。

    邊上，其他炊事班的人也或蹲著，或坐著，快速扒飯。

    現在不吃，那就得等訓練完的士兵們都吃完了才能吃上飯了，所以大家都很爭分奪秒。

    玲瓏看大家吃得都那么快，也加快了扒飯的速度。

    也就是他們所有人都放下碗筷兩三分鐘，吃飯的號聲就響了。

    不一會，門口便有士兵蜂擁而入。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這些整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訓練的漢子們，哪個不是還沒到飯點，肚子就咕嚕咕嚕叫了，這一說吃飯，一個比一個往食堂跑得快。

    加速跑著，還不忘討論今兒食堂做了啥吃的。

    玲瓏站在牛姐邊上，手上也拿了個打飯的大勺，看著越來越近的士兵們，深吸一口氣。

    鐘玲瓏，加油，你可以的！

    打飯的窗口有好幾個，玲瓏初到，自然是輔助的，雖然拿著勺，主力卻是牛姐。

    其實牛姐已經四十歲，司務長叫牛姐，玲瓏叫牛嬸都可以了，但女人嘛，有幾個喜歡被叫老的，玲瓏就很聰明地叫姐，果然牛姐看她的眼神都更親切了。

    “玲瓏，這打飯沒什么技術，一樣菜一勺就可以了。”

    “嗯嗯。”玲瓏趕緊點頭。

    說著話已經有士兵到了窗口，牛姐唰唰就是幾勺，窗口立馬走人換了下一個。

    前幾個人根本都沒輪著玲瓏。

    不過每個打飯的士兵，都忍不住多看了玲瓏一眼，等大碗飯走到后頭，就忍不住對排隊的戰友道：“窗口有個新來的姑娘，長得可真好看。”

    一個這么說，又來一個這么說，惹得后頭排隊的士兵們好奇地不得了，有那個高地往前頭定睛一看，立馬肯定了戰友的說法。

    “真有，可真好看呀。”

    因為這個緣故，他們這個打飯的隊伍都比別的地方排得長了一些。

    鄭天森聽到吃飯的號，停下手頭的工作就和小丁一起往食堂過來。

    路上碰到郝政委，兩人還說了幾句。

    等到他們進了食堂，就看到那個明顯比其他隊長一截的，不由好奇起來。

    “那個窗口啥情況？菜更好吃？”郝政委嘀咕道。

    “走，過去看看。”鄭天森說道。

    他們兩走到隊尾，郝政委對著正探頭探腦的士兵問起來。

    “你看啥呢。”

    “別說話，看姑娘呢。”沒察覺到領導到了跟前的小兵繼續張望著回道。

    只是剛回完，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這聲音咋聽得這么熟呢，他前頭，發現團長政委到達的戰士們已經全部安靜如雞，一個比一個站得直。

    小兵僵直著身體側頭一看，我的個娘呀，“政，政委。”

    郝政委笑得一臉慈祥，好似一點都不在意小兵之前的回答，又重復道：“你看啥呢？”

    小兵都快被嚇哭了，政委你別笑了，你越笑，我越害怕，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低聲道：“看，看姑娘。”

    鄭天森在郝政委問起第一次的時候就往窗口看了，也看到了玲瓏的身影，已經明白了這支長隊的異常。

    都是當兵的，誰還不知道誰呢。

    軍營里基本都是糙漢子，連個女兵都很少見到，待個幾年下來，看到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能不激動嗎。

    難得一次文工團的女同志來慰問演出時，大家都期待地嗷嗷叫。

    小兵剛回答完，鄭天森就湊過來給郝政委解釋。

    郝政委也向窗口看了一眼，原來這就來是那位玲瓏同志呀。

    郝政委對于玲瓏，一直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倒是不知道玲瓏長得這樣好。

    雖然士兵們看到好看的姑娘激動了點是人之常情，郝政委還是不忘訓話。

    “打飯就打飯，注意紀律，這個隊怕那么長，不怕耽誤吃飯呀，每一分鐘都很重要。”

    訓完人，才和鄭天森去別的窗口打飯了。

    對于團里的干部們，有個專門的打飯窗口。

    劉寶根一到飯點，就跑去家屬區童大柱家外頭晃悠，意圖“偶遇”玲瓏，卻跑了個空。

    直到他饑腸轆轆錯過飯點，回到宿舍，才聽到同宿舍的人議論食堂里新來的好看姑娘，心立馬提了起來。

    他怎么越聽，越覺得議論的那個人是玲瓏姑娘呢。

    第24章 考驗

    普通士兵的宿舍少則十幾人，多則二三十號人，都是上下鋪的床鋪。

    劉寶根之前因為已經當上了排長，住的是條件更好一些的四人間宿舍。

    和他同住的也都是一個差不多級別的軍官。

    他們的房間里不再是上下鋪，是四張單人床，還有書桌。

    哪怕劉寶根受了處分，也沒因此搬出宿舍。

    食堂里來了個年輕好看的姑娘給打飯，去過食堂吃飯的人都知道了。

    劉寶根懷疑舍友們討論的人是玲瓏后，立馬就插話了。

    “你們說的那個姑娘，長什么樣子？”

    看他好奇，立馬有人描述起來，發型長短，臉型種種。

    這不就是玲瓏姑娘嗎，劉寶根眼睛亮了。

    沒想到東邊不亮西邊亮，他還想辦法怎么在童大柱家外頭偶遇玲瓏姑娘呢，不想人已經在食堂出現。

    他一日三餐都要在食堂解決，這想見玲瓏姑娘再容易不過。

    若不是現在飯點已經過去，他只恨不得立馬沖去食堂，對于下午飯也更加期待了。

    午睡時間有限，大家稍微說了會話，就抓緊時間休息。

    這會他們的訓練任務還是很重的。

    然而等幾個舍友鼾聲響起，劉寶根卻毫無睡意，只盼著時間過得更快一點。

    再說玲瓏，幫著牛姐打完飯她正收拾，就碰到鄭天森走到窗口。

    “玲瓏。”

    玲瓏看過來。“鄭團長。”她有點欣喜。

    比起其他人，她自然還是和鄭天森更熟。

    “第一天工作，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鄭團長你放心，我能干得了。”

    “有啥事就給你們司務長說，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嗯。”

    等鄭天森走開，牛姐就湊了過來。

    “玲瓏，你還認識鄭團長呀？”牛姐一臉好奇。

    “哦，認識，鄭團長之前幫忙去車站接的我還有我大姨，就童營長母親。”玲瓏不想提起自己復雜的過去，就用這個借口解釋了。

    “這樣呀，我就說嘛。”

    牛姐沒懷疑啥，玲瓏也松了口氣。

    正收拾著，司務長忽然過來了。“鐘玲瓏，走，繼續算賬。”

    “哦哦好的。”玲瓏立馬放下抹布。

    至于牛姐他們，稍作休息，就又要為下午飯做準備了。

    這次再帶玲瓏過去，司務長看她的眼神又有了一些不一樣。

    他方才從后廚拿了飯回自己辦公室那吃的，順便翻看了一下賬本，還有玲瓏用來寫東西的紙。

    這一看，就驚訝起來。

    他只說了讓玲瓏算賬，沒說具體算啥，但這姑娘的表現有些出乎他意料了。

    因為賬本沒算完，他就想著把人叫回去繼續干，等這個賬本搞完了，他看最終結果再和她好好聊一聊。

    玲瓏沒做多想，被帶回辦公室就立馬坐下繼續算賬。

    司務長在辦公室待了一會，看她撥算盤有模有樣，時不時地還停下記一筆，看樣子就是自己一個人干的活，沒借助啥外力，這才起身離開。

    早上玲瓏已經算完了大半，這次還不到飯點，就把剩下的賬本算完了。

    在紙上羅列好各項數據，她伸了個懶腰，起身活動了一圈。

    也不知道司務長人去哪了，沒人發話，她也不敢出去亂走。

    想了想，又坐回去，開始檢查有沒有哪里算錯了。

    司務長跑倉庫去了，走完倉庫，又去看下午飯的準備情況，還是牛姐問起，他才想起自己辦公室還有個人。

    劉寶根覺得下午的訓練時間過得真慢，好不容易熬到訓練結束要吃飯了，他立馬就往食堂沖。

    其余人看到他那么著急，還跟著打趣，不過腳下的步伐也同樣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