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在黃昏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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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薩克森要乘飛機返回柏林參加葬禮。臨行前,瑪歌幫他收拾隨身的行李,除了他日常穿的野戰服和執勤服,她似乎找不到什么他必需的東西了。 瑪歌望著空蕩蕩的箱子,“需要給家人帶一點禮物嗎?” 瑪歌沒有得到回應,繼續問,“給父親和妻子?” 薩克森抬頭凝她一眼:“不必。” “最近巴黎抵抗分子很活躍,前天成功刺殺了一位黨衛軍軍官,這勢必會激發一些矛盾和沖突。”薩克森徑直走過來合上箱子,神情比平常嚴肅許多,“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遭遇意外,打電話給澤格。” 瑪歌怔了一下,點點頭。 薩克森掏出自己的配槍,遞給她,“如果生命當即遭受威脅,就需要你自己解決。” 瑪歌下意識搖搖頭,拒絕道:“我不會用。” “我教過你。” 瑪歌聽著他不容拒絕的口氣,望著那把黑色的小型手槍。 記憶中的畫面接踵而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含著這把槍的槍口模擬koujiao引誘他……他曾惡劣地逼迫她用這把槍自瀆給他看……無數次在床上將這把槍插進她的下體恣意插弄…… 這個可惡的德國佬。 “瑪歌。”薩克森看到她盯著槍出神的樣子,有些疑惑。但轉瞬便了然,不懷好意地勾起唇角,“不喜歡這支?” 瑪歌聽懂了他的調侃,瞪他一眼,抓過槍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 澤格送瑪歌回公寓的時候,正值黃昏,巴黎少有這樣美的落日,孤獨的云彩,如血的殘陽。狹隘窄小的巷口像一把割裂空間的刀,將緋色的霞光都隔絕在外,只剩幽深的昏暗籠罩著長長的小巷… 澤格的情緒不好,一反常態,一路上都沒跟瑪歌搭話。瑪歌也無意去問,到了目的地,便自覺抱著裝滿面包和雞蛋的紙袋獨自下車,這些是帶給珍妮的。 珍妮因為夜總會的工作和保羅大吵了一架,保羅把自己所有的錢都交給了她,求她辭掉那份工作,珍妮就快樂得如一只離籠的囚鳥,高高興興地同過去的同事做了告別。 但現在是戰時,保羅也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珍妮的日常生活都難以保障,但她卻每天興致勃勃地嚼著干癟的面包,計劃著他們一起去柏林的日子。 假如珍妮真的如愿去了德國,那她們就要面臨分別,大概這輩子再不能活著見面。但珍妮此刻正滿心歡喜,無心為此感到一點點難過。反倒是瑪歌略感惆悵,卻又只能無奈地笑笑,那個傻姑娘。 瑪歌上到二樓,敲了敲自己公寓對面的門,沒有人回應。她又敲一次,站了一會兒,正準備轉身…… 砰! 槍聲! 是從珍妮房間里傳來的槍聲。 瑪歌怔忪片刻,立即扔掉紙袋,跌撞著往下跑,二樓通往一樓的臺階數并不多,可她雙腿已然忍不住發顫,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經來不及挽回。 “澤格——!!!” 瑪歌望著那消失在巷口轉角處的黑色汽車,大喊出聲。 一秒、兩秒、三秒。 瑪歌微喘著,眨了眨眼,空蕩的巷口沒有如愿折返的汽車,只鋪滿了殷紅的晚霞,遠處看去像淌了一灘鮮血。 瑪歌強迫自己保持鎮靜,思索片刻,先回到自己房間往別墅里打了電話,然后迅速回到對門,將紙袋里的東西通通倒出來,找到薩克森早晨交給她的那把手槍。 瑪歌剛拉開保險,門就被大力拉開。 “她一定是個妓女,多么漂亮yin蕩的身體!” “看來這個法國婊子讓你好好爽了一發!” “你沒shuangma?” “戰地妓院正缺這樣的女人,可惜…” 幾個衣衫不整的德國兵談笑著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滿地的蛋液,散落的面包和握著槍的異國女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瑪歌努力地維持呼吸,小心翼翼地抬頭去望。客廳中央灘開的血泊里丟著一個面容模糊的女人,雙手被皮帶捆在背后,白色的裸體沾滿污穢。 珍妮就這樣殘忍地出現在她眼前。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來不及穿上褲子的德國兵,正在用她的內褲擦拭著性器,擦完,隨意將那塊皺巴巴的布料扔在女人赤裸的胸脯上…… “先生們,我們在三個月前剛剛簽署了停戰協議,不是嗎?”瑪歌抬頭,平靜地望著他們的臉,德文流暢地傳遞。 德國兵們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未說話。女人盯著其中一雙眼睛,繼續道,“這意味著我們投降了,不是嗎?” 法國投降,對于男人而言,意味著戰斗的結束。對于女人而言,卻意味著屠殺的開始。 這是為什么? 誰來告訴她這是為什么?! “我們只是要給她介紹一份工作,她不愿意,就自殺了,她真該去查查腦子……”被盯著的那雙眼睛,露出不屑而張揚的笑意,他無謂的聳肩,換來戰友贊許的拍肩與調侃。 瑪歌雙眼充血,驟然抬起手,指尖傳出砰地一聲巨響!剎那間,手腕就被一只黑色軍靴狠狠踩在地上,腹部被猛力拳擊,瞬時的劇痛令她幾乎失明。模糊昏暗的視線里,有人奪過她手中的槍仔細觀摩起來…… 后來,瑪歌無數次回想起這個黃昏,這個她以為死亡降臨的時刻,她清楚地記得,的確有眼淚溢出了眼眶。 但她腦海里并沒有出現任何人,無論是德國人、法國人,甚至中國人…任何地方,無論是巴黎、弗萊堡,還是上海、四川…任何情感,無論是快樂、悲傷,還是愛或者恨… 她只是遺憾,遺憾她曾那么誠懇地向上帝禱告,祈求他保佑屋里那個女孩唯一的愿望成真。 讓她如愿和愛人一起回到柏林。 上帝卻如此殘忍地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