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嬌色 第43節
書迷正在閱讀:絕美雌蟲總想撲倒我、清冷毒舌A和他的頂級E [末世]、[星際ABO] 上將,你人設又崩了、天災求生之平安喜樂、重生七零改嫁前夫上司、渡劫失敗,炮灰拐跑天劫[重生]、這個影帝要加錢、帶著簽到系統去宮斗、每天都怕暴露身份、穿成女主meimei的日子
幾個同僚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明貶暗抬地炫耀呢,心里鄙視不已。 衛敬恒看他們的眼神,心里更慪了。 他此生的目標就是為了升入內閣,官居一品! 可他這些年毫無寸進,連他的學生裴鴻軒如今都是中書侍郎了,他這個老師,都在自己徒弟面前抬不起頭來,過得實在窩囊! 這種怨氣在官署中倒罷了,回家那是藏都藏不住。 衛府眾人這些日子也都躲著他,免得一不小心被殃及池魚。 過了幾日他才冷靜下來,決定還是要和衛舒梵修好關系,且得讓她回心轉意和裴鴻軒定親。 他知道衛舒梵不缺金銀器物,月底時叫人捎了些孩子喜歡的蜜餞果子給她。 舒梵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又是什么藥,給他回了信,和他約在月底見面。 地點就是她在朱雀巷的那座宅邸中。 那日天氣不錯,秋高氣爽,天空中難得沒有幾綹云彩,藍澄澄的格外通透。他乘坐的馬車在門外一停他便下了車,早有人侯著,恭迎他一路往里。 舒梵在前廳見他,只是,他沒想到廳內還有一個年輕男人。 那人穿一件紫青色交領暗紋常服,腰盤紳帶,身形高挺,正端著一盞茶坐在上首,低頭吹著茶面,水汽將他的面孔籠罩在一片氤氳中。 衛敬恒的腳步登時剎住。 第31章 養崽 興師問罪的話還未出口, 對方已抬起眼簾,不咸不淡地瞟了他一眼,問的卻是舒梵:“這就是你父親——都察院都事衛敬恒?” 簡單一句話卻聽得他心驚rou跳, 大腦頓時高速運轉中。 這目空一切的氣度和談吐, 必是出身大族的王侯公子無疑。 且他點出自己官職時如此云淡風輕不以為意,全然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 必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人。 那一瞬他的腦中也只夠轉過這些,只是覺得這人的聲音極為耳熟,像是在哪兒聽過似的, 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注:女主爹官職不高,不需要每天去上朝,每次上朝都是站最后面, 也不敢抬頭看皇帝所以不認識) “鄙人確是衛敬恒,不知這位郎君如何稱呼?”衛敬恒笑著作了揖, 頗為客氣。 別看他面上鎮定,其實心里頗為忐忑。 這人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自信瀟灑的氣度, 是他生平僅見, 哪怕是他見過的一些王公大臣之子,也沒有這份氣度。 不知為何,他心里有種別樣的不安,卻說不清這種不安來源于什么。 只覺得被他這雙深邃淡漠的眸子一望雙腿發軟, 忍不住想要跪下去頂禮膜拜。 舒梵將他這一系列表情收入眼底,真的很想翻一個白眼。 見風使舵慣是衛敬恒的的習性。 李玄胤根本沒有搭理衛敬恒的問話, 而是起身對衛舒梵告辭:“我還有事, 回見。” 他這趟過來本就是為了去寧遠侯府上, 途徑這兒便順道來看她一下,實在沒有心情和衛敬恒廢話。 衛敬恒見他連招呼都不跟自己打, 直接無視自己,都楞了一下,望著他的背影怔愣了會兒才覺得一口郁氣涌上心頭——太目中無人了! 偏偏對方如此傲慢,神情卻平和自然到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叫他興不起絲毫不忿。 其實從他見到李玄胤直到李玄胤離開,衛敬恒都是處于一個蒙圈的狀態的。 這會兒他才有點回過神來,問衛舒梵:“這是你好友?我怎么不認識?他是誰家兒郎?倒是儀表堂堂。” 就是沒什么禮數,他在心里道。 舒梵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問他:“父親找我有何要事?” 說起正事,衛敬恒也不再談及李玄胤,而是在身旁尋了個位置坐下。 “你的親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這會兒倒沒有和她吵架的意思,容色平和,頗有些語重心長循循善誘的味道。 可惜面對的是衛舒梵。 舒梵就知道他找自己沒什么好事:“我說過,我不會嫁給裴鴻軒的。” 衛敬恒點點頭,竟然也沒有惱怒:“那你想嫁給誰?總不能不嫁了了吧?做女人哪有不嫁人的?父親其實也是為了你好,再蹉跎下去,你的終身大事恐怕是沒有著落了。” 還以為自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能讓她動容,誰知她淡淡一笑道:“那就不勞父親cao心了。” 氣得衛敬恒差點跳起來,當下也忍不了了,冷笑道:“怎么,裴鴻軒你看不上,難不成你還想嫁入皇家不成?人貴自知,梵娘,你是什么出身你自己清楚嗎?真是心比天高,跟你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娘一個樣兒。” 他冷冷起身,拂袖而去,唯獨留下臉色蒼白的舒梵。 是的,有一點他說的不錯,以她的身份就算入了宮也不過是個品階不高的后妃罷了。 “你最近怎么悶悶不樂的,怎么,你那個爹又給你氣受了?”皇帝這日在寫字時忽而擱了筆,側頭問她,眸光很是溫和。 舒梵微愕,不知道他怎么看出自己不開心的。 但轉念一想,自己在她面前可不就跟小女孩一樣,再自以為不錯的偽裝都是惘然,他都能一眼看穿。 舒梵心里五味雜陳,望著他眨了下眼睛,有那么會兒的放空,竟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說。 許是他過于寬厚溫和的沉靜眸光,給予了她某種安撫,她心里好似被什么搡了一下,有一些酸酸澀澀的滋味緩緩升起,可過一會兒又倔強地別開頭,硬邦邦地說“沒有”。 “那是朕眼瞎?”他笑。 舒梵心驚rou跳,但見他面上仍微微含著笑,又吃不準他的意思。 時間如此流逝,她到底是消受不住他這樣灼灼的盯視,把頭垂下:“他雖是我父親,但也僅僅有生恩罷了,他對我如何,我既不會難受也不會欣喜。” 李玄胤竟有些啞然,她哀莫大于心死的面容映入眼底,竟有股難言的痛楚緩緩淌過他心間。 他不由握住了她的手,手里的力道一絲一縷收緊,偶爾將她拉到了懷里。 他低頭望著懷里人,瑩白小巧的面孔,可憐又可愛,睫毛如羽扇一般輕輕地撲動著,皮膚上透著馨柔美好的氣息。 他似乎能透過那層堅硬的外殼窺探到柔軟易碎的內在。 有那么一瞬,真想打死衛敬恒。 “舒兒,我們才是一家人。”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懷里的人似乎輕輕地搖晃了一下,臉貼在他的胸口,沒有再說什么,手卻緊緊攥著他的衣襟。 他衣襟上有種讓人心神安寧的墨香,如龍卷風般要將她卷入。 她伏在他懷里漸漸地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時,舒梵發現自己躺在御床上,身上還蓋著御用的寢被,登時嚇出一身冷汗。 她連忙爬起來,動作不慎牽動了身后的人。 李玄胤笑得很是無奈,眉眼卻很柔和:“你著急忙慌的要去哪兒?趕集嗎?” 舒梵臉上火辣辣的,竟想不到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喝了酒。”皇帝給了她臺階。 舒梵眼珠子轉了轉,順勢而下:“陛下恕罪。” “要真計較,你早被拉出去凌遲不知道幾次了。”他掀了寢被坐起來,高大健壯的身體頓時暴露在她視線中,竟也不避諱,當著她的面兒光著上身彎腰開始穿靴。 他的身材自然是極好,肩寬腰窄,纖長有型,連脊柱往下都是順暢性感的弧線。 她訥了半晌移開目光,過一會兒又不自覺朝那邊望去。 正對一雙噙著笑意的眸子,他對她挑了下眉。 被抓包的舒梵面頰微紅,徒勞找補:“我是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穿衣裳。” 李玄胤無聲地哂了一聲,沒戳穿她。 她這次是真的落荒而逃了,隨便尋了理由就撈了自己的衣服往外面趕。邊穿邊想,昨晚到底是誰給她脫的衣服啊?越想越不對勁,再不敢亂想了。有點羞惱又有點氣憤,心情復雜。 李玄胤靜看著她小碎步逃離,跟只奔跑的小麋鹿似的,動作很是敏捷。微風揚起裙裾,衣袂翩躚,但更吸引人矚目的還是那一截不堪一握的細腰。 他不覺摩挲了一下指尖,仿佛昨晚掐握著的時候,溫度還殘留著。 以及握著時,她嘴里不覺泄出的輕微哼唧聲,面若桃粉。 李玄胤是十一月底通知她要去靜源寺上香的。 舒梵卻知道此行不止是上香那么簡單。 那里住的可是…… 舒梵眼皮不自覺跳了跳,又想起那日不慎偷聽到的話。皇帝此番公然要去看望養母貴太妃,恐怕不止是看望那么簡單,這是公然地打太后的臉。 他和太后的關系日益惡化,似乎都不打算隱藏了。 身后傳來清冷的墨香,一只修長的手隨意撩起她頰畔的一綹發絲,纏在指尖微微把玩。 舒梵心頭狂跳,甫一轉身就對上了李玄胤俊朗的面孔。 他已經換了出行的衣衫,就站在她身后望著她,一只手穩穩搭在她肩頭,似是握著,也像是扶著她。 她慌亂地收回目光,垂下頭道:“臣女沒有想什么,只是在想路上應該準備什么。” “都有下面人幫忙準備,你擔心什么?”皇帝淡笑著接過宮女遞來的帕子,隨意擦了擦手,又換了一方新擰的遞給她,示意她擦一擦。 這么多人看著,雖一個個目不斜視沒露出什么別樣的表情,舒梵臉上還是有些guntang。 她悶悶地接過來,低聲道:“多謝陛下。” 指尖接觸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手,是如火般的熱度,她面上更熱,更不敢抬頭了。 總有種這么多人都知道他倆關系的感覺,雖然理智上告訴自己,不應該亂想,他們不過都是奉旨辦事,不會多想,但心里就是控制不住覺得尷尬。 她真想扯塊布把自己遮起來。 好在很快就出發了。 御駕空間極大,明黃色的車廂內懸著精致的流蘇墜子,隨馬車輕晃而微微搖曳。 她盯著這一綹流蘇,視線里好似也在搖晃,一顆心有些不安。 安靜更加加劇了這種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