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不記得了……混蛋！可能有一兩個小時……別咬了，好疼！”

    謝黎在阿爾溫的左手虎口咬下一個深深的血印，眸色深沉，扯過阿爾溫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處。

    “噗通噗通”強(qiáng)烈的心跳聲，似是在發(fā)出嘶吼。

    “阿爾溫，聽到了嗎？”

    謝黎欺近阿爾溫，吻過他的唇，語調(diào)異常溫柔，像是在對心愛之人訴說綿綿情話，“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阿爾溫淚眼汪汪，拼命搖頭。

    謝黎拭去阿爾溫臉頰的淚，冷聲道：“你是我的雌君，難道不認(rèn)為讓別的雄子碰，是你不對？”

    阿爾溫氣極：“你不講理！”

    “就是不講理！”

    謝黎帶著一身酒氣，捏緊阿爾溫的手腕，指尖沿著阿爾溫手腕的位置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輕聲道：“你說，把手上的皮剝下來，再用精神力催生出新的皮膚，會不會很疼？”

    “別害怕，”他的唇落在阿爾溫被捏紅的手腕，哄道：“我舍不得你疼。”

    涼風(fēng)吹亂麻花辮，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阿爾溫驚醒過來，被凍得打了個寒戰(zhàn)。入夜了。

    地平線斂盡最后一絲微光，結(jié)束廢墟上的盛宴。

    阿爾溫站了起來，這個雄子還抓著他的手不放。他羞紅了臉，不知道第幾次將手抽回。

    “阿爾溫?！敝x黎喊了一聲，本能地再次握住阿爾溫的手。

    阿爾溫冷下臉：“還有什么事？”

    謝黎張了張口，卻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握著的那只手慢慢抽離，纖細(xì)的手指劃過他的掌心，先是拇指，然后是尾指，接著是中指、無名指，最后是食指……就像干燥的沙粒從指縫溜走，越想抓緊失去得越快。

    謝黎從來不知道原來時間可以過得這么緩慢，又這么快。

    在最后一根食指刮過他的指腹離開后，謝黎懸在半空中的手指屈起又張開。

    眼前的世界就像這片日落后的廢墟，失去了所有色彩。

    僅剩下那抹漸行漸遠(yuǎn)的藍(lán)。不是在夢里。

    這次，他的蝴蝶飛走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放走了？”

    謝黎的別墅里，杰弗里反向坐在椅子上，雙手架在椅背上吃面條。

    他嘶溜一口香滑的面條，皺起眉頭問道：“阿爾溫現(xiàn)在是你的雌君，沒有你的許可證，他連城區(qū)都出不了?！?/br>
    “讓他走了又怎樣？他能去哪？”

    謝黎把筷子一丟，說，“吃完了就走。”

    “走什么走，監(jiān)控還沒弄。”杰弗里端起碗把最后一口湯汁喝干凈，夸贊道：“沒想到你還會做面，而且做得好好吃?！?/br>
    “自己做不麻煩嗎？怎么不叫外賣？”

    謝黎：“沒錢?！?/br>
    說完，他把碗筷往杰弗里面前一推，“洗碗?！?/br>
    杰弗里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我洗碗？”

    “好吧，我洗。”

    他抱起碗往廚房走，直接往洗碗機(jī)里一放，看到桌面上的碗、菜刀、砧板還沒清洗，統(tǒng)統(tǒng)往機(jī)子里塞。然后倒了整瓶洗潔精在洗碗機(jī)里，啟動洗碗。

    “好了。”他洗了兩遍才把手上的油跡清干凈，去房間繼續(xù)拆監(jiān)控。

    他邊拆邊跟謝黎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每個月不是有零用錢嗎？只要你不去賭，完全夠花。”

    謝黎蹲在杰弗里旁邊，“能修復(fù)嗎？”

    “只是刪除影像，應(yīng)該能修復(fù)?！苯芨ダ飳堑谋O(jiān)控拆出來，監(jiān)控是一顆玻璃球大小的圓球，攝像頭移動的時候和眼球很像。

    他開始用特殊的工具拆解監(jiān)控球，說道：“除非監(jiān)控被物理破壞……”

    他動作一滯，尷尬道：“好消息，監(jiān)控沒有被物理破壞?！?/br>
    “壞消息，監(jiān)控被病毒入侵，深度格式化了。”

    謝黎還是那句：“能恢復(fù)嗎？”

    杰弗里抿唇，“難。”

    謝黎拿回監(jiān)控球，無情道：“那你可以走了?！?/br>
    “喂！別這么無情！”杰弗里搶回監(jiān)控球，喃喃道：“我就不信恢復(fù)不了?！?/br>
    “哪個房間能住，這幾天我住這了。”他發(fā)狠道，“給我一周時間，一定能把數(shù)據(jù)恢復(fù)。”

    謝黎：“你沒有家可回嗎？”

    杰弗里：“就不怕我把監(jiān)控帶回家，被我雌父看到？你特意叫我來，肯定有什么不能告蟲的秘密。你說，阿爾溫會走，是不是你干了什么？”

    “你這房間一股酒味……我知道了，你昨晚喝斷片了！”

    “你看著挺喜歡阿爾溫的，怎么舍得放他走？就不怕他被別的雄子搶走？嗷！我說的是實話，約瑟對阿爾溫有意思，你是知道的吧？嗷！”

    杰弗里被打了一頓，無辜地抱著監(jiān)控球，自覺找了間沒蟲住的客房住進(jìn)去。

    他現(xiàn)在更好奇監(jiān)控里到底拍下了什么。

    杰弗里熬到大半夜修復(fù)監(jiān)控，毫無進(jìn)展，洗了個澡上床睡覺，撓了撓頭，“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算了，想到再說。”次日。

    陽光穿透紗簾，灑落在謝黎的臉上。

    他額角滲出薄汗，沾亂了黑發(fā)，扯過被子捂住腦袋，翻了個身，不愿在噩夢中清醒過來。

    窗外的鳥叫聲嘰嘰喳喳的，往日可能就是三五只在叫，今天像是組團(tuán)整個鳥群都跑他家樓下大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