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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nph]此生無拘在線閱讀 - 36福音

36福音

    36  福音

    一開始白露覺得黎朔可能就是對她感興趣,屬于那種來得快去得快的好感——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即使拒絕白露也不會感到太為難。

    黎朔的認真與執著讓白露意識到,他可能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如果她從來沒有在年少時喜歡過一個人,也許直接用“你的喜歡是不成熟的”這種理由就能拒絕黎朔。

    但是白露比黎朔還小一點的時候就喜歡上了紀寒。年少時期的感情往往熱烈、天真,她很清楚這是種什么樣的感受,白露不否定那時候自己的感情,因此現在的她也不愿意用這種略帶輕蔑的話語去拒絕黎朔。

    她只能希望自己能在維護好黎朔尊嚴的同時等他失去對自己的興趣。但說實話,白露心里也沒底。畢竟時至今日,紀寒對她來說還是她一直放在心里的、最珍貴的人。

    其實白露現在回想起當時自己死皮賴臉纏著紀寒的事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她那時候就是不管被他多冷淡的對待都能保持熱情。那種感情......怎么說呢,就像是懵懵懂懂的剛破殼的小雞仔把第一眼看到的人當做mama,屁顛屁顛地一直跟著。

    *

    紀寒開始給她回信后,白露給他寄信的頻率和信的長度都明顯提升了,恨不得把自己每天吃了什么味道如何都寫上去。另外,她還開始隨信附送她做的拼貼詩、飄到她頭上的鳥羽毛和據她所說“學校里最完美的一片雞爪槭葉子”。這些紀寒都想辦法好好保存了下來,放進了抽屜。

    那年寒假,兩個人一起去看了電影,紀寒挑的是她可能會感興趣的文藝片。她那天穿著一件黑白雙色的假兩件長裙,紀寒一直記得。開場后一向對這種電影興致缺缺的紀寒被在他看來過于矯情和昂長的人物內心獨白折磨得想睡覺,于是他轉過頭想看看白露的反應。昏暗的影廳里兩個人猝不及防地對視了,又幾乎同時別開目光。紀寒的心跳亂了幾拍,偷看她被抓包的事讓紀寒瞌睡蟲都被嚇跑了,要不是環境太暗,白露能發現那張冷漠的冰山臉在那幾分鐘有點紅。白露摸不準紀寒約她出來看電影是為了什么,看他無聊又不敢提一起離開電影院的事。在她看來紀寒不像喜歡這種電影的人,因此她生怕紀寒迎合她的品味是想先給個棗再給個巴掌,看完電影之后再次拒絕她——要真是斷頭飯她也要好好吃完!

    兩個人想法完全南轅北轍。一個不擅長表達,一個不敢問,后來能談上戀愛純屬因為白露太主動加上他倆都帶點白癡屬性。

    叁月初,紀寒穿梭在平城上半年的最后一場雪里,給遠在羊都的白露寄信。而白露,給紀寒的回信里夾了一朵羊都學校里初開的櫻花。她的信有趣、生動,紀寒覺得自己都被她影響,變得情感豐富。比如雪花飛舞時他會希望她在身邊,看到月亮就想到她寫的信里那句“我也想從你的窗子里一起看月亮”,風大的日子又想到她說“平城的風都是替我從羊都過去傳話的,你有沒有聽見它們告你‘白露很想你’啊”,看到花又想知道白露將來想在“種滿花的復古式夢中情屋大別墅”里都種些什么花。

    某個雨天,孟道生和紀寒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老紀你突然笑什么?”看著走在自己身旁忽然無緣無故彎起嘴角的紀寒,汗毛乍起,頗有種看到什么戰爭用機器人露出微笑的荒誕感。

    “她的事。”

    “啥,誰?”

    “白露。踩到松動的地磚被濺了一身泥,語文老師偷偷給她使了半天眼色她才發現。”

    “這有什么好笑的。”孟道生納悶。

    “不好笑嗎。”紀寒面無表情地反問。

    孟道生當時沉默了一瞬:“......你怎么喜歡上一個小鬼頭。”

    “你不了解她,所以有偏見。”紀寒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老宋和她已經認識,以后帶她來見見你,你也會覺得她很好。”

    孟道生心說我有偏見還不都是你以前有點不耐煩地說被一個小鬼纏上了嗎,結果后來被人死纏爛打了幾年就也對人動了心思。

    孟道生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看著傘上滾落的雨珠漫不經心地回了句:“想太多了。”

    又不是什么天仙,孟道生想。

    后來他倆一起回羊都的時候,碰到了在火車站等紀寒的白露。孟道生突然像被鬼上身了一眼一句話都不說,在白露尷尬地小聲和紀寒說“我不知道你和朋友一起,只買了你的飲料”時,孟道生才不自在地從她臉上挪開目光,轉過身去:“你們玩吧,我先走了。”

    孟道生忽然變得異樣,紀寒作為和他關系最好的那個,好幾次目睹孟道生任由女的貼著他說話。紀寒感覺有哪里不對,但只以為是孟道生到了年紀,開始對異性感興趣了。半年后一起回家過年時,他聽說關于“孟道生又消停下來的原因”的種種流言后,心想不管是陽痿還是性病都得是個不小的打擊,于是還難得管了點閑事問孟道生需不需要自己幫忙,沒想到卻在對方看到自己手上那條白露說“因為我笨手笨腳所以編了八次才編得完美無瑕”的藍色手鏈后,被對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你還是正經談個戀愛吧。”紀寒以為他是嫌棄,摸了摸手鏈,“喜歡和情欲完全是兩碼事。”

    孟道生突然咬牙切齒地說了句“滾”。

    白露高叁的那個大年叁十,紀寒把她約了出來。是那個寒假兩個人第二次見面。當時宋景行和孟道生也在場,他們叁個從小就經常一起去河邊看晚上九點鐘的跨年煙花表演。紀寒帶她在河岸上走得離另外兩個人遠了點,還沒來得及說話呢,白露就臉紅紅地從書包里掏出禮物給他。

    “紀寒,我現在還很窮!只能生日禮物和跨年禮物一起送你了!”白露不自在地撓了撓臉,聲音都變小了,“可能你平時用得比這個好吧......總之你別嫌棄!”

    紀寒認出那條領帶的牌子,價格對白露來說的確是筆巨款:“辛苦打工的錢怎么用來買這個?”

    “我開學可能就沒時間給你寫信了,我想和你一起在平大讀書,我沒有你那么聰明,不努力的話考不上的。”女孩子低著頭,“我不給你寫信,你可別忘了我然后去交女朋友啊......”

    “白露,我占有欲很強,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輕易放手。所以你要想清楚了。”紀寒打斷了她。

    “......什么意思?”白露的眼睛都睜大了,“你要和誰結婚了嗎?”

    “我是說,你確定要和我在一起嗎?”紀寒說,“即使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怎么會,你最好了!”白露的關注點再次完全錯誤。

    紀寒嘆了口氣:“重點不是那句吧?”

    他接著說:“白露,你不是說要和我天下第一好嗎,你現在還愿不愿意?”

    “你怎么還記得那句話啊......”白露有點尷尬地撓了撓臉,隨后頭點得飛快,“我當然愿意啊!”

    要不是了解她是真的有點遲鈍,紀寒簡直都要懷疑白露是故意裝作沒聽懂來逼他直白地說出那句話了。

    紀寒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耳朵都紅透了:“你是笨蛋嗎。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高考結束后,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女孩子臉上的難以置信變成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被她渴望了許久的回應變成絢爛的煙花炸開在她眼前和心頭。紀寒微微笑著對她敞開了懷抱,白露雀躍地撲進了他的懷里:“紀寒!”

    紀寒摸摸她的頭發,把準備好的相機送給她,捏捏她的臉蛋:“新年快樂,白露。”

    熱戀中的準情侶坐在河岸的草坪上,靠在一起一邊說話一邊看了很久煙花。紀寒低下頭試圖吻她,白露緊張地抓著他的衣服,被紀寒用手掌輕輕蓋上了眼睛。

    “雖然我也沒接過吻,但這種時候不應該閉眼嗎。”紀寒輕笑一聲。

    兩個人都很緊張,乖乖閉著眼的白露主動仰了仰頭,紀寒也閉上眼,雙手捧著她的臉吻上。他能聽見自己心劇烈跳動的聲音,在觸到她柔軟的嘴唇時這悸動仿佛變成一聲春雷,讓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一點點。

    “紀、紀寒,”白露抱著他胳膊害羞地撒嬌,“......再親親。”

    紀寒看著她的臉,回想起那個一觸即分的吻,喉結滾動:“嗯。”

    這次兩個人的嘴唇完全重迭在一起。由于都太投入,他們沒有注意到不遠處走過來,在看見他們在接吻后又離開的兩個身影。

    *

    白露回到白家的時候剛好是那一年的八月,她十一歲,該上初一了。領了成績通知單準備回家過寒假的那天,她成功憑借過長的反射弧和不開竅的腦袋被幾個看不慣她的同學堵在了一條小巷里。

    “什么叫‘你不要上課老玩手機,下次就能考得更好’啊?我叫你教教我是在嘲諷你,又不是真叫你教!”趾高氣昂的女孩子手里還拽著白露的頭發。

    另外一個開學時跑過來挽住白露手臂,在問出來白露家的情況后捂著嘴巴說“好可憐”的方臉女生笑了笑:“小圓你別生氣了,她就這呆樣,你和沒爹媽教的孩子計較什么。”

    小圓還是沒消氣,抬手就又要揍人:“不是,你到底怎么做到這么沒心沒肺的啊?換我像你這樣早去死了。”

    “不要臉唄。爹不疼媽不愛的,沒人護著就收斂點啊。掃把星——”

    “迷迷糊糊地感覺到的別人的不喜歡”和“被別人當著面羞辱”是完完全全地兩碼事。白露遲鈍,笨拙,但還不至于完全察覺不到那些語氣和表情里的厭惡。她不知道怎么做,沒有人教過她,書上說“真誠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于是她傻乎乎地信了,對于那些后來成為她們嘲笑自己的原因的那些過去一點也不藏著掖著,別人問她什么都傻乎乎地實話實說。

    到底是哪里錯了呢,為什么大家還是討厭我?

    侮辱。密密麻麻遍布全身的尖銳的痛感。白露感覺自己從軀體逐漸抽離,看著潮濕的腳邊一株可憐巴巴蜷縮著的綠色蕨類植物出神。

    “你還走神——”

    頭發又被揪住了,白露默默咬住嘴唇,痛出的生理性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有完沒完?擋路了。”

    圍著她的兩女一男都被嚇了一跳,全都看向來人。白露慢慢抬起頭,視線被散亂的頭發擋住,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個人的輪廓。他穿著一件灰藍色衛衣,個子很高。

    “還不滾。”高個男生的聲音冷淡,語氣很不耐煩。

    “走吧,估計是來練琴的。”方臉女生拉了把另外兩個人,“被人看到了不好。”

    叁個同學小聲嘟嘟囔囔著走遠了,站在原地沒動的高個男生路過的時候隨口對白露說了一句:“要告訴你的家人。”

    白露在他走后才抬起了頭,頭皮火辣辣的,她舔了舔手上的傷口,又晃了晃被抓得亂七八糟的頭發,看到了斜對面的某家培訓機構的招牌——“福音琴行”。

    回家之后她滿身的傷口被戴淑云和剛好在家的白建業看到了。離家近的那所重點私立中學只接收秋季轉學的學生,白建業說只能先幫她換個班級,等她初二再換學校。

    寒假也好,接下來的初一的第二個學期也好,白露經常繞路去福音琴行邊晃悠,想試著再遇見一次那個無意幫了她的男生。福音琴行里出來的都是比她還小的小學生,哪有那個她心心念念的身影啊。她有時會很失落地想:如果早去一分鐘是不是就遇到了,如果在這個街口向反方走是不是就能碰到他,如果晚一點離開學校會不會恰好看見他也從什么地方路過?

    但盡管絞盡腦汁、用盡方法,白露也一直沒有再遇見過他。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城市真的很大。

    回到白家第二年的夏天,她轉學去了新的學校。開學前幾天,白建業給了她學校的地址,讓她自己去逛逛校園。白露到的時候問了下保安才知道,這所私立中學的學生不多,所以初中部和高中部建在了一起。兩個學部以主干道為對稱軸,分立這塊地皮的左右兩邊。

    保安說一口羊都話,白露那時候壓根聽不太懂哪邊是初中部,兩邊的建筑也一模一樣,她轉得暈乎乎的,想著先隨便進一棟教學樓看看門牌就知道了。

    她被打人了一頓后腦子稍微開了那么一點竅,但總得來說還是不太聰明——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出于“看著很漂亮”的理由,選了個在正常人看來很明顯是禮堂的建筑進去了。里面很大、很空曠,只有她的腳步聲。白露好奇地看了幾眼后突然覺得這空間安靜得讓她有點害怕,說不定座椅下會突然鉆出來一個人什么的。

    這時候她聽見樓上傳來很舒緩的鋼琴聲,像是那種洋溢著圣潔和光明的教堂里會有的曲子。

    那一瞬間她福至心靈,產生了某種強烈的直覺。

    她放緩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上去,循著樂聲找到鋼琴室,小心翼翼地從窗戶邊探出頭。里面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穿著白色短袖校服和黑西褲坐在六月的晨曦里,抬眼看向來人。

    無法形容他的外貌。她腦子里只剩下“這個人長得真好看”。

    她搭在窗邊的手指因為劇烈的心跳而輕輕顫抖著。仿佛有一群飛鳥撲騰著翅膀飛進她的胸腔。

    “有事?”

    校服的胸口上繡著“紀寒”的少年根本沒有認出她,聲音冷淡,那張仿佛生來就是為了扮演王子的貴氣俊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

    有什么東西鉆出了心里那塊貧瘠的土壤,白露抓緊窗檐,眼淚奪眶而出。

    她終于找到了,她的福音。