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站直后不適的掙開他的手。

    “你怎么了？”

    沈凌見他臉色有些蒼白，呼吸也有些急促，忍不住開口詢問，他還是第一次在時宴的臉上看到這副仿佛劫后余生般的表情。

    時宴撫了撫額角，搖搖頭，“沒事，做了個噩夢，不要緊，我們快下去吧。”

    他說完朝門口走去，外面透過來的的新鮮空氣讓他松了口氣。

    應該只是一個噩夢，他想。

    時宴邁出腳步，即將落地的時候旁邊閃過一個黑影，匆匆忙忙從他身邊走過，戴著黑色的帽子和黑色的口罩，裸漏在外面的皮膚有種長時間不見天日的蒼白。

    他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黑衣人沒有停頓，仿佛身后有什么東西在追趕。

    時宴身形一歪，沈凌伸出手從背后托住了他，避免了時宴跟冰冷地面的親密接觸。

    黑衣人步履匆匆轉眼就不見了身影，但他衣擺掀起刮過的風中中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時宴有些不確定，但身后的沈凌卻非常肯定，那是鮮血的味道，而且還是人血。

    沈凌眉心一跳，戰場上讓他無數次死里逃生的直覺告訴他，剛剛那個人很危險。

    他剛想追出去，一股甜膩的味道迅速在整個民航處蔓延。

    手腕上的個人終端發出尖銳的警報聲，但此時的沈凌根本沒有注意，因為整個艙內的警報聲連成了片——有omage發情了。

    第18章 .混亂

    “你的蛋糕還沒吃完嗎？”

    沈凌下意識低頭詢問時宴，卻發現對方一臉不明所以，立刻意識到不對。

    時宴沒有聞到，而他又是個beta，是omage信息素！

    “有omage分化了！快跑！”

    身后一聲尖叫，證實了沈凌的猜測，他下意識捂住口鼻，試圖阻止只顧不斷往鼻子里鉆的味道，手腕上的個人終端想起尖銳刺耳的警報聲。

    【檢擦到您體內的信息素水平超出閾值，已達以及危險程度，正在呼叫附近警察及醫院，請您盡量保持理智，遠離人群。】

    但那是徒勞的，信息隨通過腺體影響人體，除了特制的阻隔貼以外，其他幾乎所有的障礙都無法阻止。

    沈凌身體里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信息素水平迅速飆升，耳邊的聲音音響成一片，到處都是刺耳的警報聲和嘈雜混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在場的人里幾乎都是精英，alpha占了絕大多數，但像沈凌這種能夠保持理智的少之又少，不少人剛剛往外跑了幾步就雙眼瞳孔渙散失去理智，腳下一頓又沖了回來。

    不對！

    沈凌用力一咬舌尖，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信息素濃度不對，雖然omage在分化的時候信息素水平要更高，但即便如此，空氣中的信息素也太過濃郁了，像是一車香水同時被打碎。

    時宴也意識到不對，但他是beta，聞不到濃郁的信息味道，仍然能夠保持理智。

    他看向不遠處地上不斷扭動掙扎的身影，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失去理智的alpha雙目通紅的向倒在地上的omage撲過去。

    看周圍的人的反應，毫無疑問對方就是那個引起sao亂的omage。

    時宴皺起眉，年齡不對。

    帝國的第二次性別分化大多發生在15到16歲之間，但對方的年齡顯然并不年輕，且那個omage不能說渾身肌rou，那胳膊上的肱二頭肌隆起的模樣也不符合omage分化的外形條件。

    他打量周圍，不少穿警服的beta正在往這邊趕，但發瘋的alpha人數太多了，畢竟這不只是在d345621次民艦內部，現在是在民艦停泊的大廳中，還有不少其他民艦的乘客也受到了影響。

    身旁一個身影迅速朝人群中心飛奔而去，帶起的冷風將時宴耳邊的頭發吹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

    時宴瞳孔一縮，是沈凌！

    一個中年模樣的alpha伸出手抓向地上的omage，現在的他失去理智，根本不在乎對方是個渾身梆硬的壯漢。

    啪！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alpha的手腕，如同鐵鉗般讓再也無法向前移動半分。

    沈凌的眉眼被汗水浸濕，偽裝過后溫潤的臉上經有了些煞氣。

    可惜此時已經被信息素支配的alpha意識不到對方的危險，胳膊用力就要掙脫，甚至瘋狂的釋放信息素想要依靠等級壓制讓眼前這個不自量力的alpha滾蛋。

    然而下一秒，鋪天蓋地的草木味信息素將alpha壓得雙腿一軟，在場的alpha均是身形一頓，甚至有些等級較低的alpha已經不堪重負趴在了地上，但仍然在奮力的伸出手想要靠近地上的omage。

    沈凌現在的視線里到處都是一片灰白，他只大致看清一些人形輪廓，耳邊除了自己的喘息聲外就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過于靠近信息素源已經讓他處在瘋狂的邊緣。

    時宴看著沈凌的背影，挺直的脊背散發的壓迫感令人心驚膽戰，眼神中滿是暴戾的將腳狠狠踩著地上的alpha，體內隱藏的瘋狂呼之欲出。

    他清楚沈凌的身份，知道對方是個s級alpha，受到信息素的影響只會更大。

    無序的，瘋狂的，荒誕的場景不停沖擊著時宴的理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數量如此之多的alpha同時失去理智。

    沈凌的狀態不對，他不能再放任沈凌留在這里，如果沈凌也陷入瘋狂，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會死，alpha之間為了爭奪交配權會完全不顧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