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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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浸泡在第一次感受到的暖意里,迷迷蒙蒙,此刻才清晰回憶起來。 “陸先生。”從駕駛座里探出一張臉來,打著規(guī)矩的領帶,長相斯文,“這里停車不能超過五分鐘。是我先開走,還是……?” “馬上?!蹦腥祟^也不回地應付司機,為今夜的偶遇畫上句點,“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見?!?/br> “陸先生……路?還是鹿?”夏眠喃喃地重復。 光是一個姓氏就有至少有三種可能。 夏眠輕輕地嘆了口氣,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宛若被迫從旖麗而美妙的夢境中醒來。 …… 翌日早晨夏眠醒來,摸向枕邊的堅硬的手機,卻先摸到更柔軟微暖的事物。 他睜開迷蒙的睡眼,眨了幾眨,確認那是一條白灰色的羊絨圍巾。 ……神秘先生戴到他脖子上的那條。 昨夜的偶遇不是做夢。 可心情好了沒兩秒。 因為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所以譚柏臣也的確出軌了。 他收拾好心情,將圍巾帶下床,撞到全新的禮品袋里,指望著再一次從天而降的偶遇,好讓他把這條貴重的圍巾還回去。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來電顯示并不是給他打了一晚上電話的譚柏臣。 ——夏云志(爸爸)。 夏眠的臉色頓僵,拿起手機推門出去,到無人的走廊上接聽電話:“……喂?” “夏眠。”夏云志的聲音也很低沉,卻不似神秘先生,只像鈍重而冰冷的石頭,強硬地砸過來。 “怎么了……?”夏眠小心翼翼地回父親的話。 “我和你阿姨有話跟你說。你起床了吧?現(xiàn)在就出門,回家來一趟?!?/br> “好?!?/br> 夏眠毫無異議地答應下來,掛掉電話的剎那如蒙大赦,長長呼了口白氣。 打夏眠有記憶以來夏云志的脾氣就不太好,除了夜里對母親的施暴,白天有時候一言不合,他也會當著夏眠的面對母親動手。 夏眠從小就很乖,但偶爾也因為吃飯吃得太慢,挨上一句厲喝,或一下推攘。 對夏云志的恐懼幾乎刻入了他的骨髓里,并蔓延到了他與其他人的相處。 他深深地吸氣,吐氣,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不敢多耽擱,立馬換衣服回家。 夏家算是有點小錢,夏云志和繼母一起經(jīng)營公司,前幾年的生意相當紅火,給夏景明名下置辦了不少資產(chǎn)。 他們家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云京四環(huán),夏景明一直住在家中,走讀。夏眠倒是一上大學就迫不及待地逃離了家,更愿意蝸居在小宿舍里。 然而每次夏云志吩咐他回去,他也不敢不從。 周六,熱衷于交際應酬的夏景明居然也宅在家。 一家四口難得團聚,圍桌而坐。 繼母趙晗芳紅唇艷抹,面色卻微苦:“夏眠……最近你爸的公司經(jīng)營出了些問題?!?/br> 聞言,夏眠先昵了夏景明一眼。夏景明面色平靜,似是早已聽聞了這事。 但家里遭殃,他的唇角反勾著一抹夏眠看不懂的笑意。 “對。”夏云志頷首附和妻子,對夏眠道,“寰亞的陸董最近在給他小孫子陸司異物色合適的結婚人。據(jù)說以前有個道士給陸司異算過命,他天生命硬,性格呢,也的確和那道士說得一樣,陰郁乖僻。一般女孩兒的八字壓不住他,陸董年紀大了,不忍心見他始終孤身一人,就琢磨著給他找個男妻……” 夏眠拿筷子的手一頓,纖白后頸瞬間僵了一片。 趙晗芳紅唇一開一合,接上丈夫的話:“陸家看了你的八字,說你和陸司異正好合適,天造地設?!?/br> 夏云志上一句話才說那位陸司異命硬克妻,趙晗芳下一句話就是夏眠和他天造地設。 矛盾牽強得近乎荒唐。 “聽說陸總的爸媽一個瘋一個更瘋,幸好去世得早,這樣也挺好的,你過去就不用伺候公婆了,多好。你本來就不太擅長交際……” 夏景明像是為了哥哥考慮,于情于理地替他分析利弊。 “陸總今年三十,正正好比你大十歲。雖然聽說他長得一般般,但年紀大會疼人嘛,而且陸家也比我們家有錢,你嫁過去也就不用再省吃儉用了?!?/br> 最后,夏云志為聯(lián)姻通知做了總結:“下周六晚上你和他見個面,看看合不合適,合適了就趕緊把婚期定下來,陸家那邊催得急……” “但是……” 夏眠清冽和緩的嗓音,在一片刻薄之語中尤為突兀。 他不敢在有關自己的事情上反駁父親和繼母,但他們和夏景明口口聲聲的“據(jù)說”“聽說”,大多是捕風捉影、信口雌黃。 他實在忍不住,逐字逐句反駁回去。 “……我看財經(jīng)報道,業(yè)內人士都夸贊陸總是卓越的領導者、真正的企業(yè)家。你們又不認識他,光靠聽說、據(jù)說……是怎么知道他性格不好的?他的照片又沒有對外公開過,就算他長得像妖魔鬼怪又怎么樣?他是干實事的企業(yè)家,不是靠臉吃飯的明星。” 夏景明小聲嘀咕:“肯定是長得丑才不對外公開照片的唄?!?/br> 夏眠深吸一口氣,才說出自己的困境:“我不能去見他,因為……我有男朋友了?!?/br> 夏云志和趙晗芳不約而同皺起眉,四只眼睛齊刷刷盯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